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渐渐弱下去，只剩几缕青烟在洞口盘旋。林晚往里面添了根粗柴，火星噼啪溅起，照亮魏安轮廓分明的侧脸。他靠着洞壁闭目养神，呼吸比刚才平稳了许多，只是眉头还微微蹙着，像是在梦里也在操心什么。
林晚伸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他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眼底带着刚睡醒的朦胧：“没睡？”
“看你睡得沉，怕柴火灭了。”她缩回手，往火堆里又扒了些松针，火苗顿时窜高半尺，映得两人脸上都暖烘烘的。
魏安坐直了些，目光落在洞口那株嫩芽上，忽然笑了：“你说它能熬过这雪吗？”
“肯定能。”林晚语气笃定，“你看它扎根多深，雪再厚也压不住。”她说着，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来，是几块干硬的麦饼——这是昨天从药铺后厨摸来的，原本想留着应急。
她掰了半块递过去：“垫垫肚子？”
魏安接过来，却没直接吃，而是掰了一小块，顺着洞口的缝隙丢了出去，刚好落在嫩芽旁边的雪地上。“给它也‘加加餐’。”他笑着说，眼里的温柔像化开的雪水，“说不定能长得更快。”
林晚被他逗笑了，也掰了点麦饼屑丢过去：“那可得多喂点，等它长成大树，好给我们的小木屋遮凉。”
“不止遮凉。”魏安望着洞口，声音轻轻的，“还要在树下挂个秋千，你不是总说，小时候外婆家的秋千最好玩吗？”
林晚心里一动。她确实说过，不过是很多年前随口提的一句，没想到他记到了现在。她往他身边凑了凑，肩膀抵着肩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体温的暖意：“那得做个结实的，能容下两个人的。”
“嗯，容下两个人。”魏安侧过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再铺上软垫，冬天裹着毯子坐上面晒太阳，夏天……就摘片大叶子当伞。”
洞外的雪不知何时小了，风也停了，只有雪花簌簌落在枯枝上的轻响。林晚听着魏安低声描摹着未来的小木屋，秋千，金毛犬，还有院子里的梅花，忽然觉得那些模糊的憧憬变得真切起来——原来安稳的日子，不是非得回到过去，而是能和身边人一起，把每个当下都过成盼头。
魏安忽然咳嗽了几声，从怀里摸出个东西递给她：“差点忘了这个。”
是块玉佩，玉质温润，上面刻着朵含苞的梅花，正是他昨天攥得紧紧的那块。“给你。”他把玉佩塞进她手心，“之前总觉得，该找个合适的时机送……现在想想，哪有什么合适的时机，眼前就是最好的。”
林晚握着玉佩，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心里却烫得厉害。她把玉佩系在自己的衣襟内侧，贴着心口的位置：“这样，就丢不了了。”
魏安看着她的动作，忽然倾身靠近，在她唇角印下一个轻吻，像雪花落在皮肤上，轻得几乎没有重量，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等雪化了，”他低声说，气息拂过她的脸颊，“我们就出发。”
林晚抬头，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眸，用力点了点头。洞口的嫩芽还在雪地里立着，叶片上的冰晶在微弱的火光中闪烁，像缀了层碎钻。她知道，只要这嫩芽还在生长，他们的约定，就一定能等到开花结果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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