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身鱼腥味溜回家的虞僚,把正在练字的潇郁孤和打盹的破耳吓了一跳。
“姐姐!你……”潇郁孤丢下笔冲过来,小脸绷紧,“你受伤了?谁干的?” 破耳也围着虞僚焦急地打转,鼻子使劲嗅着那股异味。
“没受伤,就是……撞上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倒霉蛋。”虞僚捏着鼻子,赶紧打水清洗,顺便把下午的“奇遇”简化成“遇到个装受伤想讹钱的混混,被我机智化解”的版本。
潇郁孤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姐姐以后还是早点收摊,我们一起回来。最近外面不太平。”
“知道了,小管家公。”虞僚揉揉他的头发,心里却想着玄灵子的警告和燕离那算计的眼神。不太平?恐怕这才刚开始。
为了冲淡鱼腥味带来的晦气感,也为了安抚受惊(?)的弟弟和狐狸,虞僚决定晚上加餐——用最后一点余钱买了块豆腐和一把小葱,做了个葱花拌豆腐,又把馒头切片烤了烤,好歹算是一顿像样的晚饭。
破耳对豆腐不屑一顾,但对烤馒头片情有独钟,叼了一片躲到角落,吃得咔嚓作响。
“姐姐,”饭间,潇郁孤忽然开口,眼睛亮亮的,“先生今天夸我策论写得好,还……还私下给了我一本《燕律疏议》,让我有空看看。”
虞僚很惊喜:“真的?我们郁孤真棒!” 她知道那本书不便宜,先生这是真的看重郁孤了。“那你可得好好看,以后说不定能当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呢!”
潇郁孤用力点头,嘴角微微翘起,但很快又有些犹豫:“只是……束脩快用完了。下个月的……”
“放心!”虞僚拍胸脯,“姐有办法!明天我就去开拓新业务!”
她的“新业务”灵感,来自破耳。这小东西最近总爱往西市更深处、那些售卖皮毛山货的摊子钻,尤其对一种晒干的、据说有安神作用的“宁神草”特别感兴趣,每次都要叼几根回来。
虞僚研究了一下,发现这种草很便宜,但味道清淡,普通人不太爱用。她灵机一动——相声演员,有时候也得兼职“电视购物主持人”啊!
第二天,虞僚在老槐树下说书前,先摆出了一个小摊:几捆宁神草,几个她洗干净的空竹筒,还有一小罐从卖菜大娘那里匀来的、气味清甜的野蜂蜜。
“各位老少爷们儿,大娘大婶们!”虞僚敲了敲她的石头惊堂木,把大家注意力吸引过来,“在开讲今天的天庭‘公务员’内部考核黑幕之前,先容小子插播一条……啊不,是推荐一款居家旅行、安神助眠、馈赠亲友的必备佳品!”
她拿起一根宁神草,煞有介事地介绍:“此乃西域雪山……隔壁小山沟特产,百年老藤……今年新芽,精心晾晒而成!您晚上睡不着?心烦气躁?孩子哭闹?用它!煮水喝,泡脚用,放枕头边,效果那是杠杠的!原价十文一捆,今天开张特惠,只要五文!”
听众们窃窃私语,有点兴趣,但不多。
虞僚不慌不忙,拿起竹筒和蜂蜜:“光是草,味道淡了点儿。小子这里还有独家秘方——‘宁神蜜露’!看到没,宁神草精华萃取液(其实就是煮的水),配上这纯天然野蜂蜜,搅拌均匀,装进竹筒!睡前喝一口,甜滋滋,暖洋洋,一觉睡到大天亮!美容养颜,益气安神!限量十筒,一筒只要十五文!买两筒送一捆宁神草!”
为了让演示更生动,她当场冲了一小碗“蜜露”,自己先喝了一口(表情陶醉),然后……递给了脚边的破耳。
破耳早就眼巴巴等着了,立刻凑过去,舔了几口,然后满足地打了个小呼噜,就地一躺,露出肚皮,一副安逸到升天的模样。
“噗——”看到狐狸这“活广告”,人群里爆发出善意的笑声。
“这狐狸崽子真会享受!”
“看起来是挺好喝……”
“给我来一筒试试!最近老是睡不踏实。”
“我也要一筒!”
有了破耳这只“代言狐”,加上虞僚那套熟练的销售话术和“限量”刺激,十筒“蜜露”很快售罄,连带着宁神草也卖出去不少。
虞僚掂量着多出来的钱袋,眉开眼笑。很好,跨界营销成功!郁孤下个月的束脩有着落了!
说书时,她心情大好,把天庭“绩效考评黑幕”讲得格外辛辣搞笑,讽刺那些尸位素餐的“仙二代”和只会写漂亮报告的“文书仙”,引得听众阵阵喝彩,打赏也格外丰厚。
收摊后,虞僚买了点肉和骨头,准备奖励大功臣破耳,也给自己和郁孤改善伙食。她哼着小曲,抄近路穿过一条相对宽敞、但行人较少的街道。
就在她盘算着是红烧还是炖汤时,前方街口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车轱辘滚动声,伴随着一声威严的低喝:“让开!”
虞僚下意识往路边躲。只见一辆通体玄黑、造型古朴大气的马车,在四匹神骏黑马的牵引下,疾驰而来。马车并无过多装饰,但那股肃杀冷硬的气息,以及驾车侍卫冰冷警惕的眼神,都显示着车内人物非同一般。
街道不宽,马车速度又快,虞僚虽然躲开了正面,但手里拎着的肉和骨头袋子,还是被马车带起的疾风刮到,袋子脱手飞出,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滚了一地,一块带肉的骨头更是骨碌碌滚到了马车必经之路中央!
“我的肉!”虞僚心疼地叫了一声,下意识想去捡。
“吁——!”驾车侍卫猛地勒马,马车险险停下,距离那块骨头只有几步之遥。拉车的骏马不满地打了个响鼻。
车帘纹丝未动,但里面传出一个冰冷低沉、带着明显不悦的男声:“何事?”
侍卫跳下车,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和站在路边的虞僚,抱拳对车内道:“王爷,有个女子……的东西挡住了路。”
王爷?虞僚心里一凛。京城里能被称为王爷,还有这般气势的……她瞬间想到了那位传闻中在边疆浴血、回京后掌控情报网、让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萧绝!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人物!身份识别……识别成功!目标人物:萧绝(摄政王)。当前状态:不悦/被打 带着一身鱼腥味溜回家的虞僚,把正在练字的潇郁孤和打盹的破耳吓了一跳。
“姐姐!你……”潇郁孤丢下笔冲过来,小脸绷紧,“你受伤了?谁干的?” 破耳也围着虞僚焦急地打转,鼻子使劲嗅着那股异味。
“没受伤,就是……撞上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倒霉蛋。”虞僚捏着鼻子,赶紧打水清洗,顺便把下午的“奇遇”简化成“遇到个装受伤想讹钱的混混,被我机智化解”的版本。
潇郁孤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姐姐以后还是早点收摊,我们一起回来。最近外面不太平。”
“知道了,小管家公。”虞僚揉揉他的头发,心里却想着玄灵子的警告和燕离那算计的眼神。不太平?恐怕这才刚开始。
为了冲淡鱼腥味带来的晦气感,也为了安抚受惊(?)的弟弟和狐狸,虞僚决定晚上加餐——用最后一点余钱买了块豆腐和一把小葱,做了个葱花拌豆腐,又把馒头切片烤了烤,好歹算是一顿像样的晚饭。
破耳对豆腐不屑一顾,但对烤馒头片情有独钟,叼了一片躲到角落,吃得咔嚓作响。
“姐姐,”饭间,潇郁孤忽然开口,眼睛亮亮的,“先生今天夸我策论写得好,还……还私下给了我一本《燕律疏议》,让我有空看看。”
虞僚很惊喜:“真的?我们郁孤真棒!” 她知道那本书不便宜,先生这是真的看重郁孤了。“那你可得好好看,以后说不定能当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呢!”
潇郁孤用力点头,嘴角微微翘起,但很快又有些犹豫:“只是……束脩快用完了。下个月的……”
“放心!”虞僚拍胸脯,“姐有办法!明天我就去开拓新业务!”
她的“新业务”灵感,来自破耳。这小东西最近总爱往西市更深处、那些售卖皮毛山货的摊子钻,尤其对一种晒干的、据说有安神作用的“宁神草”特别感兴趣,每次都要叼几根回来。
虞僚研究了一下,发现这种草很便宜,但味道清淡,普通人不太爱用。她灵机一动——相声演员,有时候也得兼职“电视购物主持人”啊!
第二天,虞僚在老槐树下说书前,先摆出了一个小摊:几捆宁神草,几个她洗干净的空竹筒,还有一小罐从卖菜大娘那里匀来的、气味清甜的野蜂蜜。
“各位老少爷们儿,大娘大婶们!”虞僚敲了敲她的石头惊堂木,把大家注意力吸引过来,“在开讲今天的天庭‘公务员’内部考核黑幕之前,先容小子插播一条……啊不,是推荐一款居家旅行、安神助眠、馈赠亲友的必备佳品!”
她拿起一根宁神草,煞有介事地介绍:“此乃西域雪山……隔壁小山沟特产,百年老藤……今年新芽,精心晾晒而成!您晚上睡不着?心烦气躁?孩子哭闹?用它!煮水喝,泡脚用,放枕头边,效果那是杠杠的!原价十文一捆,今天开张特惠,只要五文!”
听众们窃窃私语,有点兴趣,但不多。
虞僚不慌不忙,拿起竹筒和蜂蜜:“光是草,味道淡了点儿。小子这里还有独家秘方——‘宁神蜜露’!看到没,宁神草精华萃取液(其实就是煮的水),配上这纯天然野蜂蜜,搅拌均匀,装进竹筒!睡前喝一口,甜滋滋,暖洋洋,一觉睡到大天亮!美容养颜,益气安神!限量十筒,一筒只要十五文!买两筒送一捆宁神草!”
为了让演示更生动,她当场冲了一小碗“蜜露”,自己先喝了一口(表情陶醉),然后……递给了脚边的破耳。
破耳早就眼巴巴等着了,立刻凑过去,舔了几口,然后满足地打了个小呼噜,就地一躺,露出肚皮,一副安逸到升天的模样。
“噗——”看到狐狸这“活广告”,人群里爆发出善意的笑声。
“这狐狸崽子真会享受!”
“看起来是挺好喝……”
“给我来一筒试试!最近老是睡不踏实。”
“我也要一筒!”
有了破耳这只“代言狐”,加上虞僚那套熟练的销售话术和“限量”刺激,十筒“蜜露”很快售罄,连带着宁神草也卖出去不少。
虞僚掂量着多出来的钱袋,眉开眼笑。很好,跨界营销成功!郁孤下个月的束脩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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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摊后,虞僚买了点肉和骨头,准备奖励大功臣破耳,也给自己和郁孤改善伙食。她哼着小曲,抄近路穿过一条相对宽敞、但行人较少的街道。
就在她盘算着是红烧还是炖汤时,前方街口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车轱辘滚动声,伴随着一声威严的低喝:“让开!”
虞僚下意识往路边躲。只见一辆通体玄黑、造型古朴大气的马车,在四匹神骏黑马的牵引下,疾驰而来。马车并无过多装饰,但那股肃杀冷硬的气息,以及驾车侍卫冰冷警惕的眼神,都显示着车内人物非同一般。
街道不宽,马车速度又快,虞僚虽然躲开了正面,但手里拎着的肉和骨头袋子,还是被马车带起的疾风刮到,袋子脱手飞出,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滚了一地,一块带肉的骨头更是骨碌碌滚到了马车必经之路中央!
“我的肉!”虞僚心疼地叫了一声,下意识想去捡。
“吁——!”驾车侍卫猛地勒马,马车险险停下,距离那块骨头只有几步之遥。拉车的骏马不满地打了个响鼻。
车帘纹丝未动,但里面传出一个冰冷低沉、带着明显不悦的男声:“何事?”
侍卫跳下车,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和站在路边的虞僚,抱拳对车内道:“王爷,有个女子……的东西挡住了路。”
王爷?虞僚心里一凛。京城里能被称为王爷,还有这般气势的……她瞬间想到了那位传闻中在边疆浴血、回京后掌控情报网、让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萧绝!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人物!身份识别……识别成功!目标人物:萧绝(摄政王)。当前状态:不悦/被打扰。警告:该人物厌恶麻烦与蠢人,武力值极高,控制欲强,好感度获取难度高,黑化潜质中等。请宿主谨慎应对!】
虞僚:“……” 今天是什么日子?高危人物排队登场?还都是这种“别惹我”气场的!
她立刻低下头,做出惶恐状:“民女无意冲撞王爷车驾!只是……只是东西不小心掉了,民女这就捡走,马上滚……啊不,马上离开!” 说着,她就要去捡那块惹祸的骨头。
“站住。” 车内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听不出喜怒,“你的东西,脏了本王的路。”
虞僚动作僵住,心里叫苦。这王爷果然难搞!一块骨头而已,至于吗?
她大脑飞速运转,怎么办?认错?赔钱?她赔得起吗?据理力争?跟摄政王讲“道路公共资源论”?怕不是嫌命长。
就在她急得额头冒汗时,目光瞥到了滚在路边、沾了灰的那筒没卖完的“宁神蜜露”。竹筒密封性好,倒是没洒。
电光火石间,一个大胆(且作死)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脸上不是惶恐,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混合着歉意、真诚和一丝……推销员职业微笑的表情?
“王爷恕罪。”虞僚声音清脆,不卑不亢,“民女惊扰车驾,实乃无心之失。这区区肉骨,污了王爷的眼,确是民女之过。民女愿以此物赔罪,聊表心意。”
说着,她快步走到那筒蜜露旁,捡起来,用袖子仔细擦干净竹筒表面,然后双手捧着,朝着马车方向,微微躬身。
车帘依旧未动。但虞僚能感觉到,一道冰冷锐利的视线,仿佛穿透了车帘,落在了她和那筒蜜露上。
旁边的侍卫都愣住了,看虞僚的眼神像看疯子。拿这破竹筒给王爷赔罪?
短暂的沉默后,车内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出情绪的嗤笑。
“何物?”
“回王爷,此乃民女家传秘方所制‘宁神蜜露’。”虞僚豁出去了,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诌,“采用雪山宁神草精华,配以晨露野蜜,经九九八十一道……简化工序精心调配而成。有安神助眠、舒缓心神之效。王爷日理万机,为国操劳,最需凝神静气。此蜜露虽不值钱,却是民女一片心意,望王爷笑纳,或可解些许疲乏。”
她说完,自己都觉得这马屁拍得有点硬,但表情无比真诚,眼神清澈(且充满对产品的信心)。
车内又沉默了片刻。
就在虞僚胳膊都举酸了,以为下一秒就要被侍卫拖下去的时候,车帘忽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略显苍白却极具力量感的手,从里面挑开了一线。
一张冷峻如寒山积雪的脸,半隐在车厢的阴影中。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线抿直,每一处线条都透着凌厉和疏离。他的眼神扫过虞僚的脸,在她那双因为紧张而格外明亮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落在那筒简陋的竹筒上。
“家传秘方?” 萧绝的声音依旧冰冷,但似乎少了一丝之前的戾气,多了点探究,“你叫什么?做什么的?”
“民女虞僚,暂居西市,以说书为生,偶尔……研制些小玩意儿补贴家用。”虞僚老实回答,心跳如鼓。这算是……搭上话了?
萧绝目光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西市槐树下,那个讲天庭故事的说书人?”
虞僚一惊,他居然知道?看来自己这点“名声”,还真是传到某些人耳朵里了。
“正是民女。”她低下头。
萧绝又看了那蜜露一眼,忽然,对侍卫吩咐道:“收了。”
侍卫一愣,连忙上前,从虞僚手中接过竹筒,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捧着什么易碎品(也可能是怕王爷反悔)。
“你的东西,自己收拾干净。”萧绝丢下这句话,便放下了车帘。
“起驾。”
马车再次启动,绕过地上的狼藉和那块“罪魁祸首”的骨头,平稳地驶远了,留下虞僚站在原地,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这就……完了?没治罪?没发火?还收下了她的“赔罪礼”?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萧绝’初始印象已建立。当前好感度:0(略有好奇/印象不深)。获得物品‘宁神蜜露’(已赠送)。警告:该人物喜怒不形于色,行为难以预测。】
0好感度?虞僚撇撇嘴。好吧,总比负分强。至少没被当场拍死。
她赶紧把地上的肉和骨头捡起来,虽然沾了灰,但洗洗应该还能吃。今天虽然损失了点食材,但好像……也不算亏?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马车离去的方向,路边墙角阴影里,似乎有个小小的、银灰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破耳?
它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跟着她出来的?虞僚摇摇头,大概是看错了。破耳虽然聪明,但平时不怎么离开家和说书摊太远。
她拎着东西,快步往家走,心里盘算着:今天见了两位“王爷”(虽然一个是装的),一个国师,这京城的水,真是越来越深了。得赶紧回家,跟郁孤好好说说,以后得更小心才行。
而此刻,摄政王府的书房内。
萧绝坐在案后,面前摆着那筒简陋的“宁神蜜露”。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竹筒,发出沉闷的声响。
“西市说书人,虞僚……”他低声重复这个名字,眼前浮现出那双在惶恐之下依旧灵动,甚至带着点狡黠的眼睛。还有那套“家传秘方”、“舒缓心神”的说辞。
“查。”他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角落开口,“查清她的底细。还有,这‘蜜露’……验一下。”
“是。”阴影中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回应。
萧绝拿起竹筒,拔开塞子,一股清淡的草药甜香飘出。他眸光微动,倒了一点点在指尖,凑近鼻端闻了闻,又用舌尖极轻地沾了一下。
味道……确实清甜平和。至于效果?
他放下竹筒,看向窗外渐沉的暮色。连日来的边关急报和朝堂暗斗带来的烦躁,似乎……真的被这微不足道的清甜气息,冲淡了一丝丝。
“有点意思。”他低语,冰冷的嘴角似乎有极细微的、上扬的弧度,一闪而逝。
另一边,虞僚刚走到家附近的小巷,就看见潇郁孤焦急地等在门口,破耳蹲在他脚边。
“姐姐!你没事吧?怎么这么晚?”潇郁孤迎上来,看到她手里的东西,“这是……”
“没事没事,就是……路上不小心,东西掉了,捡了一会儿。”虞僚含糊过去,不想让他担心,“快进屋,姐给你和破耳做好吃的!”
进屋后,虞僚一边处理食材,一边把下午卖蜜露的“成功经验”讲给潇郁孤听,逗得他直笑。至于遇到萧绝马车的事,她想了想,还是略去不提。
晚饭时,破耳对那块“历劫归来”的带肉骨头格外珍惜,啃得津津有味。
潇郁孤看着虞僚脸上虽然疲惫却依旧明亮的笑容,又看了看脚边安稳的破耳,心里那点因为姐姐晚归而升起的不安,渐渐被暖意取代。
只要姐姐在,这个家就在。
夜色渐深,小小的柴房里,灯火温暖。
没有人注意到,破耳在啃完骨头后,舔了舔嘴巴,银灰色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乎人性化的思索,然后它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耳朵动了动,仿佛在倾听着远方夜风中,传来的、唯有它能感知到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同类气息,以及……更深处,龙脉隐约的、不安的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