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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痕

疯狂动物城:雨季的印记

雨季的第三周,朱迪·霍普斯终于决定彻底打扫这间公寓。

窗外的雨没有停歇的意思,从淅淅沥沥到瓢泼如注,再回到缠绵的细雨,循环往复。动物城仿佛沉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蓝水幕中,高楼大厦的轮廓在雨雾中模糊了棱角,霓虹灯牌的光晕染开,像是浸了水的油画。

朱迪站在客厅中央,耳朵因为连日的潮湿天气而有些无精打采地半垂着。她套着一件过于宽大的旧T恤——不知从哪个箱底翻出来的,深灰色,胸口印着一个褪色的狐狸头像logo,下面一行小字“狡猾是美德”。这明显是尼克的风格。衣服对她来说太大,下摆几乎垂到膝盖,袖子卷了好几道才露出手腕。但她没换。这布料意外地柔软,带着洗涤多次后的温和质感,以及那股若有若无的、属于狐狸的清爽气息。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叉腰,紫罗兰色的眼睛扫视着这个已经住了两周却依然觉得陌生的空间。地板擦过了,窗户玻璃上的水渍被她用报纸和醋溶液仔细擦净,厨房的小灶台锃亮,卫生间角落的霉斑也被强力清洁剂消灭。但总还有些地方,藏着灰尘,藏着过往,藏着那只狐狸生活过的痕迹。

比如那个书架后面。

朱迪搬开空荡荡的书架时,灰尘簌簌落下,在从窗户透进来的、被雨水浸得苍白的日光里飞舞。书架背后的墙纸颜色略深,没有被岁月均匀漂白。她蹲下身,看到地板与墙角的缝隙里,卡着什么东西。

是一支笔。

她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抠出来。那是一支造型奇特的圆珠笔,笔杆是亮橙色,顶端有一个小小的、绿色的塑料胡萝卜造型装饰——雕刻得比那个钥匙扣精致多了,叶片栩栩如生。胡萝卜笔。

朱迪捏着这支笔,一时有些恍惚。她记得这支笔。大约半年前,警局破获了一起涉及办公用品盗窃的连环案,追回了一批赃物,其中就有几箱这样设计花哨的文具。结案后,后勤处把一些追回无主或用作证据后无需保留的小物件拿出来,说是大家可以挑选留作纪念。豹警官拿了个 Zebra 牌咖啡杯,犀牛警官挑了个沉重的镇纸。她当时路过那堆花花绿绿的东西,目光被这支胡萝卜笔吸引,觉得有趣,拿起来看了看,但最后还是放了回去——她是警官,用这么幼稚的笔好像不太合适。

后来呢?她记得离开时,尼克慢悠悠地晃过来,手里抛接着什么橙色的东西。她没太在意。

所以,是那时他拿走的?

为什么?

朱迪握着笔,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塑料胡萝卜。笔杆上似乎有极细微的划痕。她凑近细看,在靠近笔夹的地方,刻着两个几乎看不见的字母:“N.W”。

尼克·王尔德。

她自己的那支警官标配的黑色签字笔上,也用激光刻着“J.H”。这是警局的统一做法。但这支笔……是他自己刻的?

朱迪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起来。她把笔轻轻放在矮几上,和那个钥匙扣并排。然后继续打扫。在沙发坐垫的缝隙里,她摸出了一枚闪亮的二十五美分硬币,一面还粘着一小缕暗红色的毛发。在衣柜最上层的隔板后面,她发现了一个扁平的铁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张皱巴巴的彩票存根,日期都是好几年前的,还有一张动物园嘉年华的票根,也被仔细压平保存。

每一个发现都像一块小小的拼图,隐约勾勒出尼克·王尔德在这间公寓里度过的、她不曾参与的时光。那个在街上游荡、带着玩世不恭笑容的狐狸,回到这个私人空间时,是什么样的?也会在雨天无所事事地躺在沙发上,抛接着硬币,做着不切实际的发财梦吗?也会留下一些无意义的小物件,只是因为“也许有一天用得上”或者“看着顺眼”?

她想起日记本里的那些话。想起他说“想让她住进我舔过毛的沙发”。

脸颊又开始发烫。她用力摇摇头,把那些画面甩出去。现在是打扫时间,朱迪·霍普斯警官。专注,专注。

最后的目标是厨房上方的吊柜。她搬来椅子垫脚,勉强够到柜门。柜子里堆着一些从未拆封的廉价餐具套装,落满灰尘。她一件件取出来擦拭,在最里面,手指触到一个柔软的东西。

拖出来一看,是个绒布袋子,深蓝色,用抽绳系着口。不大,巴掌大小。掂了掂,很轻。

朱迪跳下椅子,解开抽绳,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

是毛发。

一小撮精心梳理、整齐束好的暗红色毛发,在厨房窗口透进的光线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明显是狐狸尾巴上的毛,柔软而浓密,根部被一根细细的、与毛发同色的丝线仔细扎好。

这是什么?为什么要收藏自己的毛?还放在厨房吊柜里?

朱迪捏着这一小撮毛发,触感比她想象中还要柔软顺滑。狐狸的毛发……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兔子窝镇,长辈们偶尔会提起一些古老的、属于动物本能的习俗。对于某些犬科和猫科动物来说,赠送自己梳理下的毛发,尤其是尾巴或颈后这些带有浓烈个体气息部位的毛发,是一种非常亲密和信任的表示。类似于“这是我的一部分,带着我的气息,送给你”。

但这撮毛被好好收在袋子里,藏在吊柜深处。不像是准备送出的样子。更像是……珍藏?

一个荒诞却又莫名合理的念头划过脑海:他是不是曾经想过要送给她?但最终没有勇气,或者觉得不合适,于是只好藏了起来?

这个猜测让她的指尖微微发麻,耳朵不由自主地完全竖立起来,笔直地指向天花板。她盯着掌心那一小撮暗红,仿佛它能开口说话,告诉她那只狐狸所有未曾言明的心事。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得很大,哗啦啦地冲击着玻璃,像是无数细小的爪子在急切地敲打。朱迪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将毛发放回绒布袋,抽紧绳子。她没有把它放回吊柜,而是拿着它,走到矮几边,和胡萝卜钥匙扣、胡萝卜笔放在了一起。

三样东西并排陈列。一个刻着她的名字缩写,一个刻着他的名字缩写,一个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无声的证明。

朱迪退后两步,看着矮几上的“陈列品”,又环顾这个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却依然处处透着“尼克·王尔德”气息的公寓。空气里那股清爽的、带着微刺植物般的气息,似乎在她彻底清洁后反而更加清晰了。也许是她自己的心理作用,也许是那些被移动的物件释放出了更多被封存的过往。

她走到窗边,额头轻轻抵在微凉的玻璃上。外面,动物城笼罩在雨幕中,车灯和霓虹化作流动的光斑。她看见自己的倒影,一只穿着过大狐狸T恤的兔子,耳朵高高竖起,眼神里有困惑,有柔软,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悄然滋长的暖意。

今天他不会来。他说过这几天要和芬尼克处理一些“以前的生意尾巴”——在她严厉的目光下他立刻改口说是“完全合法的咨询事务”。她本来应该值晚班,但因为暴雨导致城内多处交通瘫痪,警局调整了排班,她意外地得到了一个完整的、独处的夜晚。

也好。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

需要想清楚,当明天,或者后天,那只红毛狐狸带着他标志性的痞笑,晃着大尾巴出现在门口,用那种懒洋洋的语调问“怎么样,胡萝卜警官,我的旧窝还舒服吗?”的时候,她该如何回应。

是该像以前一样,瞪他一眼,吐槽这房子的老旧和奇怪的气味?还是该举起那支胡萝卜笔,或者那个绒布袋,直截了当地问:“尼克·王尔德,你这些……是什么意思?”

她的心跳告诉她,她害怕那个问题带来的答案,又隐隐期待着。

雨继续下着。朱迪在窗边站了很久,直到腿有些发麻。她转身回到沙发边,没有坐下,而是蹲下身,再次仔细看着那墨绿色的绒面,看着扶手处的凹陷。然后,她做了一个自己事后回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举动。

她慢慢地、小心地把脸贴近了沙发绒面,就在那个凹陷的旁边,轻轻地嗅了嗅。

灰尘的味道,旧布料的味道,还有……那缕熟悉的、清爽的气息,仿佛渗透进了每一根纤维。

她的耳朵尖微微颤了颤,然后,整张脸都埋进了沙发里。

好吧,她承认。这沙发……确实有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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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雨势稍歇,转为缠绵的毛毛雨。朱迪刚结束上午的巡逻回到公寓,湿漉漉的制服还没换下,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不紧不慢的三声,带着某种熟悉的节奏感。

她的心跳瞬间加速。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摆出平常的表情,走过去开门。

尼克·王尔德站在门外,一手插在驼色风衣口袋里,另一只手拎着个纸袋,雨水在他深红色的毛发尖端凝结成细小的水珠,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毛茸茸的。他的绿眼睛在走廊略显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明亮,带着惯有的狡黠笑意,上下打量着她。

“嘿,朱迪。”他的语调拖长,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明显过大的灰色T恤上,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笑意加深,“新制服?挺别致。”

朱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耳根一热。她忘了换衣服!“只是打扫卫生穿的。”她试图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侧身让他进来,“事情处理完了?”

“暂时告一段落。”尼克走进来,带进一阵室外的潮湿凉意和属于他的气息。他随意地将风衣搭在椅背上,目光扫过房间,微微顿了一下。

房间太干净了。干净得……几乎不像他记忆中的样子。地板光可鉴人,窗户明亮,连空气中灰尘的味道都消失了,只剩下清洁剂淡淡的柠檬味,以及……他自己的气息,似乎被这场彻底的清扫搅动,变得更加明显。

他的目光掠过矮几,看到了上面并排放着的三样东西。

钥匙扣,笔,还有那个深蓝色的绒布袋。

尼克的尾巴几不可察地僵直了一瞬,又立刻恢复松驰摆动的样子。但他转回脸看向朱迪时,绿眼睛里的笑意有了些微妙的不同,更深,更专注,还藏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紧绷。

“看来警官进行了一次非常彻底的搜查。”他慢悠悠地说,走到矮几边,拿起那支胡萝卜笔,在指间灵活地转了一圈,“连这种小玩意儿都被你挖出来了。”

“它卡在书架后面。”朱迪走到他对面,隔着矮几站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记得这支笔。后勤处那批赃物里的。你拿走了?”

“嗯哼。”尼克没有否认,笔在他指尖停住,胡萝卜装饰朝上,“觉得挺适合你的。不过后来想想,送你一支赃物好像不太合适,就自己留着了。”他晃了晃笔,“看,我还刻了名字,现在它是合法财产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朱迪没有错过他目光里一闪而过的东西。她决定先不问笔的事。她的手指向那个绒布袋:“那这个呢?为什么在厨房吊柜里藏着自己的毛?”

这次,尼克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他看着那个深蓝色的小袋子,耳朵轻轻向后撇了一下,一个极其短暂的、近乎本能的防御姿态。但很快,他又笑起来,笑容里多了点无奈和认命。

“哇哦,朱迪,你真的什么都不放过。”他拿起绒布袋,在手里掂了掂,没有打开,“这是……嗯,狐狸的古老习俗?算是吧。有时候换季掉毛厉害,梳下来的好的部分会留起来。可以做成毛毡小玩意儿,或者……”他顿了顿,“总之,没什么特别的。忘了扔而已。”

他的解释听起来合理,但朱迪听出了那份刻意的轻描淡写。她想起昨晚自己的猜测,心跳又快了几拍。她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看着他,紫罗兰色的眼睛清澈而直接,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伪装。

尼克在这样的目光下,似乎有些招架不住。他移开视线,将绒布袋放回原处,拿起那个胡萝卜钥匙扣。“这个呢?我猜你也发现了那个幼稚的小秘密?”

“J.H。”朱迪轻声说,“为什么?”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细雨敲打玻璃的沙沙声。尼克捏着那个廉价的塑料钥匙扣,拇指反复摩挲着那两处微小的凹痕。他低着头,朱迪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浓密的红色睫毛垂着,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脸上的痞笑淡了些,绿眼睛里翻涌着更为复杂的情绪——温柔、犹豫、自嘲,还有一丝罕见的、属于尼克·王尔德的坦诚。

“因为那时候,”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语速也慢了些,“我就希望,有些东西,能有你的印记。哪怕只是个愚蠢的钥匙扣。”

很轻的一句话,落在寂静的房间里,却重得让朱迪呼吸一窒。

她看着他。看着他依旧英俊但此刻显得格外认真的狐狸脸,看着他手里那个可笑的胡萝卜,看着他眼睛里不再掩饰的、柔和的光。

所有从日记本里读到的、从这些物件里感知到的猜测,在这一刻被亲口证实。不是玩笑,不是恶作剧。是真的。

一股热流从心脏的位置涌出,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脸颊发烫,耳朵尖也烫得厉害。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发干,声音堵在那里。

尼克看着她瞬间红透的脸和竖得笔直的耳朵,嘴角又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点坏的笑,但眼神依然温柔。“嘿,别这么严肃,胡萝卜。这不算什么惊天大秘密。”他试图让气氛轻松些,晃了晃钥匙扣,“最多算是……一只狐狸不太高明的暗恋证据?”

暗恋。

这个词被他如此直白地说出来,让朱迪的脑袋里“嗡”了一声。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他,双手捂住发烫的脸。“尼克·王尔德!”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羞恼,“你……你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尼克的声音带着笑意从身后传来,脚步声靠近。她没有动。他能感觉到他停在了她身后很近的地方,他的气息笼罩过来,温热,带着雨水的清新和他本身特有的清爽味道。

“朱迪。”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了下来,不再带有调侃。

她慢慢放下手,但没有回头。

“我本来没打算这么早让你知道。”尼克的声音很近,就在她耳后,“或者说,我没打算用这种方式。这本日记……还有这些东西,”他示意了一下矮几,“它们是我的过去。是我还没准备好让你看见的部分。但我忘了,你是最好的警察,没有什么能逃过你的眼睛。”

朱迪转过身,终于直视他。他的绿眼睛近在咫尺,里面没有任何伪装,只有清晰可见的温柔和一点点紧张——这在尼克·王尔德身上极其罕见。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问,声音很轻,但很清晰。这是她昨晚就想问的问题,从看到日记开始就想问的问题。

尼克看着她紫罗兰色的眼睛,那里面的光芒让他无法移开视线,也让他无法再回避。

“我说过,”他轻声说,“从你说‘食肉动物不该被偏见定义’开始。”

朱迪摇头:“日记里写得更早。在我们合作查案之前,你就注意到我了。”

尼克笑了,笑容里有些无奈,也有些释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是吧?”他抬手,似乎想碰碰她的耳朵,但在半空中停住,改为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好吧。或许更早。早在我自己意识到之前。”

他望向窗外迷蒙的雨景,眼神有些悠远。“第一次在街上看到你,那么小一只兔子,穿着可笑的制服,却一副要拯救世界的架势。我觉得荒谬,又忍不住多看两眼。你追查线索时不顾一切的样子,你跟长颈鹿较劲时气鼓鼓的脸,你差点从消防梯摔下时我心脏骤停的感觉……所有这些碎片,一点一点,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是这样了。”

他转回目光,看着她:“我想过告诉你。很多次。但每次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你是朱迪·霍普斯,动物城第一个兔子警官,正义的象征。而我是尼克·王尔德,前街头骗子,靠着你的‘拯救’才穿上这身警服。差距太大了。”

“我不在乎差距。”朱迪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更红了,但目光没有退缩,“我在乎的是……是你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你总是开玩笑,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那些玩笑里,有多少是真的?”尼克接过她的话,眼神柔和得能滴出水来,“我的错。习惯了用那种方式保护自己。面对你,尤其不敢认真。怕认真了,就连待在你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句话里的脆弱,让朱迪的心狠狠一揪。她忽然想起日记本里那句「所有的笑脸都是面具,最好的骗术是先骗过自己。」他一直都在伪装,即使是对她,即使是对自己。

“那你现在为什么敢说了?”她问,声音有些哽咽。

“因为你找到了日记。”尼克苦笑,“因为你看到了我最真实的那些念头。因为……”他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再骗自己了,朱迪。尤其不想骗你。”

他伸出手,这一次,指尖轻轻触碰到了她竖起的耳朵根部,那柔软的绒毛。

朱迪颤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所以,”尼克的声音低得像耳语,“警官,你现在知道了。关于这只狐狸所有不敢说出口的心思。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他的指尖温暖,触碰带来一阵细微的电流,顺着耳朵蔓延到全身。朱迪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绿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期待与忐忑,看着他耳朵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向后撇着——这个小小的、泄露情绪的细节,让她心里最后一点犹豫也消散了。

她踮起脚尖。

这个动作让尼克愣住了,他的瞳孔微微放大。

朱迪的吻很轻,很快,像蝴蝶掠过花瓣,一触即分。落在他的嘴角。

然后她迅速退开,脸红得像要烧起来,耳朵紧紧贴在脑后,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自己也被刚才的举动吓到了。

尼克的指尖还停留在半空中,保持着触碰她耳朵的姿势。他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只有绿眼睛里骤然爆发出璀璨的光彩,像是雨夜之后突然放晴的天空,所有的星辰都落入了其中。

几秒钟的绝对寂静。

然后,尼克笑了。不是平时那种带着算计或调侃的笑,而是一个纯粹的、毫无保留的、甚至有点傻气的笑容,让他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哇哦,”他低声说,声音有些沙哑,“这算是……从轻发落?”

朱迪羞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但看着他那样的笑容,心里又涨满了柔软的、甜得发慌的情绪。她抬起下巴,努力做出严肃的样子,但绯红的脸色和闪烁的眼神出卖了她:“鉴于你认罪态度良好,且有……有悔改表现,暂时不予追究。”

尼克笑出声,尾巴愉快地左右摆动。“那警官,”他凑近一点,绿眼睛弯成月牙,“我能不能申请……缓刑期间,有更多‘良好表现’的机会?”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带着薄荷糖的清爽味道。朱迪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口,没什么力气。“那要看你的表现。”她小声说,嘴角却忍不住向上翘起。

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完全停了。乌云散开一道缝隙,金黄色的夕阳光芒斜斜地照射进来,在刚刚擦净的地板上投下一块温暖的光斑,也将空气中浮动的水汽染成了淡金色。

公寓里,那些属于过去的痕迹——钥匙扣、笔、装着毛发的布袋、褪色的日记本——静静地躺在矮几上,见证着这一刻。而沙发,那张墨绿色的、可能真的被狐狸仔细舔过毛的旧沙发,在夕阳里泛着柔和的光泽,扶手处的凹陷仿佛正等待着新的倚靠。

尼克看着朱迪在金光中微微发亮的绒毛和紫罗兰色的眼睛,觉得心里某个空了许久的地方,被一种温暖而饱满的东西填满了。他不再只是尼克·王尔德,前街头骗子,朱迪·霍普斯的搭档。他是尼克,喜欢着朱迪的尼克。而这个秘密,终于不再是秘密。

他伸出手,这一次,稳稳地、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小,但温暖有力。

朱迪的手指轻轻回握。

雨停了。而有些东西,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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