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已经将夜宵端上餐桌。

就在侧楼的一楼餐厅，灯光明亮如昼。

丁程鑫跟在马嘉祺身后下楼，才发现马嘉祺一身西服还没换，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

刚下飞机就赶回来了吗?

一月没见，马嘉祺没有太大变化，依旧英俊，万年不变的西服三件套不管什么季节，梁训尧的衬衣外面总要穿一件单排扣马甲，发型纹丝不乱，领带严整贴合在衬衣领口。

唯一的变化是附在左耳耳道的隐形助听器从肤色变成了透明。

微乎其微的变化，只有他知道，多看了两眼，就被马嘉祺捉住。

马嘉祺"看什么?"

丁程鑫立即把脸扭向另一边。

厨娘做了丁程鑫以前爱吃的黑虎虾椰浆饭，佐料去了辣椒，多了一勺蜂蜜，熬成浓郁的酱汁撒在椰浆饭上，香味扑鼻，是厨娘的拿手菜。

丁程鑫自从搬出去就很少吃了。

马嘉祺"下午开完媒体见面会，又和时代集团的张真源吃了饭，上飞机已经十点多了。

马嘉祺语气自然，丁程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解释晚归的原因，低头吃了口饭。

马嘉祺"他有意在溱岛发展，需要我帮你牵线吗?"

丁程鑫愣住，缓缓抬头望向马嘉祺。

马嘉祺今年三十四岁了，从发丝到鞋尖都写满了成熟，严谨，不苟言笑，老派到有些沉闷，然而此刻，他低头喝茶，一缕黑发脱离了发胶的桎梏，垂落在额头右侧，气质竟变得年轻。

丁程鑫看得晃了神，几秒后遽然收回视线。

丁程鑫不用。

拒绝得干脆，连理由都不给，马嘉祺也已习惯，没有再坚持。

餐厅里只有偶尔的瓷器磕碰的轻响。

马嘉祺"你最近和黄宇航走得很近。"

丁程鑫的手腕倏然僵住。

其实马嘉祺的声音并不严厉，听不出喜怒，但还是让丁程鑫没由来屏住了呼吸。

两个月前，马嘉祺名下的峰峻海能公司发生了一起原油污染事件，一艘名为槟月号的油轮被人恶意投放了含硫杂质，泄入海洋，造成了严重的污染，经济损失和治理费用加起来超过三亿美元。油轮大副第二天就投案自首，认下一切罪名，但案件曝光之后，很多人却将目光聚焦于马嘉祺的死对头一一黄宇航的身上。

马家和黄家自上一代起，就在淮岛明争暗斗，各踞山头。

槟月号事件发生后，黄宇航的反应十分耐人寻味，他成立了一个海洋环保基金会，致力于海洋清洁，生态修复，有意无意地指向马嘉祺这边的原油污染丑闻。可黄宇航与油轮大副之间查不到半点联系，再扑朔迷离也只是猜测。

令众人咋舌的是，一周前，丁程鑫被媒体拍到和黄宇航共进晚餐。

这不是公然站到马嘉祺的对立面么?

丁程鑫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马嘉祺他这人心术不正，可以做生意，但不能深交。

马嘉祺还是一副长辈口味。

丁程鑫用勺子戳了戳碗里的虾仁。

丁程鑫那，值得交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