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崎葵突然觉得背脊发凉。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三头饿了三天三夜的野生老虎同时盯上了一样。
她僵硬地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的托盘微微颤抖,那碗精心熬制的山药鸡肉粥在碗里荡漾出一圈圈不安的波纹。
“那个……”葵咽了口唾沫,试图拿出作为蝶屋管理者的威严,“请各位柱让开,我要给炭治郎喂……啊不,送饭了。”
那个“喂”字刚出口,就被她硬生生吞了回去。
因为她敏锐地察觉到,当这个字出现的瞬间,炼狱杏寿郎的眼睛亮得像两个探照灯,而不死川实弥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太可怕了!这群人真的是来探病的吗?这根本就是来抢劫的吧!
“交给我吧!”
一道金红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掠过,葵只觉得手上一轻,托盘就已经易主了。
炼狱杏寿郎稳稳地托着餐盘,脸上挂着那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爽朗笑容,大声说道:“神崎少女!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吧?照顾伤员这种小事,就交给我这个闲人吧!唔姆!这粥看起来非常美味!炭治郎少年一定会喜欢的!”
“那是我的工作啊!”葵想要抗议,但在炎柱那如同烈日般的气场下,她的声音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我来试毒。”
富冈义勇不知何时也瞬移到了炼狱身边,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从托盘里拿起了那个勺子。
“试毒?!”
全场震惊。
连一直处于懵逼状态的炭治郎都忍不住吐槽:“义勇先生,蝶屋的饭菜里不会有毒的……”
“防患于未然。”
义勇一脸正经,完全不理会众人的吐槽。他拿着勺子,舀了一小勺粥,极其自然地送进了自己嘴里。
他细细品尝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看向炭治郎,眼神深邃:“没毒。温度刚好。很好吃。”
“你这家伙……这本来就是给这小子吃的!你吃个屁啊!”不死川实弥终于忍不住了,一脚踹向义勇,试图把他从“喂饭位”上踹下去,“而且那是唯一的勺子!你用了这小子用什么?!”
“间接接吻。”
义勇再次语出惊人,虽然依旧是一张面瘫脸,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石化了。
“反正刚才萩饼也喂过了。”
“啊啊啊啊啊!我不活了!”善逸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像个蛆一样在地上扭动哭嚎,“富冈先生你太卑鄙了!你这就是在炫耀吧!绝对是在炫耀吧!我也要用那个勺子!我也要!”
“吵死了!”实弥一脚把地上的善逸踢到墙角,然后一把抢过义勇手里的勺子(义勇竟然没反抗),也不管上面是不是沾了口水,直接在粥碗里狠狠搅动了几下。
“我来喂!你们这群磨磨唧唧的家伙看着就烦!”
实弥舀起满满一大勺粥,动作豪迈得像是在铲土。他把勺子凑到嘴边,用力吹了两口气——那架势,仿佛是在吹灭生日蜡烛。
“呼——呼——”
吹完之后,他直接把勺子怼到了炭治郎嘴边,命令道:“张嘴!”
炭治郎看着那个快要捅进自己喉咙的勺子,以及勺子上还挂着的一滴可疑的液体(大概是粥,也可能是实弥激动的口水),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那、那个……不死川先生,我自己有手……”
“少废话!你的手不是还没好吗?!让你吃你就吃!”实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在紧张。
炭治郎闻到了。
不死川先生的心跳很快,像是在擂鼓一样。那种紧张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害羞?
为什么喂个饭会害羞呢?
炭治郎虽然不解,但他那颗如同太阳般温柔的心,让他无法拒绝任何人的好意。
“那就……麻烦您了。”
炭治郎乖巧地张开嘴,“啊——”
实弥的手抖了一下。
看着少年那粉嫩的舌尖微微卷起,那双红色的眼睛毫无保留地注视着自己,实弥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被高温熔化。
这小鬼……是天使吗?
就在勺子即将送入炭治郎口中的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横插了进来,抓住了实弥的手腕。
“我也想喂。”
一直被挤在角落里的伊之助,不知何时爬上了床头。
他摘下了野猪头套,露出了那张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脸蛋。翠绿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单纯而执着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炭治郎。
“权八郎是俺的小弟!俺要把好吃的都给他!”
伊之助不懂什么间接接吻,也不懂什么修罗场。
他只知道,大家都想做这件事,那这一定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既然是好事,那就不能少了他伊之助大人!
“我也要!我也要!”善逸从墙角爬回来,抱住炼狱的大腿哭喊,“给我一个机会吧!我可以用嘴喂!我不介意的!”
“变态!滚开!”实弥一脚把善逸再次踹飞。
场面彻底失控了。
炼狱杏寿郎看着这一幕,突然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既然大家都有如此高涨的热情!那就不要争抢了!”
他大手一挥,提出了一个极具建设性(毁灭性)的建议。
“我们轮流来!一人一口!公平竞争!”
“哈?凭什么我要跟你们这群人轮流?!”实弥虽然嘴上骂着,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没有把那一勺粥倒掉。
“我没意见。”义勇立刻点头,已经开始在心里计算轮到自己还需要几分钟。
“俺第一个!”伊之助举手。
于是,在神崎葵绝望的注视下,一场名为“全集中·喂饭之呼吸”的恐怖游戏开始了。
第一口,是实弥喂的。因为太过紧张,勺子碰到了炭治郎的牙齿,发出了“磕”的一声轻响。炭治郎还没来得及喊疼,实弥就已经红着脸吼道:“不想死就别叫!”然后动作却变得轻柔了无数倍。
第二口,是伊之助喂的。这货直接上手抓了一块鸡肉塞进炭治郎嘴里,差点把炭治郎噎死。但在炭治郎温柔地说了声“谢谢伊之助”后,这头野猪竟然害羞得头顶冒烟。
第三口,是炼狱喂的。每一口都伴随着一声“唔姆!好吃吗?”,那种热情让炭治郎觉得自己在吃的不是粥,而是岩浆。
第四口,终于轮到了义勇。
他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粥,没有直接喂,而是盯着炭治郎看了许久。
“怎么了?义勇先生?”炭治郎有些疑惑。
“嘴角。”
义勇伸出拇指,轻轻擦过炭治郎的嘴角,将那里沾着的一点米粒抹去。
然后,他极其自然地将那根手指含进了自己嘴里,吮吸了一下。
“甜的。”
“轰——”
炭治郎的脸瞬间红透了,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缩进了被子里。
“义、义勇先生你在做什么啊啊啊啊!”
善逸再次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这哪里是喂饭?这分明是在杀狗!
就在这满室的粉红色泡泡即将把屋顶掀翻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极其华丽的爆炸声。
“轰隆!!!”
伴随着绚烂的烟雾和闪光弹的效果,窗户玻璃被震得粉碎。
一个高大的身影蹲在窗框上,背后的双刀闪闪发光,额头上的宝石熠熠生辉。
“真是太不华丽了!”
宇髓天元居高临下地看着屋内这一群像是小学生抢食一样的柱们,脸上写满了嫌弃和鄙视。
“只不过是喂个饭而已,竟然搞得这么寒酸!一点都不符合祭典之神的审美!”
他打了个响指,指向了缩在被子里的炭治郎,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狂狷的笑容。
“喂,灶门炭治郎!这种朴素的地方不适合你!跟我走吧!我的府邸里可是准备了超级华丽的满汉全席等着你呢!”
众柱(拔刀):你说谁寒酸?!
看来,新的风暴已经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