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被一只大掌紧紧捂住,她被带上了床榻。
床幔被高大的身影一把扯落,一室昏暗,心脏不受控制地鼓噪,她被按倒在锦被之间,整张脸埋入被中,看不见身后的人。
浓重的龙涎香将她裹得密透风,背上就像压着一头凶猛的野兽,在她颈后又浓又重地喘息,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紧接着,她的一条腿被扯开了……
发泄了连日积压的欲火,皇帝只觉神清气爽,唤人进来掌灯,回过头,又瞥见那宫女蜷在锦被间,一张脸平平无奇,不由想起四阿哥的由来,心下一阵不快。
他起身由苏培盛伺候着更衣,又朝床榻方向斜睨一眼,冷声吩咐道:“赐汤,查!”
今日这事着实蹊跷,他好端端的,怎会对这寻常宫女突然起意?
当年八王一党设计陷害,令他醉酒之下宠幸了李金桂,事后更遭皇阿玛严厉斥责,如今他已是皇帝,岂能再容人暗中算计而不追究?
苏培盛一听皇上的话,哪还有不明白的。
倘若真有人动了手脚,这翠果即便被临幸,非但别想得到名分,只怕连性命都难保住。
一个时辰后。
翠果被人唤醒,她睁眼一看,竟是御前的芳若姑姑。
芳若一言不发地为她清理身上的污迹,穿衣梳头,随后递上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翠果一时未反应过来。
芳若以为她拎不清,将药碗再往前递了递:“翠果姑娘,喝下吧,日子还长,总有下一回,失了圣心就不好了。”
翠果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当初到夏常在身边伺候时,夏常在还是刚入宫的妃嫔,未曾侍寝;后来到齐妃娘娘那儿,娘娘早就不再侍寝,皇上偶尔过来,也只是单纯睡觉。
因此,她竟是头一回知道侍寝之后的规矩。
只是没想到,竟是从自己身上知晓的。
“位份上头,皇上尚未有旨意,翠果姑娘切莫对外人提起今日之事,免得误了自个儿的前程。”
芳若口中虽这般说,心里却清楚,这位姑娘的前程,怕是就到此为止了,宫女被临幸后若未得主子一句吩咐,多半是连个官女子的名分也捞不着的。
夜色深沉,树影静默。
黑暗笼罩四周,翠果手中只提着一盏薄纸灯笼,微弱的光线勉强照亮脚前,只能任由视线蒙着一层薄薄的阴翳。
她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回长春宫。
长春宫一片昏暗,唯有廊下零星悬着几盏镂雕宫灯,光线幽淡,勉强可辨路径。
她从转角悄悄望去,主殿大门紧闭,灯火尽熄。
看来齐妃娘娘没在等她。
翠果略松一口气,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身为大宫女,她有自己独立的房间。
房间不大,只容一床一桌,翠果在床沿坐下,神情恍惚,今儿下午发生的一切,在她脑袋里似蒙了一层雾,朦朦胧胧,让她如今都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何事。
她就那样呆坐着,黑色的瞳孔泛起了水色,身影被昏暗的灯火拉得细长,落在素白的墙壁上。
一整个晚上,从羞耻到惶然,从悔恨到恐惧,种种情绪翻涌交织,她一时怕齐妃娘娘知晓后的责罚,一时又怕宫人们的闲言碎语,更怕从此就被困在这深宫之中,惶惶不可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