第三章 毒雾锁道，情动于危
主墓室的星象图还在眼底晃悠，我攥着凌霜刚找到的机关匙，跟着她往侧殿走。墓道里的土腥气越来越重，混着点若有若无的甜香，像极了爷爷说过的“牵机毒”——东汉墓常用的迷魂毒气，闻着无害，吸多了能让人浑身发软，最后被墓里的机关当成活靶子。
“屏住呼吸。”凌霜突然停下脚步，指尖按在我的肩头上，声音压得极低，“前面有气流异动，是毒气机关。”
我立刻闭气，抬手摸向腰间的军用级VF-7防毒面具。这玩意儿花了沈砚之不少钱，标注能过滤90%死气和古法毒气，此刻正该派上用场。可刚把面具扣在脸上，显示屏突然亮起红色警报，“嘀嘀”的提示音在寂静的墓道里格外刺耳：【毒气浓度超标，滤芯瞬间失效】。我暗骂一声，一把扯下面具——果然军工装备也架不住老祖宗的阴毒，这墓里的毒气浓度，怕是远超常规标准。
“面具没用？”凌霜瞥见我的动作，眉头皱起。
“别提了，沈砚之花大价钱买的玩意儿，中看不中用。”我自嘲地耸耸肩，心里却暗自庆幸没让凌霜先戴，“只能靠我的推演模拟器了。”
话音刚落，前方的石壁突然“咔哒”一声，三块青砖同时弹起，淡紫色的毒气像蛇一样钻出来，顺着墓道往我们这边飘。我心头一紧，下意识挡在凌霜身前，指尖凝气触发推演模拟器——淡蓝色的半透明界面瞬间弹出来，上面清晰标注着：【左拐三步，踩第五块青石板，毒气浓度最低→安全通过】。
“跟我走！”我拽住凌霜的手腕，按照推演提示往左边挪。脚下的青石板触感冰凉，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毒气擦着我的肩头飘过，甜香钻鼻，幸好模拟器预判精准，我们走的路线刚好在毒气扩散的边缘，连头发丝都没沾到。
“可以了。”走到墓道中段，毒气渐渐消散，我才松开凌霜的手，后背已经沁出了薄汗。这是我第一次在凌霜面前主动启动异能，说不紧张是假的——倒不是怕她觉得奇怪，是怕自己推演错了，让她陷入危险。
凌霜却像没事人一样，抬手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指尖带着惯有的微凉：“你这异能，倒是越来越好用了。”语气里没有惊讶，只有理所当然的信任，好像我天生就该护着她。
我忍不住自嘲：“也就这点用处了，比起你的墨家机关术，差远了。”说起来也可笑，我拿着沈砚之的钱升级装备，又有推演异能加持，却还是总被凌霜护在身后，这次好不容易能替她挡一次危险，心里竟有点莫名的雀跃。
凌霜没接话，只是转身看向前方的墓门。这扇门是整块青石凿成的，上面刻着繁复的云纹，中间嵌着个铜制机关锁，是墨家的“子母扣”——必须同时转动三个锁芯，还要对上特定角度，稍有偏差就会触发门后的暗箭。
“得用‘三巧劲’。”凌霜从背包里摸出三根青铜细针，分别插进锁芯里，“你帮我看着点，要是有异动，立刻拉我。”
“放心。”我站在她身后，眼睛死死盯着机关锁，推演模拟器下意识启动，界面上显示【转动顺序：左三圈→右两圈→左一圈，锁芯对齐寅时角度→安全解锁】。我刚想开口提醒，凌霜已经开始转动细针，动作精准得像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原来她早就知道解法。我笑着摇摇头，心里却满是骄傲——我的阿霜，从来都这么厉害。
可就在锁芯即将对齐的瞬间，凌霜的身子突然晃了晃。我低头一看，才发现她刚才在主墓室被石刺蹭到的胳膊，伤口不知何时又裂开了，血顺着袖管往下淌，滴在青石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你受伤了怎么不说？”我立刻扶住她的腰，语气有点急。
“小伤。”凌霜咬了咬牙，想继续转动细针，可手臂的力道明显跟不上，细针在锁芯里打了个滑，“咔哒”一声，锁芯突然卡住了。
“不好！”凌霜脸色一变，“锁芯错位了，暗箭要来了！”
我想也没想，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气息拂过她的耳畔：“稳住，我扶着你。”双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按照推演模拟器的提示，轻轻转动细针，“左一圈，慢慢转，对，就是这个角度。”
凌霜的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反手按住我的手背，借着我的力道调整锁芯。她的后背紧贴着我的胸膛，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心跳，带着点急促，却又无比坚定。墓道里很静，只有细针转动的“沙沙”声，还有我们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温热地拂在彼此的耳畔。
“好了！”随着最后一声“咔哒”，墓门缓缓向内推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带着墓外没有的阴寒。
凌霜转过身，我们的鼻尖相距不过一寸，气息交融在一起。她的脸颊有点红，不知是刚才用劲太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眼底映着墓门外的冷光，却亮得像星星。
没等我说话，凌霜突然抬手捧住我的脸，低头吻上我的唇角。这个吻很轻，像羽毛拂过皮肤，带着点淡淡的血腥味，却又软得不像话，满是感谢与安心。
“有你在真好。”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砸在我心上，带着久恋的默契，没有丝毫试探。
我轻笑一声，指尖捏了捏她的脸颊：“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嘴上说得傲娇，心里却早已软成一滩水。和凌霜的每一次亲密，都像冬日里的暖阳，能驱散所有寒意，这份情感共鸣，是沈砚之那极致的生理愉悦、那随手挥洒的钱财，永远都给不了的。
可没等我们多温存片刻，墓门后突然传来“嗖嗖”的声响，是暗箭破空的声音！我下意识将凌霜往身后一拉，自己挡在前面，推演模拟器瞬间启动：【右移两步，抬手格挡→无伤】。
我拽着凌霜往右边挪，同时抬手抽出靴筒里的玄铁匕首，精准磕飞两支暗箭。箭头带着死气，黑得发亮，落在地上还在“滋滋”作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这墓主人倒是谨慎，一道门设了两重机关。”凌霜从背包里摸出块盾牌，挡在我们身前，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看来后面的路，不好走。”
我看着她胳膊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都怪我，刚才没注意到你受伤了。”
“跟你没关系。”凌霜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眼底的冷意又回来了，“是我自己不小心。”她顿了顿，从背包里摸出药膏，“帮我涂一下，左手不太方便。”
我接过药膏，蹲下身替她处理伤口。她的胳膊很结实，是常年练刀练出来的紧致线条，伤口不算深，却很长，还在往外渗血。我小心翼翼地擦掉血渍，涂上药膏，指尖碰到她的皮肤时，能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抖。
“疼吗？”我抬头问。
“还行。”凌霜别过头，耳尖有点红，“快点，后面可能还有机关。”
我忍不住笑了：“怎么，还害羞了？”
她没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像摸只听话的猫。我低下头，继续替她缠绷带，心里却在自嘲：苏云卿啊苏云卿，人家替你挡了八年的危险，你替她涂个药膏还矫情，真是没良心。
缠好绷带，我们继续往墓道深处走。前面的路越来越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凌霜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能清晰地看到她劲装下挺拔的背影。墓道壁上刻着很多壁画，画的是东汉将士征战的场景，色彩早已脱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透着股古老而悲凉的气息。
“小心点，前面有松动的石板。”凌霜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提醒我。
我刚想回应，脚下的石板突然往下一沉，墓道两侧的石壁瞬间弹出无数根毒针，密密麻麻地往我们这边射来！
“推演模拟器！”我下意识启动异能，淡蓝色的界面弹出来：【下蹲，抓住左侧石壁凸起，毒针射空→安全】。我立刻拉住凌霜蹲下，同时伸手抓住石壁上的凸起，毒针擦着我们的头顶飞过，“嗖嗖”作响，钉在对面的石壁上，泛着黑亮的光。
“好险。”凌霜喘了口气，抬手抹掉额头上的冷汗，“你这异能，简直是保命神器。”
“那可不，”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花沈砚之的钱升级装备（虽然没用上），再加上我的异能，以后闯墓，我们就是天下无敌。”
凌霜“嗤”了声，却伸手握住我的手，指尖扣进我指缝里：“是我们一起天下无敌。”
她的手很凉，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道。我看着她眼底的信任，心里突然觉得，就算这墓里有再多机关、再多危险，只要有她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又走了大概一刻钟，前方终于出现了光亮。我们加快脚步，走出墓道时，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间耳室，里面摆满了青铜器和陶器，虽然大多已经残破，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美。耳室的正中央，放着个方形石盒，上面刻着星象图，和主墓室的一模一样。
“星象图碎片应该在里面。”凌霜走上前，仔细观察石盒上的机关，“是墨家的‘八卦锁’，需要按照特定顺序转动八个锁芯。”
我站在她身边，启动推演模拟器：【转动顺序：乾→坤→坎→离→震→巽→艮→兑，锁芯对齐后按压中心→解锁】。我把推演结果告诉凌霜，她点了点头，按照我说的顺序转动锁芯。
“咔哒”一声，石盒缓缓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一块星象图碎片，泛着淡淡的金光。指尖触到碎片的瞬间，我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的加密信息：“星象图关乎古墓安危，更要防苏家旁系复仇”。碎片上的星芒似乎与爷爷留下的拓本隐隐呼应，一道模糊的纹路在碎片边缘流转，像是在指引着什么，又像是在警告着什么。
凌霜伸手去拿碎片，就在指尖碰到碎片的瞬间，耳室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石壁上的毒针再次弹出，这次的数量比之前多了好几倍！
“不好，是触发了终极机关！”凌霜立刻把我往身后拉，举起盾牌挡住毒针，“你拿着碎片，从右边的密道走，我来挡着！”
“不行！”我攥住她的胳膊，“要走一起走！”
“听话！”凌霜的眼神很坚定，“密道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你拿着碎片先走，我随后就来。”她把石盒里的星象图碎片塞进我手里，“记住，出去后如果我没回来，就去找沈砚之，他的死气屏障能护你周全。”
我下意识摸向怀中的羊脂玉，沈砚之出发前塞给我的，说“保平安”。指尖刚触到玉面，它突然发烫，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掌心蔓延开来，玉面上竟浮现出沈砚之模糊的身影——他穿着高定西装，眉眼温和，正低头看着什么，和他在别墅里温存时的模样渐渐重叠。我心头一跳，连忙松开手，这玉的异动太过诡异，难道真如凌霜所说，能借着守陵人的气息护我？
“我不会走的！”我压下心头的异样，突然启动推演模拟器，界面上显示【左移五步，触发石壁暗格，毒针机关暂时失效→两人可同时通过密道】。我拽住凌霜的手，按照推演提示往左边挪，“相信我，我们一起走！”
就在我们走到第五步时，石壁突然弹出个暗格，里面的齿轮转动起来，毒针的发射瞬间停了下来。凌霜愣了愣，我趁机拉着她往右边的密道跑，身后的机关还在“咔咔”作响，像是在不甘心地嘶吼。
密道很窄，我们只能并肩侧身走，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我能感受到凌霜急促的呼吸，还有她握着我手的力道，带着点后怕，又带着点庆幸。怀中的羊脂玉渐渐冷却，沈砚之的身影也消失了，可那股温热的触感还留在掌心，让我心里五味杂陈——我明明只想利用他，却偏偏在险境中，被他的信物护了一把。
“还好有你。”走出密道，回到主墓室时，凌霜才松了口气，抬手抹掉额头上的冷汗，眼底满是劫后余生的笑意。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刚才在耳室，我真的怕了，怕她像父母一样失踪，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她。我抬手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上她的唇，这个吻不像之前那么轻柔，带着点急切，带着点后怕，还有着无法言说的爱恋。
凌霜没有抗拒，反手搂住我的腰，回应着我的吻。墓道里的冷风吹着我们的衣角，青铜器的残骸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声响，可我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眼里只有她的身影，心里只有她的温度。
“苏云卿，”吻毕，凌霜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气息急促，“以后不许再这么冒险了。”
“那你也不许再把我推开。”我攥着她的手，指尖捏得发白，“我们是恋人，是战友，闯墓要一起闯，生死要一起扛，你要是出事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凌霜看着我，眼底的冷意彻底融成了水，她轻轻点头：“好，一起闯，一起扛。”
我们握着彼此的手，看着手中的星象图碎片——它与爷爷的密信呼应，隐隐指向更大的秘密，而怀中的羊脂玉还带着余温，像个不请自来的牵绊。虽然前路依旧充满危险，影手的威胁还在，魅影的阴谋也尚未揭开，但我心里却充满了勇气。
因为我知道，只要有凌霜在身边，只要我们并肩同行，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没有闯不过的古墓。沈砚之的钱或许买不来绝对的安全，他的信物或许藏着未知的秘密，但这些都比不上凌霜的陪伴，比不上我们之间这份刻骨铭心的爱恋。
我笑着捏了捏凌霜的脸颊：“走吧，下一个目标，落霞岛海底墓。”
凌霜点头，眼底闪着光：“好，一起去。”
我们并肩走出东汉墓，月光洒在身上，带着淡淡的暖意。身后的古墓渐渐被夜色笼罩，危险与机遇并存，可我一点都不怕了。
毕竟，我有最好的战友，最爱的恋人，还有个能在险境中突然发烫的“意外信物”，这样的人生，就算充满了惊险，也足够精彩。至于沈砚之，等我从落霞岛回来，或许真该好好“谢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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