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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齐奋斗

逆袭从学前班开始

她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月亮。月亮很圆,很亮,清辉洒了一地。院子里,父母还在忙碌,压低声音说着什么。

“……万一卖不出去……”

“卖不出去就回来,我去工地。”

“可月月……”

“月月还小,不懂事。咱们不能由着她。”

“但她说的……也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五岁孩子的话,能当真?”

“可你看看她编的那些样子,刷的那些漆……哪像五岁孩子?”

沉默。

林晓月屏住呼吸。

“秀兰。”林建国的声音很低,很沉,“你有没有觉得……月月有点怪?”

“怪什么?”

“太聪明了。太懂事了。说的话,做的事,都不像五岁。”

“……是有点。”

“你说,她是不是……”

“是什么?”

“是不是……中邪了?”

林晓月心里一紧。

“胡说八道!”李秀兰的声音陡然提高,“你闺女聪明,你就说她中邪?林建国,你脑子被门夹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建国声音弱下去,“我就是……就是有点怕。这孩子,有时候看着她,我都觉得陌生。”

“陌生什么陌生!她是咱们闺女,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她就是聪明,就是懂事,怎么了?非得像别家孩子那样,天天哭闹耍赖,才是正常?”

“我不是……”

“行了,别说了。”李秀兰打断他,“赶紧收拾,收拾完了睡觉。明天还得早起。”

院子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窸窸窣窣的打包声。

林晓月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

中邪。

父亲用了这个词。

她早该想到的。一个五岁孩子,懂市场,懂定价,懂工艺,还知道去县里卖货——这太反常了。反常到让最亲近的人都感到不安。

可她没办法解释。不能说自己是重生的,不能说知道未来。说了,他们会更害怕,更觉得她中邪。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结果证明。只要东西卖出去,只要挣到钱,只要让这个家过上好日子,父亲就不会再怀疑,只会庆幸。

对,用结果证明。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天还没亮,林晓月就醒了。其实她根本没怎么睡,迷迷糊糊间全是集市、人群、叫卖声。

院子里已经有动静了。她爬起来,穿好衣服——那件粉色连衣裙洗过了,晾了一夜,还有点潮,但顾不上那么多了。李秀兰给她扎了两个小辫子,绑上红头绳,又往她脸上抹了点雪花膏。

“去县里,得精神点。”李秀兰说。

林晓月闻着雪花膏的香味,那是这个年代特有的味道,廉价,但熟悉。上一世母亲也用这个,用了大半辈子。

早饭是昨晚蒸的馒头,就着咸菜,匆匆吃完。林建国把两捆篮子扛上三轮车,李秀兰把布袋拎上去,里面装着小件和干粮。林晓月抱着水壶,坐在车斗里。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村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声狗吠。三轮车嘎吱嘎吱响,碾过土路,往村口去。

村口有棵大槐树,树下停着去县里的中巴车。车很旧,漆皮斑驳,玻璃灰蒙蒙的。司机靠在车门上抽烟,看见他们,招了招手。

“老林,去县里?”

“嗯,赶集。”林建国停下车,把篮子卸下来,又扶妻女下车。

“这么多东西?”司机看了眼那两捆篮子,“卖?”

“卖。”林建国递过去三块钱车票钱。

司机收了钱,帮忙把篮子搬上车。车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都是去县里赶集的农民,有的挑着担子,有的背着背篓。看见林建国一家,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老林,改行卖竹器了?”一个熟识的村民问。

“试试。”林建国简短地回答,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让妻女坐下,自己坐在过道边,护着那两捆篮子。

车开了,摇摇晃晃,颠簸得厉害。林晓月靠窗坐着,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田野、村庄、树木。晨雾还没散,远处的山朦朦胧胧的,像水墨画。

她心里很紧张,手心全是汗。李秀兰握住她的手,发现她在抖。

“冷?”

“不冷。”

“那抖什么?”

“我……我有点怕。”

“怕什么?”

“怕卖不出去。”

李秀兰笑了,把她搂进怀里:“卖不出去就卖不出去,咱们回家,接着编,下次再来。”

“可是爸……”

“你爸那边,妈来说。”李秀兰轻声说,“不管卖不卖得出去,你爸都不会怪你。你是他闺女,他疼你都来不及。”

林晓月鼻子一酸,把脸埋进母亲怀里。

是啊,她是他们的女儿。无论她多“怪”,多“反常”,他们都是她的父母,会无条件爱她,护她。

车颠簸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县里。天已经大亮,街上人来人往,自行车铃叮铃铃响,公交车冒着黑烟驶过,路边的店铺陆续开门,早点摊冒着热气。

林晓月扒着车窗看。这是1998年的县城,比她记忆中破旧,但也比她想象中热闹。路是水泥路,但坑坑洼洼。楼不高,最高的也就五六层。街上的人穿得朴素,但脸色红润,脚步匆匆。

“到了。”司机喊了一声。

车停在一个广场边上。广场上已经摆满了摊子,卖菜的,卖肉的,卖衣服的,卖锅碗瓢盆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林建国扛起一捆篮子,李秀兰拎着布袋,林晓月抱着水壶,一家三口下了车。

“去哪儿摆?”李秀兰问。

林晓月环顾四周。广场很大,摊子密密麻麻。好的位置早就被人占了,只剩下边边角角。

“去那边。”她指着广场东头,“那边人流量大,而且卖杂货的多,咱们的东西摆在那儿不突兀。”

林建国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扛着篮子往东头走。

找了个空地,把东西卸下。林建国去管理处交摊位费——一天两块。李秀兰把蓝布铺在地上,把篮子一个一个摆好。林晓月把布袋里的小件拿出来,分门别类摆好。

星星串挂在三轮车把手上,风一吹叮叮当当响。笔筒和收纳盒摆在篮子前面,杯垫摞成一摞。清漆刷过的竹器,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竟然有几分雅致。

“真好看。”旁边卖鞋垫的老太太凑过来看,“这篮子编得细,这星星有意思。多少钱一个?”

“阿姨,篮子四块到六块,看大小。星星一块五一个,笔筒两块,收纳盒三块,杯垫五毛。”林晓月流利地报价。

“哟,不便宜。”老太太摇摇头,走了。

第一个顾客,没成交。

林晓月心里一沉,但脸上没表现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扯开嗓子喊:“手工竹篮——好看又结实——星星笔筒——便宜卖了——”

奶声奶气的童音,在嘈杂的集市上格外突出。

很多人看过来。一个五岁的小姑娘,扎着红头绳,穿着洗得发白的粉色裙子,站在摊子后面吆喝,这画面有点滑稽,又有点让人心疼。

“小姑娘,你卖的?”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

“嗯,我妈妈编的。”林晓月指着李秀兰,“阿姨你看看,这篮子多结实,能装菜,能装衣服,还能当野餐篮。这星星挂窗户上,风一吹叮当响,可好听了。”

妇女拿起一个篮子,看了看手工,又摸了摸:“是挺细的。多少钱?”

“这个五块。”林晓月说,“阿姨你要是买,我送你个杯垫。”

“还送杯垫?”妇女笑了,“行,给我拿一个。”

开张了。

林晓月接过五块钱,递给母亲。李秀兰手有点抖,接过钱,仔细叠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又拿起一个杯垫,递给妇女:“大姐,送你。”

“谢谢啊。”妇女提着篮子走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一个年轻姑娘看中了星星串,砍价砍到一块二,买了。一个老大爷买了个笔筒,说给孙子装铅笔。一个阿姨买了收纳盒,说放针线正好。

不到一个小时,卖出去三个篮子,两串星星,四个笔筒,一个收纳盒,五个杯垫。收入三十一块五。

林建国蹲在摊子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眼神从最初的忐忑,慢慢变成惊讶,再变成欣喜。李秀兰收钱、找钱,动作越来越熟练,脸上也有了笑容。

林晓月继续吆喝,声音脆生生的,带着小孩子特有的甜。很多人是被她的吆喝声吸引过来的,一看东西确实不错,价格也合适,就掏钱买了。

中午,太阳升到头顶,集市上的人渐渐少了。一家三口坐在三轮车边,啃着带来的馒头和鸡蛋。

“卖了多少了?”林建国问。

李秀兰掏出口袋里的钱,一张一张数:“五块的六张,四块的三张,两块的八张,一块的……总共……七十八块五毛。”

“七十八块五!”林建国眼睛瞪大,“半天,七十八块五?”

“嗯。”李秀兰点头,声音有点发颤,“月月,咱们……咱们挣到钱了。”

林晓月咬了口馒头,嘴里是甜的。不是馒头甜,是心里甜。

“下午人少,但还能卖点。”她说,“等太阳偏西,买菜的人多了,还能卖一波。”

“嗯。”林建国重重地点头,“下午我跟你妈吆喝,你歇会儿,嗓子都哑了。”

林晓月这才觉得喉咙发干,像火烧一样。她抱起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下午果然人少了,但也陆陆续续有人买。到三点半,篮子和杯子垫全卖完了,星星串剩下两串,笔筒剩下三个,收纳盒剩下两个。

“收摊吧。”林建国说,“赶四点的车回家。”

李秀兰开始收拾东西,林晓月帮忙。正收拾着,一个穿衬衫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走过来,蹲下来看剩下的几件东西。

“这些,是你们自己做的?”

“是。”林建国赶紧说,“我媳妇编的。”

男人拿起一个笔筒,仔细看手工,又看了看星星串:“手艺不错。你们是哪个村的?”

“林家村的。”李秀兰说。

“林家村……”男人想了想,“离这儿不远。你们这些东西,还有吗?”

“有,家里还有。”林建国说,“您要?”

“我是县文化馆的。”男人掏出一张名片,“我们下个月要办个手工艺展览,正在征集展品。你们这些东西,挺有特色,想不想参加?”

林建国和李秀兰都愣住了。文化馆?展览?这些词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

林晓月却眼睛一亮。文化馆展览,这是宣传的好机会!

“叔叔,参加展览要钱吗?”她问。

男人笑了:“不要钱,我们还会给参展者发补贴。当然,补贴不多,主要是荣誉。”

“那我们去!”林晓月立刻说。

“月月……”李秀兰拉她。

“妈,这是好事。”林晓月小声说,“文化馆展览,很多人去看。咱们的东西摆在那儿,就是活广告。不要钱,还给补贴,为什么不去?”

李秀兰看向丈夫。林建国搓着手,有点犹豫:“我们……我们就是普通农民,没文化,去了怕丢人……”

“怎么会丢人?”男人说,“手工艺是传统文化,值得发扬。你们的手艺这么好,应该让更多人看到。”

“爸,去吧。”林晓月拉着父亲的手,“去试试,万一有人看中了,要订货呢?”

这句话打动了林建国。订货,意味着稳定的收入。

“那……行。”他咬牙,“我们去。”

男人笑了,留下名片和展览的具体信息,又买走了剩下的两串星星和两个收纳盒,说是当样品。

四点,最后一班中巴车。林建国把空麻袋和布袋塞上车,一家三口坐上去。车开动时,夕阳正好,把整个县城染成金色。

李秀兰紧紧攥着口袋,里面是今天挣的钱。林建国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道,眼神有点恍惚。林晓月靠在母亲怀里,累得眼皮打架。

“秀兰。”林建国忽然开口。

“嗯?”

“咱们……不用去工地了。”

李秀兰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

林晓月闭着眼睛,嘴角弯起来。

是啊,不用去工地了。

他们挣到钱了。不光挣到钱了,还得到了去文化馆展览的机会。

这是一个开始。一个好的开始。

车颠簸着,摇晃着。林晓月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没有空荡荡的街道,没有融化的雪。只有阳光,金色的,暖洋洋的,洒满整个院子。

醒来时,车已经到了村口。林建国扛着空麻袋,李秀兰拎着空布袋,一家三口走在回家的路上。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月月。”林建国忽然开口。

“嗯?”

“今天……谢谢你。”

林晓月抬起头,看见父亲的眼睛在暮色里亮晶晶的。

“爸……”

“爸不该怀疑你。”林建国声音很低,但很清晰,“你是爸的好闺女,聪明,能干。以后这个家,爸听你的。”

林晓月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爸,咱们一家人,一起努力。”

“嗯,一起努力。”

夜幕降临,星星一颗一颗亮起来。1998年的秋天,这个小小的家,终于看见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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