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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历险2

云云历险记

王荟变成Omega的过程像一场缓慢的凌迟。

先是信息素变化。她引以为傲的、凌厉的硝烟味一天天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甜腻的花香——玫瑰,俗气的、泛滥的玫瑰香。然后是身体:肌肉线条软化,骨架似乎都纤细了些,皮肤变得敏感,最要命的是,她开始能闻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并能清晰感知到其中蕴含的情绪。

作为同性恋Alpha,她曾厌恶Omega的“柔弱”和“依附性”。现在,她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更可怕的是心理变化。她对治圣的痴迷像退潮一样消失,那个她曾愿意用一场战争的胜利去换的男人,如今在她眼里只是个……普通战友。反而,当她某天在街上偶遇陈芸芸,闻到对方信息素里那股挥之不去的腐臭底调时,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

同病相怜?或许。她们都是被强行改变了本质的人,都是社会边缘的异类。

王荟开始接近陈芸芸。送花,写信,在她打工的咖啡馆外徘徊。陈芸芸总是冷淡,眼神里满是戒备和未消的恨意——她不知道王荟已经忘了许愿的事,女巫抹去了那段记忆。

“我们是一样的。”王荟有一次拦住她说,“都被这个世界排斥。为什么不互相取暖?”

陈芸芸甩开她的手:“别碰我。”

王荟看着她的背影,心脏抽痛。这种痛和从前对治圣的求而不得不同,更尖锐,更无助。她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喝酒,脸上渐渐染上一种破碎的苍白。

而治圣,他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

王荟的变化他看在眼里。曾经并肩作战的Alpha战友,变成了需要保护的Omega。她的玫瑰香信息素虽然俗气,却异常浓郁,勾动着Alpha的本能。更致命的是,王荟身上那种破碎感——坚强外壳被打碎后露出的脆弱,激起了他强烈的保护欲。

但他不能。他还有芸芸,那个等他多年的女孩,那个因为他的临时标记受尽白眼的女孩。

愧疚像藤蔓缠住心脏。治圣开始回避陈芸芸,却又忍不住靠近王荟。他在两种感情间撕扯,直到那个雨夜。

王荟喝醉了,敲开他的门,浑身湿透,眼睛红肿。“他们都笑我,”她哑着嗓子说,“笑我变成Omega,笑我同性恋还妄想……”

治圣扶她进屋,递毛巾,泡热茶。王荟靠在他肩上哭,玫瑰香信息素失控地弥漫。Alpha的本能、战友情谊、还有这些日子滋生的隐秘情愫混在一起,冲垮了理智。

他们做了。

第二天早上,治圣看着凌乱的床单和身边熟睡的王荟,恐慌扼住喉咙。他逃也似的离开,却在一个月后接到王荟的通讯:“我怀孕了。”

联盟对未婚先孕的Omega有严厉惩罚,尤其是王荟这样身份特殊(前Alpha军人)的Omega。唯一的出路是结婚。

婚礼很简陋,在民政所的小礼堂,只有几个不得不请的见证人。治圣全程没看陈芸芸——她站在观礼人群最后面,穿着旧裙子,像一抹褪色的影子。

宣誓时,王荟摸着小腹,脸上没什么表情。治圣机械地重复誓词,脑子里全是陈芸芸十五岁那年,在榕树下朝他微笑的样子。

他终究还是背叛了誓言。

陈芸芸离开婚礼现场时,天空下起了雨。

她没有打伞,任凭雨水浇透。后颈的腺体隐隐作痛,那里曾经有过治圣的齿痕,如今只剩一片平滑的皮肤,和永远改变的信息素。

腐臭味。她现在能清晰闻到了。原来在别人鼻子里,她是这样的存在。

她走到城郊的河边,看着浑浊的河水,有那么一瞬间想跳下去。但最终没有。恨意撑着她——对王荟的恨,对治圣的恨,对这操蛋的世界的恨。

日子一天天过。她找了份药剂师助理的工作,独自住在廉租公寓。偶尔会听到王荟和治圣的消息:他们生了个儿子,取名亦晨;治圣在军需处谋了闲职;王荟全职在家带孩子,深居简出。

陈芸芸以为自己会慢慢忘记,直到那天在公园,她看到王荟推着婴儿车散步。

车里的孩子一岁多,白白嫩嫩,眼睛又大又亮。陈芸芸鬼使神差地走近,然后僵住了——那孩子的眉眼,像极了少年时的治圣。

王荟看到她,脸色一白,推着车快步离开。陈芸芸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背影,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心底滋生。

她要偷走那个孩子。

计划筹备了半年。她摸清王荟的作息,买通王荟家的钟点工,复制了门禁卡。行动那天是联盟纪念日,全城戒严,但烟花掩盖了所有声音。

婴儿房里,亦晨睡得很熟。陈芸芸抱起他时,孩子咂了咂嘴,没醒。她把他裹进斗篷,从后门溜出去,坐上事先准备好的悬浮车。

后视镜里,王荟家的窗户亮着灯,隐约传来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吼。陈芸芸踩下油门,把一切抛在身后。

她在另一个城市住下,伪造了身份,说自己是丧偶的Omega,独自抚养儿子。亦晨很乖,很少哭闹,只是常常盯着她的脸看,小手抓着她的衣角。

陈芸芸辞掉工作,用所有积蓄开了家小花店。白天她照顾生意,晚上教亦晨认字、读书。她给亦晨讲童话,讲王子和公主的故事,但总是改编结局:“王子最后和公主的妈妈在一起了,因为他们才是真爱。”

亦晨眨着大眼睛问:“那公主呢?”

“公主啊,”陈芸芸摸着他的头发,“公主变成了坏人,被关起来了。”

她给亦晨看她年轻时的照片——那些治圣还爱着她时的合影。她指着照片里的自己说:“看,妈妈以前多漂亮。”又指着治圣说:“这是你爸爸,他死了,但他最爱妈妈。”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了亦晨认知里的真相。

亦晨一天天长大,越来越像治圣。同样的眉眼,同样的唇角弧度,连笑起来时左边脸颊那个浅浅的酒窝都一模一样。陈芸芸看着他,常常恍惚,仿佛时光倒流,少年治圣又回到她身边。

但亦晨终究不是治圣。他更安静,更敏感,看她的眼神里有一种超乎寻常的依赖。十四岁那年,亦晨分化成Alpha,信息素是清冽的檀木香。分化热期间,他抱着陈芸芸不撒手,滚烫的呼吸喷在她后颈,喃喃喊着“妈妈”。

陈芸芸轻拍他的背,心里那点畸形的满足感像毒花一样绽放。

亦晨十八岁那天,陈芸芸做了顿丰盛的晚餐,开了瓶红酒。亦晨喝多了,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妈,你为什么不再婚?”

“因为我在等你长大。”陈芸芸说,手指抚过他的脸。

亦晨抓住她的手,檀木香信息素变得浓郁。他没说话,但眼神说明了一切。

那晚陈芸芸没有回自己房间。她在亦晨床上躺下,抱着这个偷来的、养大的、越来越像初恋情人的孩子,感到一种扭曲的圆满。

婚礼定在亦晨二十岁生日那天。

陈芸芸亲自操办一切:订制婚纱(她坚持要穿白色,尽管按照习俗二婚Omega该穿浅色),选择场地(城中最贵的酒店),拟定宾客名单——最关键的,她给王荟和治圣发了请柬。

请柬是手写的,措辞优雅,却在“新人”一栏明确写着:陈芸芸,Omega,48岁;亦晨,Alpha,20岁。

王荟收到请柬时正在插花。剪刀掉在地上,手指被划破,血滴在白色的百合花瓣上,触目惊心。

“她疯了……”王荟喃喃,“她偷了我的儿子,现在还要嫁给他……”

治圣从她手里抽走请柬,看清内容后,脸瞬间失去血色。这些年他们从未停止寻找亦晨,但陈芸芸藏得太好,每次有点线索就断掉。现在,她竟然主动出现,还送来这样一封恶魔的请柬。

“不能去。”治圣说,“这是个陷阱。”

“我要去。”王荟抬起头,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我要看看,她把我儿子变成了什么样子。”

婚礼当天,酒店宴会厅布置得像童话场景。水晶吊灯,鲜花拱门,白色地毯。宾客不多,大多是陈芸芸花店的老顾客,他们好奇地看着这对年龄悬殊的新人,窃窃私语。

亦晨穿着黑色礼服,英俊得耀眼。他站在红毯尽头,看着陈芸芸穿着婚纱缓缓走来,眼神温柔得像要化开。陈芸芸回以微笑,手捧花微微颤抖——不是紧张,是兴奋。

然后她看到了坐在第二排的王荟和治圣。

王荟瘦得脱形,穿着不合身的深色套装,眼睛死死盯着亦晨。治圣老了很多,鬓角斑白,背有些佝偻,但看亦晨的眼神里有压抑的激动。

司仪开始念誓词。亦晨握住陈芸芸的手,声音清晰坚定:“我愿意。”

轮到陈芸芸。她还没开口,王荟站了起来。

“亦晨。”王荟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宴会厅安静下来,“看着我。”

亦晨转头,疑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憔悴女人。

“我是你母亲。”王荟说,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身边这个女人,二十年前从婴儿房偷走了你。她不是你的妈妈,她是个人贩子,是个疯子!”

宾客哗然。亦晨愣住,看向陈芸芸:“妈……她说的是真的?”

陈芸芸抓紧他的手:“别听她胡说。她嫉妒我们,她一直嫉妒我……”

“我有证据。”王荟从包里抽出一叠文件,最上面是亦晨的出生证明,父母栏清清楚楚写着:治圣,王荟。下面是当年的报案记录、寻人启事、甚至有一张亦晨满月时的全家福。

照片里,年轻的王荟抱着婴儿,治圣揽着她的肩,三个人都在笑。

亦晨松开陈芸芸的手,接过照片。他看着照片,又抬头看王荟,再看向陈芸芸,眼神从茫然到震惊再到崩溃。

“你骗我……”他后退一步,“你说我爸死了,你说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亦晨,我……”陈芸芸想辩解,但所有语言都苍白无力。

王荟走向亦晨,伸手想碰他的脸:“孩子,跟我回家……”

“别碰他!”陈芸芸尖叫着推开王荟,“他是我的!我养大的!你凭什么——”

话没说完,亦晨打断了她,声音很轻,却像刀一样锋利:“所以那些故事……公主和王子,都是骗我的?你一直在给我洗脑?”

陈芸芸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亦晨笑了,笑声比哭还难听。他转过身,面对宴会厅正前方巨大的装饰墙——那里挂着他和陈芸芸的巨幅婚纱照。照片里,他搂着她的腰,她靠在他肩上,笑得幸福刺眼。

“我娶了我的母亲。”亦晨说,然后猛地朝墙壁撞去。

头骨碎裂的声音闷响。血溅在婚纱照上,顺着陈芸芸微笑的脸流下来。

时间静止了几秒。

“不——!”王荟的尖叫撕裂空气。她扑向亦晨滑倒的身体,颤抖的手摸到他后脑勺温热的血和破碎的骨头。她抬头,看着陈芸芸,眼神里的恨意浓得像实质的墨。

“你满意了?”王荟轻声说,然后站起来,也朝那面墙撞去。

第二声闷响。她的身体软在亦晨旁边,血混在一起。

治圣看着这一切,像在看一场慢放的噩梦。他的妻子,他的儿子,都倒在血泊里。而罪魁祸首,那个他曾经发誓要娶的女孩,正穿着染血的婚纱,呆呆地站着。

治圣走向陈芸芸。他没有吼叫,没有流泪,只是平静地说:“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芸芸。我,王荟,亦晨,都因你而死。”

陈芸芸看着他,看着这个她爱了一辈子也恨了一辈子的男人。然后她笑了,笑着笑着流下眼泪。

“是啊,”她说,“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也朝那面墙走去。治圣没有拦她。

第三声闷响。

治圣站在原地,看着墙上溅开的三滩血迹,看着地上三具逐渐冷却的身体。他想起很多年前,孤儿院后山那棵榕树下,他跪在陈芸芸面前发誓要娶她的模样。

原来誓言这种东西,从说出口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被打破。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然后低下头,朝墙壁迈出一步。

第四声闷响。

宴会厅死寂。宾客早就逃光了,只剩满室狼藉和四具尸体。血顺着白色地毯蔓延,浸透了散落一地的百合花瓣。

窗外,夜幕降临,城市华灯初上。没有人知道,在这座酒店顶层的宴会厅里,一场持续了三十年的爱恨情仇,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画上了句点。

深海女巫坐在城市另一端的店铺里,把玩着水晶球。球体内,四个灵魂的光点纠缠在一起,撕扯、啃咬、永无止境。

她笑了笑,把水晶球收回抽屉,等待下一个被欲望和执念驱使的客人。

毕竟,人性这种东西,总是供不应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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