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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暗流与枪声

北郊工地被探照灯照得如同白昼，尘土在强光中翻滚如雾。推土机前，十几个男女举着“还我家园”“抵制暴力拆迁”的横幅，与二十余名保安对峙着。人群后，几个黑影举着手机，镜头对准冲突中心。

马嘉祺的车在工地边缘停下，没有立即开门。他透过车窗观察现场，目光冷静得像在评估一场棋局。

“七个人举横幅，四个老人，三个妇女，六个青壮年。”宋亚轩低声分析，“但真正闹事的是后面那几个——穿灰夹克的，还有戴帽子的，他们在指挥老人往前冲。”

马嘉祺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老人的步伐是被推着走的，眼神一直在往后瞟。”宋亚轩解开安全带，“马总，这件事有蹊跷。正常拆迁纠纷不会挑晚上闹，更不会带这么多老人——除非有人想制造伤亡。”

“所以？”

“所以我建议您暂时不要下车。”宋亚轩从后座拿过一个黑色背包，“给我五分钟。”

不等马嘉祺回答，他已经推门下车，身影迅速没入工地边缘的阴影里。

马嘉祺没有阻拦。他盯着宋亚轩消失的方向，手指在膝盖上轻敲两下，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陈，带人过来，要便衣，不要惊动媒体。”他简洁地说，“北郊工地，十分钟内。”

挂断电话，马嘉祺的目光重新投向混乱的中心。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人群后方——林澈。

林澈正拿着手机打电话，表情焦急，但马嘉祺注意到他的眼神不时瞟向推土机，又看向工地入口，像是在等待什么。

五分钟后，宋亚轩回来了，手里拿着一部手机。

“从一个记者手里‘借’来的。”他将手机递给马嘉祺，“里面有段视频，您应该看看。”

马嘉祺点开视频。画面摇晃，但能清楚看到是白天，林澈站在工地外围，正和一个穿灰夹克的男人说话。男人接过一个信封，塞进口袋，然后点头。

“钱？”马嘉祺问。

“三万现金，我查了那人的账户，昨晚进账三万。”宋亚轩说，“更巧的是，这个人上个月还在林氏集团的工地上班，因为打架被开除。”

马嘉祺的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我的好‘朋友’，真是费心了。”

他将手机递还给宋亚轩：“处理好。”

“已经拷贝了，原件会‘不小心’掉进水泥里。”宋亚轩收起手机，“马总，现在要怎么做？”

马嘉祺推门下车，夜风卷着尘土扑面而来。他没有穿外套，白衬衫在探照灯下白得刺眼。

“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人群。保安队长看见马嘉祺，脸色一变，连忙迎上来：“马总，您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让开。”

两个字，冰冷如铁。保安队长下意识后退。

闹事人群注意到他们的到来，瞬间安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更大的喧哗。

“马家人来了！”“黑心开发商！”“还我家！”

穿灰夹克的男人带头往前冲，几个老人被推搡着踉跄向前。就在这时，宋亚轩突然快步上前，挡在马嘉祺面前。

“各位，冷静一下！”他的声音清亮，穿透嘈杂，“我是马总的助理宋亚轩。大家有什么诉求，可以派代表和我谈。老人站了这么久，万一中暑或摔倒，对谁都不好。”

他边说边示意保安：“拿些水和椅子过来，请老人家先坐下休息。”

温和的态度让场面稍微缓和。几个老人犹豫地看向灰夹克男人，后者脸色一沉：“别听他的！他们在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对马氏有什么好处？”宋亚轩反问，目光直视灰夹克男人，“工期每耽误一天，公司损失几十万。如果各位真有合理诉求，马总在这里，可以直接解决。”

他侧身，将马嘉祺让到前方。这个动作自然得像排练过无数次。

马嘉祺上前一步，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灰夹克男人脸上：“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王强！”男人挺起胸膛，“我是这里的住户代表！”

“哪一户？”

“东边第三栋，二楼！”

马嘉祺点点头，转向宋亚轩：“查。”

宋亚轩已经拿出平板，快速调出资料：“东三栋二楼登记的户主姓李，七十三岁，三个月前因脑梗住院，目前仍在市一院康复科。房屋空置。”

王强的脸色瞬间苍白。

“看来你不是住户。”马嘉祺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事实，“那么你是谁？为什么冒充住户煽动闹事？”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几个老人看向王强的眼神变了。

“我……我是他亲戚！”王强还在挣扎。

“哪个亲戚？叫什么名字？病历号多少？”宋亚轩一连串问题抛出，语速快而清晰，“如果你真的是李老先生的亲戚，应该知道他现在的情况。那么请告诉我，主治医生姓什么？每天几点探视？”

王强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林澈终于挤到前面，满脸焦急：“嘉祺！这一定是误会！王先生可能是热心帮邻居——”

“林澈。”马嘉祺打断他，眼神冰冷如刀，“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听说工地出事，担心你，就赶过来了。”林澈说得情真意切，眼眶又开始泛红。

宋亚轩忽然开口：“林先生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件事没有报警，也没有通知媒体，按理说外界不应该知道。”

林澈的表情僵住。

马嘉祺不再看他，转向人群：“各位，马氏集团的所有拆迁补偿都符合市里标准，甚至更高。如果还有人觉得不满意，明天早上九点，可以到项目部办公室，我们一对一解决。但现在，”他的声音陡然转冷，“聚众闹事，煽动他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话音刚落，几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驶入工地，车门打开，下来十几个穿便装的男人。他们迅速散开，将闹事者围在中间。

王强见状，转身想跑，却被两个人拦住。

“马总，这些人怎么处理？”为首的男人走到马嘉祺面前，低声问。

“带回去，问清楚谁指使的。”马嘉祺说，“特别是那位王‘代表’，好好招待。”

“明白。”

便衣们开始疏散人群。老人们被客气地请上安排好的车，承诺送回家；几个青壮年被分开带走；王强挣扎着被塞进车里，嘴里还在喊：“林先生！林先生救——”

声音戛然而止，车门关上。

短短十分钟，一场可能演变成暴力冲突的闹剧被平息。

马嘉祺转身走向车子，宋亚轩自然跟上。经过林澈身边时，马嘉祺脚步一顿。

“林澈，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他没有看林澈，声音低得只有三人能听见，“不要再碰我的东西。”

林澈的脸色在探照灯下白得透明，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车子驶离工地，将混乱和灯光抛在身后。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

马嘉祺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宋亚轩坐在副驾驶座，从后视镜里看他。

“马总，回公司还是回家？”

“医院。”

宋亚轩微微一愣。

马嘉祺睁开眼睛，眼神幽深：“去看看那位李老先生。如果他真的需要帮助，马氏可以负责全部医疗费。”

宋亚轩沉默了两秒，然后点头：“好。”

这不是公关手段，不是作秀。宋亚轩能感觉到，马嘉祺是真的想去看看。这个发现让他心底某处微微动了一下。

车子调转方向，驶向市区。夜色渐浓，霓虹灯在车窗上流淌成河。

“你今天做得很好。”马嘉祺忽然说。

“分内之事。”

“不只是分内。”马嘉祺看向后视镜，与宋亚轩的目光在镜中相遇，“你预判了林澈的动作，拿到了证据，控制了场面。这不像一个普通助理能做到的。”

宋亚轩没有回避他的目光：“马总需要一个能处理这些事的助理。我只是在适应角色。”

“适应得太快了。”马嘉祺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快得让人生疑。”

“那马总觉得，我是什么人？”宋亚轩反问。

马嘉祺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移开视线，看向窗外飞逝的城市夜景。

“我不知道。”他罕见地承认，“但我会查清楚。”

“查清楚了之后呢？”宋亚轩的声音很轻，“如果我有问题，马总会怎么处置我？”

马嘉祺没有回答。

车厢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里有什么东西在生长，缠绕，像暗夜中悄然蔓延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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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一院康复科病房。

李老先生睡着了，呼吸平缓。他的儿子——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坐在床边，看见马嘉祺和宋亚轩时，紧张地站起来。

“马、马总？”

“李先生，打扰了。”马嘉祺示意他坐下，“我来看看令尊，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中年男人手足无措：“工地的事……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是突然找上我的，说可以帮我争取更多补偿，我一时糊涂就……”

“补偿款不满意？”马嘉祺问。

“不是不是！”男人连忙摆手，“马氏给的已经很多了，比市价高了三成。是我……是我贪心，想着父亲住院需要钱……”

马嘉祺看向病床上的老人：“医疗费大概需要多少？”

“医生说……后期康复可能要二十多万。”

“宋助理。”马嘉祺开口。

宋亚轩已经拿出支票簿：“李先生，这是马氏集团对您父亲的额外医疗补助，五十万。条件是您需要签署一份声明，确认对拆迁补偿没有异议，也不会再参与任何针对马氏的活动。”

男人愣住，眼眶突然红了：“这……这怎么好意思……”

“收下吧。”马嘉祺站起身，“好好照顾老人。”

他转身离开，宋亚轩将支票递给男人，低声补充：“明天上午十点，带上身份证和户口本到项目部办手续。”

走出病房，走廊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马嘉祺走得很快，宋亚轩需要小跑才能跟上。

“马总，我不明白。”在电梯前，宋亚轩终于开口，“您明明可以用更简单的方式解决，为什么要多花这五十万？”

电梯门打开，马嘉祺走进去，等宋亚轩跟进后才说：“因为我想。”

“想？”

“想这么做，就做了。”马嘉祺看着电梯楼层数字跳动，“有什么问题？”

宋亚轩沉默片刻，然后轻声说：“没有。只是觉得……这和传闻中的马总不太一样。”

“传闻中的我是什么样？”马嘉祺看向他。

“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为达目的可以牺牲任何人。”

马嘉祺笑了，笑容里带着嘲讽：“那是真的。”

“那今天的事——”

“今天的事也是真的。”电梯抵达地下车库，门开时，马嘉祺转过头，目光直直看进宋亚轩眼里，“人心狠手辣和对某些事心软，不矛盾。”

他走出电梯，宋亚轩站在原地，直到电梯门快要关上才反应过来，快步跟上。

车旁，马嘉祺停下脚步：“你回公司，把今天的事整理成报告。我要知道王强背后除了林澈，还有谁。”

“马总不回去？”

“我还有事。”马嘉祺拉开车门，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宋亚轩，“明天早上，还是七点。”

“是。”

车子驶离，尾灯在车库深处划出两道红线。宋亚轩站在原地，直到那两点红光彻底消失，才转身走向出口。

夜风吹过，带着初秋的凉意。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是一条新信息：

“任务完成得不错。继续接近目标。”

宋亚轩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然后删除信息，关机。

他的表情在路灯下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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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观影空间。

荧幕上的画面定格在马嘉祺车子驶离医院的瞬间。然后画面切换，分成两个部分：左边是宋亚轩站在路边等出租车的身影；右边是马嘉祺的车驶入一栋别墅的车库。

“哇，这剧情越来越精彩了。”奥斯卡啃着爆米花，“那个宋亚轩到底是什么来头？感觉不简单啊。”

戴沐白点头：“马嘉祺也不简单。看起来冷酷，但做事有底线。”

“我更好奇那个林澈。”宁荣荣托着下巴，“他明显是穿越者，还有系统，但怎么感觉……有点蠢？”

朱竹清冷冷开口：“不是蠢，是太依赖原剧情了。他以为一切都会按他知道的发展，但宋亚轩这个变数打乱了一切。”

小舞靠在唐三肩上：“三哥，你觉得接下来会怎么样？”

唐三的目光落在荧幕上，眼神深邃：“林澈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他的系统既然存在，就一定会发布新任务。至于宋亚轩……”他顿了顿，“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某种矛盾。他看起来在主动接近马嘉祺，但有些时刻，他的眼神里……有犹豫。”

“犹豫？”戴沐白挑眉，“你是说他可能不是完全自愿的？”

“不确定。”唐三摇头，“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场戏的复杂程度，超出我们想象。”

另一边，时代少年团的五人也在低声讨论。

“亚轩他……到底在想什么？”贺峻霖皱眉，“他看起来完全像另一个人。”

严浩翔盯着荧幕：“但马哥好像挺吃这一套的。你们注意到没，马哥看亚轩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何止不一样。”张真源苦笑，“简直是纵容。要是我在工作场合那样，早就被骂死了。”

丁程鑫一直没说话。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荧幕上宋亚轩的脸，试图从那熟悉的五官里找出什么。最后，他轻声说：“你们觉得……亚轩开心吗？”

问题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开心？那个在荧幕上游刃有余、步步为营的宋亚轩，看起来掌控一切，但丁程鑫问的是——他开心吗？

刘耀文挠挠头：“说不上来。有时候觉得他在演戏，有时候又觉得……他是认真的。”

荧幕再次亮起，新的画面出现：林澈独自在一间公寓里，对着空气说话。

“系统！为什么会这样！原剧情里马嘉祺现在应该已经开始疏远宋亚轩了！为什么他反而更信任他了！”

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响起：“检测到剧情发生重大偏离。宋亚轩角色行为模式与原著设定不符，疑似产生自主意识。”

“那我怎么办！我的任务完不成，就回不去了！”

“建议采取更激进手段。原著中，宋亚轩的弱点是他的母亲。根据资料，她目前在市郊疗养院。”

林澈的眼睛亮起来：“对……对！母亲！只要用这个威胁，宋亚轩一定会听话！”

画面外，观影空间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要动亚轩的妈妈？”贺峻霖猛地站起来，“这太过分了！”

丁程鑫的脸色沉下来：“林澈……他怎么敢！”

唐三也皱起眉头：“穿越者利用系统信息进行胁迫，这已经违背了基本道德。”

荧幕上，林澈已经开始打电话：“帮我查一个人，宋亚轩的母亲，在哪个疗养院。对，尽快。”

画面渐暗，然后亮起新的一幕：马嘉祺的别墅书房。

他坐在书桌前，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宋亚轩的全部资料——从出生证明到大学成绩单，再到每一份工作记录。资料干净得无可挑剔，但马嘉祺的眉头越皱越紧。

太干净了。

干净得像被人精心擦拭过。

他拿起电话：“继续查，往前查，我要知道他十八岁之前的所有事。特别是……他父亲。”

挂断电话，马嘉祺走到窗前，夜色中的城市灯火辉煌。他想起宋亚轩站在工地探照灯下的样子，想起他递过手机时指尖的温度，想起他说“我愿意把命交给您”时的眼神。

真话，还是假话？

马嘉祺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判断。

而此刻，宋亚轩正站在自己公寓的阳台上，望着同一片夜空。他手里拿着一枚老旧的银戒指，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对不起。”他轻声说，声音被夜风吹散，“但我必须这么做。”

戒指被紧紧握在手心，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远处，城市钟楼敲响午夜十二点。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暗流之下的博弈，才刚刚拉开真正的序幕。

荧幕缓缓暗下，观影空间里一片寂静。

然后，那个机械音再次响起：“下一幕将在二十四小时后播放。请各位休息。”

灯光亮起，照出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

没有人离开沙发。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戏，已经停不下来了。

作者5535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