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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六夜,她烧了自己的名字

入职后,病娇城隍夜夜敲我门

夜风阴冷,裹挟着樱花林深处腐土与湿气的腥甜,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人的喉咙。

时间在黑暗中粘稠地流淌,每一秒都像是在滴落的柏油。

距离十一点零三分,还剩最后一分钟。

沈知遥跪坐在樱花树下,身体抖得像风中残叶。

那张写着“他快替你死了”的黄纸,被她死死攥在手心,纸张的棱角几乎要嵌进肉里——指尖传来细密刺痛,仿佛有无数根锈针顺着神经爬向心脏。

不远处,程野靠着另一棵树,呼吸微弱,他裸露在外的右臂,已经稀薄得像一层蒙着月光的晨雾,触之无温,听之无声,唯余骨骼轮廓在虚空中微微震颤。

苏净瓷站在他们之间,面无表情,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玉雕,衣袂轻拂间,带起一丝铁锈般的血腥气,在鼻腔深处久久不散。

时间到了。

她动了。

没有丝毫犹豫,她从帆布包里取出六张早已备好的黄纸,以及六根三寸长的镇魂钉。

她蹲下身,动作精准而冷酷,将第一张写有学生姓名的黄纸按在盘结错综的树根上,镇魂钉对准纸心,一锤敲落。

“咚。”

沉闷的撞击声,像敲在所有人心上,也震得脚下泥土微微发麻,如同地底有巨物翻身。

第二张,第三张……她像一个流水线上的工人,重复着冰冷的工序,每张黄纸背面,都用混着朱砂的血墨,画着对应者的生辰八字与一道繁复的“引煞返照符”。

笔锋划过纸面时发出沙沙轻响,宛如虫噬枯骨。

当第六根镇魂钉没入树根的瞬间,异变陡生!

整棵樱花树剧烈地一颤,粗糙的树干上,竟裂开一道道细密的缝隙,暗红色的汁液从中缓缓渗出,如同流淌的血泪——那气息浓烈得令人作呕,带着铁锈、陈酒和尸蜡混合的怪味。

汁液滴落在覆盖着枯叶的泥土上,没有浸湿,反而“噗”地一声,燃起一簇簇青白色的鬼火。

火苗无声地跳跃,在每一簇火焰的中心,都悬浮着一个微小却清晰的金色符文——“止”。

与昨夜她用自己血珠滴入的糖纸灰烬所显现的,是同源的禁制之力。

这是警告,也是命令。

“以祭破祭”的阵法,启动了。

十一点二十八分。

“嗬……”

一声不似人声的嗬鸣,打破了死寂。

程野猛地抬起头,双目空洞,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他那只已经半透明的右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不受控制地插入身前的泥土里,疯狂地刨挖起来。

指甲断裂时发出“咔嚓”脆响,血肉模糊却不闻痛吟,只有一股温热腥膻的气息弥漫开来。

很快,一声闷响,他的指尖触到了硬物。

他用力一拽,竟从泥土深处拖出了一块早已腐朽不堪的黑色木牌。

木牌上,用古老的篆体刻着五个字:癸未年樱守白氏。

程野的身体僵住了。

他缓缓转过头,那张英俊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被掏空后的麻木。

他望向因恐惧而蜷缩成一团的沈知遥,喉结滚动,用一种被砂纸反复打磨过的、无比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她说……你娘不是来接你,是来替你死的。”

话音未落,他那条已经挖出木牌的右臂,再也无法维持形态。

自指尖开始,寸寸瓦解,化作漫天飞扬的灰色尘埃,像被风吹散的烟,轻飘飘地卷向那棵正在“流血”的樱花树冠,瞬间消失无踪——空气中残留着一丝焦糊味,像是灵魂焚烧后的余烬。

十一点四十一分。

“不……”

沈知遥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声音撕裂夜幕,惊起远处几只宿鸟扑棱飞走。

程野的话像一把淬毒的钥匙,捅开了她一直以来用幻想和自欺欺骗构筑的囚笼。

母亲那晚温柔的微笑,那句“妈妈来接你了”,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崩塌,显露出其后血淋淋的真相。

原来那不是迎接,是替换。

她疯了一样,将手中那张写着许愿词的宣纸撕成碎片,然后像是吞咽着世上最苦的药,一把把塞进自己嘴里,用力地、绝望地吞咽下去——纸屑刮过喉咙,带来一阵阵干呕般的刺痒。

就在她喉结滚动的瞬间,颈间那枚银杏叶形状的吊坠,骤然亮起一道刺目的光,温度瞬间飙升到足以熔化金属!

“滋啦——”

一声轻响,那枚承载了她所有妄念的吊坠,竟熔成了一滴滚烫的金水,顺着她优美的锁骨曲线,滑入衣领深处,消失不见——皮肤留下短暂灼痛,如同烙印初成。

就在此时,苏净瓷动了。

她手腕一抖,三枚沾染着她指尖血的铜钱成品字形飞出,不偏不倚,正落在沈知遥吞下纸片时所跪的位置。

铜钱落地,竟未发出任何声响。

三枚钱币的正面齐齐朝上,构成一个清晰的“离”卦。

卦象成形的刹那,铜钱下方的泥土瞬间焦黑,仿佛被无形的烙铁烫过,散发出皮肉烧焦般的恶臭。

一个与“樱守白氏”木牌形制完全相同的腰牌拓印,赫然浮现在焦土之上!

那是白露的怨气之核,在许愿媒介被毁后,被迫显露出的本体印记。

十一点五十二分。

最后的时刻。

苏净瓷面沉如水,从腰间抽出一柄薄如蝉翼的短刃,没有丝毫迟疑,在自己白皙的左手掌心,决绝地横划一刀。

鲜血瞬间涌出,温热黏腻,顺着指缝滴落,在枯叶上绽开一朵朵暗红花影。

她并起右手食指与中指,蘸满自己温热的血,以血为墨,在自己光洁的额心,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苏净瓷。

血字鲜红,带着一种不祥的诡艳,笔画边缘微微蒸腾起淡粉色雾气,散发出铁锈与蜜糖交织的奇异气味。

字迹未干,她抓起一个防风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燃,火苗直直地燎向额前垂落的一缕长发。

发丝遇火,瞬间蜷曲焦黑,噼啪作响,如同细微的骨骼碎裂。

诡异的是,那火舌仿佛拥有生命,竟顺着发丝蔓延,舔舐到她额心那三个血字之上!

“呼——”

火焰轰然暴涨!

同一时刻,钉在樱花树根上的六张黄纸,仿佛收到了指令,齐齐无风自燃!

六道青白色的火焰逆卷而上,在空中汇成一条火龙,咆哮着缠绕住沈知遥的全身!

然而,那火焰却没有一丝温度,只是静静燃烧,焚尽她身上缠绕的黑气,却不伤她分毫肌肤——只留下一阵阵冰凉的静电感,如蛇游走于脊背。

沈知遥猛地仰起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喊。

但传出的,却并非她的声音,而是一段凄婉、清越、带着无尽悲凉的古代宫调。

那是白露当年为君殉葬时,所唱的最后一首挽歌。

以祭破祭。

以一个守墓人献祭出的、关于自己姓名的情感记忆,来偿还另一个亡魂被强行中断的、关于守护的执念。

断情咒,至此方为圆满。

午夜,零点零分。

樱花林最高处的枝干上,那个静立如雕塑的黑袍人,左脚穿着的军靴靴底,毫无征兆地“咔嚓”一声,迸裂开一道巨大的豁口。

裂口之下,没有血肉,只有一段森然的、不属于人类的惨白胫骨。

他强行压制地脉暴动,终究还是付出了代价。

同一刹那,苏净瓷额心的血字彻底燃烧殆尽。

她缓缓抬起手,漠然地抹去额上的灰痕。

再摊开手掌时,那道刚刚割开的狰狞伤口竟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樱瓣形状的、仿佛烙印了许多年的陈旧疤痕——触之微凹,隐隐传来空洞的钝痛,像是灵魂被剜去一块后留下的回响。

远处,江城大学南区锅炉房的方向,传来一声沉闷如巨兽心跳的震动。

黑暗中,陈导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加密短信弹出:“B9区压力阀数值异常。建议立即启动二级封印校准程序。”

苏净瓷没有回头。

她只是盯着自己掌心那道崭新的“旧疤”,对着空无一人的虚空,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道:

“现在,轮到你守规矩了。”

话音刚落,她身后那间本该断电的文学社活动室里,一台老旧的针式打印机突然“嘎吱嘎吱”地自行启动。

齿轮咬合的噪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仿佛某种古老机械正在苏醒。

片刻后,一张卡片被缓缓吐出。

上面只印着一行比前两次更深、更滞涩的字迹:

“你赢了第一局。”

苏净瓷将那张卡片与腐朽的木牌一同收入包中,没有再看一眼身后仍在低声抽泣的沈知遥,和已经昏迷过去的程野,转身没入比夜色更深的校园小径。

肾上腺素正在退潮,刺骨的疲惫与掌心旧疤传来的、仿佛灵魂被抽走一块的空洞感,如潮水般涌来。

宿舍楼的轮廓在前方静默矗立,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她一步步走上楼梯,整个三层空无一人,声控灯因为她的脚步而依次亮起,又在她身后依次熄灭——光影交替间,她的影子忽长忽短,宛如另一个存在正悄然尾随。

她站在自己宿舍的门前,掏出钥匙。

钥匙冰冷,金属的触感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瞬,指尖甚至能感受到微小的螺纹刮擦皮肤的质感。

她拧动了钥匙。

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在死寂的走廊里,宛如一声叹息。

门内,是一片比走廊更深沉的黑暗。

她迈步而入,反手关门,背靠门板缓缓滑坐于地。

寒意从地板渗入脊椎,四肢百骸如坠冰窟。

她试图回想“苏净瓷”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是名字?

是身份?

是过往?

可记忆如流沙,越是紧握,越是从指缝溜走。

掌心的樱痕隐隐作痛,但她想哭,却发现眼眶干涩,连悲伤的情绪都被仪式剥离。

窗外风起,吹动窗帘,月光斜照进来,映出地上一道模糊的人影。

她望着那影子,怔了许久,才迟疑地开口:

“……是我吗?”

无人应答。

唯有风穿过窗缝,发出低微呜咽,如同谁在遥远之地,轻轻哼唱一首未完成的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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