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夜来得快，风裹着凉意钻进破巷，王子依和洋棋傲拎着沉甸甸的布袋往出租屋走。白日捡的废品比往常多，洋棋傲主动扛了大半，宽大的肩膀被布袋压得微微下沉，额角却渗着细密的汗珠。
“歇会儿吧。”王子依停下脚步，指了指墙边的旧纸箱。他掏出兜里皱巴巴的纸巾，递过去时没看洋棋傲，“擦汗，别着凉。”
洋棋傲接过纸巾，笨拙地抹了把脸，指尖不经意碰到王子依的手背，两人都顿了顿。他嘿嘿笑了笑：“没事，我力气大。”说着把自己的布袋往王子依那边挪了挪，“你那袋轻，我来拎。”
王子依没拒绝，看着他把两个布袋都甩到肩上，背影挺直得像棵倔强的小树。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洋棋傲的傻气和真诚，像温水泡软了他心里的硬壳。他知道洋棋傲总偷偷把完整的瓶子塞到他袋里，也知道他会把热乎的馒头留给他，这些细碎的好，在贫瘠的日子里格外打动人。
回到王子依那间逼仄的出租屋，洋棋傲熟练地把废品分类整理。屋里没灯，只能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视物，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显得格外亲近。“今天卖了五十六块。”王子依数着钱，分出一半递给洋棋傲，“拿着，比昨天多赚八块。”
洋棋傲却没接，挠了挠头：“你留着吧，我妈最近好多了，药也够吃。你那屋漏雨，得攒钱修修。”
王子依的手顿在半空，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知道洋棋傲家也不宽裕，却总想着他。“分你就拿着。”他把钱塞进洋棋傲手里，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屋漏雨没事，习惯了。”
洋棋傲看着手里的钱，又看了看王子依清瘦的侧脸，月光下他的睫毛很长，鼻梁挺翘，嘴唇抿成一条薄线。不知怎的，洋棋傲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喉咙发紧，想说的话在舌尖打了转。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王子依的胳膊。“子依，”他的声音有点发颤，“跟你在一起捡瓶子，我觉得日子没那么苦了。”
王子依转头看他，撞进他亮晶晶的眼睛里。那里面盛满了纯粹的欢喜和依赖，像星星落进了深潭，让他移不开目光。“嗯。”他应了一声，声音比平时软了许多。
洋棋傲鼓起勇气，慢慢靠近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能闻到彼此身上淡淡的汗味和废品的铁锈味，却不觉得难闻，反而有种踏实的归属感。“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他说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什么，“不是兄弟那种喜欢，是想一直跟你在一起，赚钱给你花，护着你那种。”
王子依的呼吸猛地一滞，脸颊瞬间热了起来。他看着洋棋傲紧张得泛红的脸颊，看着他眼底的忐忑和真诚，心里那道防线彻底崩塌了。这些日子的陪伴、照顾和心意，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早已动了心。
他没说话，只是微微抬起头，主动凑近了洋棋傲。
洋棋傲愣住了，随即狂喜涌上心头。他伸出手，轻轻扶住王子依的后颈，俯身吻了下去。
这个吻生涩而滚烫，带着少年人的笨拙和浓烈的情意。洋棋傲的唇瓣温热柔软，小心翼翼地覆盖在王子依的唇上，轻轻厮磨着。王子依闭上眼睛，双手不自觉地抓住了洋棋傲的衣角，感受着他胸腔有力的心跳，心里满是从未有过的悸动和温暖。
没有激烈的纠缠，只有彼此的呼吸交织，心跳共鸣。寒夜的凉意被两人身上的温度驱散，出租屋里弥漫着淡淡的暧昧和坚定的爱意。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缓缓分开，额头相抵，呼吸都有些急促。洋棋傲看着王子依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唇瓣，眼底盛满了笑意，低声说：“子依，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王子依看着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轻轻点头：“嗯。”
月光透过窗户，照亮了两人相握的手。屋外的风还在吹，但屋里的人，却找到了彼此的温暖和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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