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髓,把你的脚从窗台上拿下来。”
富冈义勇第一个开口,声音冷得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他手里的勺子还没放下,上面还残留着炭治郎没吃完的半口粥,但这并不妨碍他用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盯着这位华丽的闯入者。
“而且,把玻璃修好。”
“哈?你这种朴素的家伙懂什么叫登场的美学吗?”
宇髓天元从窗台上轻巧地跳了下来,落地时甚至还要摆一个极其风骚的pose,身上挂着的那些金银首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阳光下闪瞎了所有人的狗眼。
他无视了周围那一圈几乎要实体化的杀气,径直走向病床,目标直指炭治郎。
“比起在这个充满汗臭味和红豆味的小破屋里像个仓鼠一样被人喂食,不如跟我走。”
宇髓天元俯下身,那张画着独特眼妆的俊美脸庞逼近炭治郎,那双紫红色的眸子里带着惯有的自信和张扬。
他伸出一只手,挑起炭治郎的下巴,动作轻佻却又不失优雅。
“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华丽’。不仅仅是食物,还有最顶级的温泉、最柔软的羽绒被,以及……我那三个老婆的贴身照顾。”
说道“老婆”两个字的时候,宇髓刻意加重了语气,眼神挑衅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单身狗们。
“怎么样?是不是心动了?啊?”
全场死寂。
只有善逸的心跳声在疯狂加速,那是嫉妒到扭曲的声音。
“三个老婆……这家伙居然有三个老婆……还想把炭治郎也抢走……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去死吧现充!”
而处于暴风眼的炭治郎,此刻正被迫仰着头,看着眼前这张帅得有点过分的脸。
他的鼻尖动了动。
虽然宇髓先生嘴上说着很轻浮的话,但他身上的味道……并不讨厌。
那是一种混合着火药味、昂贵香料味,以及……某种类似于“想把好东西都给你”的、极其纯粹的宠溺味道。
“那个……宇髓先生。”
炭治郎并没有拍开宇髓的手,反而眨了眨眼,那双澄澈的红色眼眸里流露出真诚的赞叹。
“您今天的妆容,真的很帅气呢!还有这个头饰,闪闪发光的,真的非常华丽!就像是……就像是祭典上的烟火一样!”
暴击。
绝对的暴击。
原本满脸写着“老子天下第一”的宇髓天元,表情瞬间僵住了。
他设想过炭治郎会拒绝,会害羞,甚至会像以前那样一脸正直地说教。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打出了直球!而且还是这种毫无杂质、发自内心的直球!
“咳……”
宇髓猛地松开手,直起腰,原本只有眼妆的脸上,此刻却浮现出一层可疑的红晕。他有些狼狈地用手背掩住嘴,眼神飘忽不定。
“算、算你有点眼光!那是当然的!我可是祭典之神!这种程度的华丽只是日常而已!”
该死……这小子的眼神也太犯规了吧?
那种“哇宇髓先生好厉害”的眼神,简直比任何华丽的宝石都要耀眼。原本只是想来逗逗他,顺便气死这群家伙,现在居然……真的有点想把他打包带回家藏起来了怎么办?
“不过……”炭治郎话锋一转,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周围,“我现在还不能走。大家的粥还没喂完……啊不,是还没吃完。浪费食物是不好的。”
“粥?”
宇髓天元瞥了一眼那碗已经快凉了的山药鸡肉粥,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这种清汤寡水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不华丽!太不华丽了!”
他打了个响指,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食盒,直接放在了床头柜上,把不死川带来的萩饼都挤到了一边。
“看看这个!这才是适合祭典之神看中的男人的食物!”
食盒打开,里面摆放着满满当当的……极品鳗鱼饭。
那鳗鱼烤得焦黄酥脆,刷着浓郁的酱汁,散发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旁边还配着精致的天妇罗和刺身,简直就像是把高级料亭搬到了病房里。
“哇——!!!”
善逸和伊之助同时发出了惊叹声,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怎么样?华丽吧?”宇髓得意洋洋地看着炭治郎,“跟我走,以后天天吃这个!”
“宇髓,你是白痴吗?”
蝴蝶忍幽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手里的扇子已经被捏变形了,“炭治郎君刚刚醒过来,肠胃还很虚弱。给他吃这么油腻不好消化的东西,你是想让他再昏睡三天吗?”
“而且,”炼狱杏寿郎也站了出来,挡在炭治郎面前,一脸严肃,“身为柱,怎么能用物质来诱惑少年!这太不正直了!”
“哈?这叫实力!你们这群穷鬼懂什么?”宇髓毫不客气地回怼。
“你说谁是穷鬼?!”不死川实弥拔刀了,“老子的工资全都用来买……切,总之不比你少!”
“别吵了。”
义勇突然开口,他没有参与争吵,而是趁着所有人都在怼宇髓的时候,默默地舀起最后一勺粥,塞进了炭治郎嘴里。
“唔!”炭治郎被塞了个猝不及防。
“吃完了。”义勇放下勺子,拿起纸巾帮炭治郎擦了擦嘴,然后看向宇髓,眼神里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嘲讽,“你可以带着你的鳗鱼饭滚了。”
“你这家伙……!”宇髓额角的青筋直跳,“居然搞偷袭?!太不华丽了!”
“猪突猛进!既然权八郎不吃,那俺吃了!”
伊之助早就按捺不住了,趁着大家不注意,一把抱起宇髓的食盒,抓起鳗鱼就开始狂炫。
“喂!那是给炭治郎的!你这头猪给我吐出来!”
病房里再次乱成一团。
宇髓追着伊之助要抢回食盒,实弥和炼狱在旁边试图拉偏架(顺便给宇髓下绊子),善逸在旁边哭喊着想吃一口。
只有炭治郎靠在床头,无奈地看着这群精力过剩的伙伴们,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场闹剧吸引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病房的窗帘后面,有一团像是云雾一样的东西动了动。
一个长发披肩、眼神空灵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病床的另一侧。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气息都完美地融入了空气中。
趁着所有人在打架,他默默地掀开炭治郎的被子一角,然后像一只寻找温暖的小动物一样,极其自然、极其丝滑地……钻了进去。
炭治郎浑身一僵。
他感觉有什么软软的、凉凉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腰。
低下头一看,正对上一双淡青色的、仿佛映照着无限云霞的眸子。
时透无一郎眨了眨眼,把头靠在炭治郎的肩膀上,声音轻得像是天边的云:
“炭治郎,你好暖和。”
全场瞬间按下暂停键。
正在掐伊之助脖子的宇髓、正在拔刀的实弥、正在和义勇对峙的炼狱……所有人都僵硬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那个已经成功“上位”、并且霸占了炭治郎怀抱的霞柱。
“时透……无一郎?!”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