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从那天起，沈婕妤的手机里，多了一个置顶的聊天框。

他们的沟通高效而直接，全是关于案件的进展。

[语音]

余辰耿：“周世豪的行踪轨迹我已经派人去查了，重点是案发当晚他离开酒吧后的监控。”

沈婕妤：“莞淑今天状态不错，她回忆起一个细节，周世豪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雪茄味。或许可以作为一个辨识点。”

余辰耿：“雪茄味？很好，我会让人留意他常去的会所。”

沈婕妤：“今天有个陌生号码骚扰莞淑，你那边注意一下取证。”

余辰耿：“收到。”

——

一桩桩一件件，琐碎而繁杂。

沈婕妤发现，余辰耿的工作效率高得惊人。他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逻辑清晰，条理分明。每一个他找到的证据，都会被他严谨地分类、分析，构建出一个无懈可击的证据链。

而余辰耿也发现，沈婕妤的敏锐和细腻，是他在法庭上从未见过的。她能从受害者细微的情绪波动中，捕捉到嫌疑人可能存在的心理弱点，为他的调查提供意想不到的思路。

比如，瑜莞淑提到周世豪在施暴时，曾反复说一句“你逃不掉的”。

沈婕妤在微信里分析：“这是一种极度控制欲的表现。他享受掌控猎物的感觉。或许，他之前就有过类似的行为模式，或者他有收集‘战利品’的习惯。”

这条分析，直接引导余辰耿的团队，去深挖周世豪的社交圈和私生活，最终找到了他之前骚扰其他女性的隐秘证据。

他们像是两个在暗夜中并肩作战的狙击手，一个负责在心理层面精准打击，一个负责在法律层面致命一击。

配合得默契无间。

【五】

一个加班的深夜，沈婕妤处理完最后一个咨询，走出咨询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初秋的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她裹紧了外套，正准备叫车，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了余辰耿那张清俊的脸。他似乎也刚加完班，领带微微松开，金丝边眼镜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柔和的光。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他的语气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沈婕妤本想拒绝，但看到他眼底的坚持，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点了点头。

“麻烦余律师了。”

“不麻烦。”他下车，绅士地为她打开后座车门。

车内很干净，带着一股淡淡的、和他身上一样的清冽气息。

“最近辛苦了。”他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她，“我听林琳说，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

沈婕妤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为了正义，这点辛苦算什么。”

余辰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车内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深夜的城市高架上。

“沈婕妤，”他忽然叫她的名字，声音比平时低沉了许多，“生日宴那天，我其实……”

“嗯？”她睁开眼，有些疑惑。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了抿唇，轻声道：“没什么。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继续战斗。”

沈婕妤看着他透过后视镜投来的、那一闪而过的、带着一丝温柔和……紧张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没有戳破，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淡的弧度。

这场关于正义的战役，似乎开始变得，不那么单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