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铜炉还烧着暖香,丝竹声忽然被一声锐响截断——是暗器擦过梁柱的破风音。
“小心!”伽罗几乎是瞬间挡在小心身前,银灰长袍扬起一道冷冽的弧度,掌心已经凝出淡蓝色的星芒。
小心的反应比他更快,指尖翻出一道浅紫色的灵力,像一道软韧的光网,将射向主位的几枚淬毒银针兜了个正着。银针撞在灵力上,发出细碎的嗡鸣,落进地上时还在轻轻震颤。
刺客从殿柱后翻出来,黑衣上沾着金桂的碎瓣,手里的短刃泛着冷光。伽罗的星芒化作几道细锐的光刃,擦着刺客的手腕掠过,逼得对方连连后退;小心则抬手结印,淡紫色的灵力在殿内织成一张密网,将其余几个潜进来的刺客困在原地,灵力触碰到他们的黑衣时,冒出几缕浅白的烟。
“是暗星的人。”伽罗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的星芒又亮了几分,“他们一直在找阿德里的余脉。”
小心的灵力顺着殿内的梁柱蔓延,将那些藏在帷幔后的机关一一绞碎,他侧头看向伽罗时,眼底的疲惫已经被凌厉的光取代:“你早知道?”
“不确定,”伽罗抬手挡开一枚从窗外射来的弩箭,星芒撞在箭簇上,溅出细碎的火星,“但阿德里星覆灭后,他们就一直在追杀和我有关的人。”
最后一个刺客被小心的灵力捆住,挣扎间撞翻了案上的酒壶,酒液洒在地上,混着暗器的寒光,让殿内的暖香里多了几分血腥气。小心收了灵力,指尖还有些发颤,伽罗伸手扶了他一把,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像一道暖流,熨帖了他方才紧绷的神经。
殿外传来禁军的脚步声,宅爹从人群里挤过来,看见两人无恙,才松了口气。伽罗却看着小心,眼底是掩不住的诧异:“你的灵力……和阿德里星的守护之力,是同源的。”
小心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淡紫色的微光还未完全散去,他想起那些破碎的梦,想起伽罗腰间的蓝石佩饰,忽然觉得,那些模糊的记忆一点点地敲击着某个地方。
夜色浸漫宫墙,金盏银台的余温还凝在雕花廊柱上,晚宴的丝竹声未散,宫道两侧的宫灯却忽明忽暗,晚风卷着细碎的凉意掠过檐角。
小心握着腰间佩剑,步伐沉稳地走在左侧,余光始终扫过身侧的伽罗——方才刺杀突发时,利刃破风的锐响犹在耳畔,是两人默契配合,一人格档突袭,一人锁拿刺客,不过数息便护得皇帝周全,龙颜大悦下的嘉奖言犹在耳,却未驱散两人眉宇间的审慎。
“宫里今夜戒严,沿途侍卫加倍,回房后也别松懈。”伽罗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暗藏的暗器,目光掠过暗处晃动的人影,眸色沉了沉。
小心颔首,剑穗在步履间轻晃,音色清冷:“嗯,警惕些。”
宫道尽头的偏殿近在眼前,廊下宫灯映着两人并肩的身影,衣袂扫过青石板的声响格外清晰。推门而入时,殿内暖炉正旺,驱散了夜寒,却驱不散方才惊魂未定的余悸。小心反手阖上门,落锁的声响清脆,转身便见伽罗正检查窗棂的卡扣,指尖划过木质纹路,动作利落。
“今夜怕是难安睡。”伽罗转过身,目光与小心相撞,眼底藏着几分凝重,“刺客来势汹汹,绝非孤身一人,后续怕是还有动作。”
小心走到桌边,倒了两杯热茶,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神色稍缓:“陛下已命禁卫军彻查,我们守好自身,静待消息便好。”他将一杯茶递向伽罗,茶雾袅袅间,眉眼间的冷冽淡了几分。
伽罗接过茶,指尖相触的瞬间掠过一丝暖意,他颔首应下,浅啜一口热茶,暖意漫过喉间,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殿外传来侍卫巡逻的脚步声,规律而沉稳,两人对视一眼,皆默契地收了声,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各自攥紧了手边的兵器,不敢有半分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