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寒露凝霜，宫道上的石板泛着冷光。靖王萧渊身着玄色锦袍，带着一队甲胄鲜明的侍卫踏入皇宫，直奔慈宁宫而去，那股张扬的气势，让沿途的宫娥太监都噤若寒蝉。
慈宁宫内，太后正端坐在凤椅上，脸色阴沉。见萧渊进来，她立刻屏退左右，沉声道：“渊儿，你可算来了。那沈蔻如今成了萧凛身边的红人，不仅坏了哀家的下毒之计，还被萧凛安置在养心殿偏殿，日夜守着他，再不动手，咱们的计划就要彻底落空了。”
萧渊走到殿中，抬手拂去衣袍上的寒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母后放心，儿臣此次入宫，便是为了除掉这个女人。一个民间女医，也敢在皇宫里兴风作浪，简直不知死活。”
“只是萧凛如今对她极为看重，你动手时需得小心，莫要留下把柄。”太后叮嘱道，“最好能寻个由头，让她身败名裂，死得不明不白。”
“母后多虑了。”萧渊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儿臣自有办法。今日午时，宫中会举办秋宴，届时文武百官皆在，儿臣便当众揭发她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再拿出伪造的证据，看萧凛还如何护着她！”
太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好，就按你说的办。哀家这就去安排秋宴，让沈蔻也到场。”
与此同时，养心殿偏殿内，沈蔻正为萧凛诊脉。指尖触到他的脉搏，平稳有力，比往日好了许多。她放下手，轻声道：“陛下的脉象日渐平稳，再调理半月，阴寒之毒便能清除大半。”
萧凛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温和：“辛苦你了。今日午时宫中办秋宴，你随朕一同前去吧，也好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看看，你是朕亲自护着的人。”
沈蔻心中一紧，秋宴之上必定藏着杀机，可她若是拒绝，反倒显得心虚。她沉吟片刻，应道：“民女遵旨。”
午时，秋宴在御花园的水榭举行，百官齐聚，歌舞升平。萧凛带沈蔻步入水榭，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人好奇，有人忌惮，也有人眼中藏着阴毒。
萧渊坐在席上，见沈蔻跟在萧凛身边，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待歌舞停歇，他突然起身，对着萧凛拱手道：“皇兄，臣弟有一事要奏。”
萧凛挑眉：“靖王请讲。”
“启禀皇兄，”萧渊转身指向沈蔻，声音洪亮，“此女沈蔻，并非普通民间医者，而是北狄派来的奸细，意图谋害皇兄，颠覆我大启江山！臣弟这里有确凿证据，还请皇兄明察！”
说罢，他挥手让侍卫呈上一叠书信，摆在案上。书信上的字迹模仿着沈蔻的笔迹，写着与北狄互通消息的内容，甚至还有一份所谓的“投诚信”。
满座皆惊，百官纷纷交头接耳，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沈蔻身上。太后坐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沈蔻面色平静，缓步走到案前，拿起那些书信看了看，随即冷笑一声：“靖王殿下，就凭这些伪造的书信，便想定民女的罪？未免太过儿戏。”
“伪造？”萧渊怒喝，“这些书信皆是从你的住处搜出，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
“我的住处？”沈蔻挑眉，“昨日民女搬入养心殿偏殿，旧居早已空无一人，这些书信是谁放进去的，想必殿下心知肚明。”她转头看向萧凛，“陛下，民女手中有银针，可验字迹真伪。凡写字时沾了墨汁，指尖必会残留墨痕，而伪造书信者为了模仿民女笔迹，定会反复描摹，指尖墨痕定然比寻常书写更重。”
萧凛立刻道：“传朕旨意，取验墨之纸来！”
很快，太监取来宣纸。沈蔻拿起银针，先在自己指尖擦拭，银针干净无染；又看向萧渊带来的“证人”——那名声称从她住处搜出书信的侍卫，用银针在其指尖一刮，银针立刻沾染上黑色墨痕。
“陛下请看，”沈蔻举起银针，“此人指尖残留大量墨痕，显然是伪造书信之人。而民女近日只与药材打交道，指尖只有药渍，并无墨痕，足以证明民女的清白。”
百官见状，顿时哗然。萧渊脸色铁青，没想到沈蔻竟有如此手段，当场戳穿了他的阴谋。
萧凛猛地一拍桌案，怒视着萧渊：“靖王，你竟敢伪造证据，陷害朕的医者，该当何罪？”
萧渊心知败露，却依旧强撑着道：“皇兄，臣弟也是被奸人蒙蔽，并非有意陷害……”
“够了！”萧凛打断他，“念在你是朕的弟弟，今日暂且饶你一次，罚你闭门思过三月，无旨不得出宫！”
萧渊恨恨地瞪了沈蔻一眼，只得躬身领罪。太后见计划失败，气得浑身发抖，却也不敢再多言。
秋宴不欢而散，萧凛和沈蔻一前一后走在路上，眼中满是赞赏：“你今日做得很好，既拆穿了阴谋，又保全了自己。”
沈蔻微微低头：“只是委屈陛下，未能彻底惩治靖王与太后。”
“时机未到。”萧凛沉声道，“他们的势力盘根错节，需得慢慢剪除。有你在身边，朕便有信心，定能扫清这些障碍。”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沈蔻看着萧凛坚定的侧脸，心中忽然明白，这场深宫之战，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而手中的银针，不仅能治病救人，更能陪着他，一起拨开迷雾，直面风雨。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