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莲纠结了好几天,始终没拿定主意。赵老栓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找机会跟她提了几次,每次都劝她别太在意规矩,日子过得实在才重要。村里的流言依旧没断,偶尔还有人故意在她面前说些风凉话,让她心里越来越难受。
与此同时,三五也察觉到了家里的不对劲,老栓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秀莲见了他,也总躲闪,脸红心跳,话更少了。他心里疑惑,却没敢问,只是依旧老实干活,照顾家里。
有一天,赵老栓把三五也叫到屋里,当着秀莲的面,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三五,爹跟你说个事,你嫂子年轻,守寡不容易,村里流言多,对你嫂子不好,你也老大不小了,没媳妇,爹想让你跟你嫂子凑一对,过日子,你愿意吗?”
三五彻底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老栓,又看看秀莲,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他从没想过,爹会让他跟嫂子在一起,嫂子是大哥的媳妇,是他的长辈,怎么能做这种事?他心里抵触,摇着头说:“爹,不行,嫂子是大哥的媳妇,我不能……”
“有什么不能的!”老栓打断他,“你大哥都走了这么久了,秀莲守了这么久,够对得起他了!你们俩在一起,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堵住村里人的嘴,有什么错?三五,你老实,秀莲勤快,你们俩在一起,肯定能好好过日子,赵家的香火也能续上,你就答应了吧!”
秀莲低着头,脸通红,心里依旧矛盾,却没反驳。老栓又劝了三五好久,说尽了好处,还说要是他不答应,秀莲可能就得改嫁,家里就散了,他也得打一辈子光棍。三五性子软,经不住老栓的劝说,又想到秀莲的不容易,想到家里的难处,心里渐渐动摇了。
他看了看秀莲,秀莲低着头,没看他,却也没反对。他心里叹了口气,觉得或许爹说得对,日子实在最重要,伦理规矩,或许没那么重要。最终,他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爹,我听你的。”
老栓高兴坏了,当场就拍板,说选个好日子,让两人成亲,不用大办,简单摆几桌,请村里的亲戚邻居吃顿饭就行。秀莲心里五味杂陈,既有点解脱,不用再受流言困扰,又有点愧疚,觉得对不起大山,也对不起自己的底线。
日子定在了半个月后,村里的人听说了这事,都议论纷纷,有人说合适,有人说不合规矩,说三道四的不少,可赵老栓不管,一心要办婚事。三五心里也不好受,总觉得别扭,见了秀莲,更不敢说话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多了些尴尬,少了以前的默契。
秀莲开始准备婚事,缝了件新衣裳,把家里又收拾了一遍,脸上偶尔会有笑容,却总带着点勉强。三五依旧闷头干活,只是心里的疙瘩越来越大,夜里总睡不着,想起大哥大山,心里就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大哥,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往前走。
婚礼那天,来了不少村里人,屋里屋外摆了几桌,菜很简单,却也算热闹。老栓脸上满是笑容,忙着招呼客人,三五穿着新衣裳,却显得局促不安,眼神躲闪,不敢看别人。秀莲穿着红衣裳,低着头,脸上没什么笑容,心里沉甸甸的。
拜堂的时候,三五看着眼前的秀莲,以前喊她“嫂子”的画面在脑子里闪过,心里一阵刺痛,却还是跟着司仪的话,拜了天地,拜了高堂,最后两人对拜。礼成后,村里人起哄,让两人喝交杯酒,三五拿起酒杯,手有点抖,跟秀莲碰了碰杯,把酒喝了下去,心里又苦又涩。
夜里,客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三五和秀莲,气氛格外尴尬。两人坐在床边,谁都没说话,灯光昏暗,映着两人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单。三五心里愧疚,低着头说:“嫂子……秀莲,委屈你了。”秀莲摇摇头,眼泪掉了下来:“不委屈,只是……觉得对不起大山。”
两人聊了几句,都是关于家里的事,关于以后的日子,却都避开了伦理那层,像是在刻意逃避。夜里,三五躺在旁边的床上,辗转难眠,心里的愧疚和别扭,让他怎么都睡不着。他以为,日子久了,慢慢就会习惯,可他没想到,这只是痛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