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崩塌与错误的审判

在一个我再次被噩梦(梦里是耳光和无尽的指责)惊醒的夜晚，他抱紧我，声音疲惫而坚定："告诉我，否则我们走不下去。"

在极度的疲惫，恐惧和长期压抑下，我溃堤了。我颠倒了因果，混淆了时间，把最深的恐惧当成了事实。我语无伦次，只会重复我逼自己预想的最坏的标签："...我妈妈...她犯罪...我也被卷进去过...我可能永远都不清白...我配不上你..."

他愣住了，所有的柔情被震惊和困惑冻结。他试图理解这个从天而降的灾难："什么时候的事?你不是说她一直很穷吗?那你为什么还帮她?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答不上来。我的故事支离破碎，充满了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矛盾，我无法在那一刻梳理出那条"从精神暴力到经济控制，再到被欺骗"的漫长陷阱。我只能哭，重复着"对不起"和"我不是故意的"。我呈现给他的不是一个可以共同面对的"问题"，而是一团充斥着犯罪暗示，家庭暴力和我本人崩溃的，令人绝望的"混沌"。我的崩溃，让他相信了这混沌的严重与无解

几天后，他约我出来，眼中有红血丝。"小溪，我试过去理解。但这一切太沉重，太混乱了。因为你本人也不清楚全貌，我分不清哪些是事实，哪些是你的创伤，我没办法在这样一团模糊又沉重的阴影里，去规划清晰的人生。我害怕这种不确定本身，也害怕...我可能没有力量把你拉出来。"他顿了顿，"我们...算了吧。"

他的离开，像一把钝刀。我理解的潜台词是："你的世界过于黑暗和复杂，我选择光明和简单。"而我则将其定罪为："看，果然没人会接受一个从精神泥潭里爬出来的人，浑身是泥，说不清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