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木板缝隙里,赵晨阳看着老人被黑色风衣男人攥住衣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潮湿的霉味钻进鼻腔,他摸到身后一截断裂的柴木,掌心沁出冷汗——录音还在继续,手机屏幕的微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必须想办法转移注意力。
“砰!”
他猛地将柴木砸向柴房内壁,沉闷的声响在雾蒙蒙的院子里炸开。为首的男人骤然回头,眼神如鹰隼般锐利:“谁在里面?”
老人趁机挣脱束缚,踉跄着后退半步:“是……是野猫撞翻了柴火,这院子荒久了,总有些畜生出没。”
男人显然不信,挥手示意身旁两人:“去看看!”
赵晨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快速关掉录音,将手机塞进鞋底,然后蜷缩在柴堆深处,屏住呼吸。脚步声越来越近,柴房的木门被粗暴地推开,一道手电光束扫了进来,掠过枯枝败叶,离他越来越近。
就在光束即将照到他脚踝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伴随着一个苍老的吆喝声:“李老头!借点盐用用!”
是隔壁的邻居?赵晨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老人刚才悄悄给邻居发了信号。黑色风衣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手电光立刻收了回去。为首的男人看了一眼院门外晃动的人影,又看了看蜷缩在石凳上的老人,咬牙道:“算你运气好。”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拍在石桌上,“看到这个人,立刻联系我们,否则——”
话音未落,自行车铃声已经到了院门口,一个扛着锄头的老人探进头来:“哎呀,这是啥情况?这么多客人?”
黑色风衣男人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再多言,转身快步走出院子,身影很快消失在浓雾笼罩的巷弄里。直到脚步声彻底远去,扛锄头的老人才松了口气:“老陈,这些人又来打听那户人家?”
被称作老陈的老人点了点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转身看向柴房:“小伙子,出来吧。”
赵晨阳从柴房里走出来,手里还攥着那截柴木。他走到石桌前,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人,眉眼间竟与记忆中那个穿蓝布衫的少年有几分相似,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沧桑和阴鸷。
“这是……”
“就是他们要找的人,”老陈叹了口气,“近几年总拿着这张照片来问,说是什么欠债跑路,可我看他们那样子,根本不像是要债的。”
赵晨阳拿起照片,指腹摩挲着画面上男人的脸。这个男人,会不会就是阿彦?十八年过去,少年早已长成中年,可那双眼睛里的沉静,和记忆中的阿彦如出一辙。
“您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吗?”他问道。
老陈摇了摇头:“不知道,口音像是外地的,每次来都穿着黑衣服,凶得很。”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上次他们来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他们提到一个名字,叫‘鹤山’,不知道是地名还是什么。”
鹤山?
赵晨阳心里一动。他想起那封字迹潦草的信,信封上没有寄件人地址,只有一个模糊的邮戳,依稀能看到“鹤山”两个字。原来,那不是随机的涂鸦,而是他们搬走后的目的地?
“谢谢您,陈叔。”赵晨阳将照片揣进怀里,又拿起石桌上的手机,“今天多亏了您,不然我可能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老陈摆了摆手:“举手之劳,当年那户人家待人很好,我总不能看着他们的旧友被欺负。”他看着赵晨阳,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小伙子,我劝你还是别再查了,那些人不好惹,小心惹祸上身。”
赵晨阳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我必须找到他们,有些事情,总得有个交代。”
他向两位老人道别,转身走出院子。雾比刚才淡了一些,青石板路上的积水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他沿着巷弄往外走,刚走到巷口,突然瞥见街角的阴影里,一道黑色的身影正盯着他——是刚才那三个男人中的一个!
不好,被跟踪了!
赵晨阳心头一紧,立刻加快脚步,拐进旁边一条更窄的小巷。这条小巷是他小时候常来的地方,错综复杂的岔路像迷宫一样,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出口在哪里。他脚下生风,穿过一个又一个岔路口,身后的脚步声紧追不舍。
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偶尔从院墙缝隙里透进来的微光。赵晨阳不敢回头,只顾着往前跑,鞋底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声响。就在他即将冲出小巷时,身后的人突然大喊:“站住!把照片交出来!”
他下意识地回头,只见那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已经追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根铁棍。赵晨阳来不及多想,侧身躲过大棍,同时将怀里的照片塞进衣服内侧,然后猛地扑向男人,将他推倒在地。
两人在狭窄的巷子里扭打起来,男人的铁棍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赵晨阳年轻力壮,却不如对方凶狠,很快就被男人压在身下。男人掐住他的脖子,眼神凶狠:“照片呢?快交出来!”
赵晨阳憋得满脸通红,双手拼命挣扎,无意间摸到口袋里的手机,他猛地掏出手机,狠狠砸在男人的头上。男人吃痛,惨叫一声,手劲松了几分。赵晨阳趁机推开他,爬起来就往巷口跑。
冲出小巷的那一刻,他看到不远处有一辆出租车驶过。他拼命挥手,出租车缓缓停下。他钻进车里,气喘吁吁地说:“师傅,快,随便开!”
出租车驶离了旧巷,赵晨阳回头望去,那个黑色的身影站在巷口,像一尊黑影,死死地盯着他。他松了口气,靠在座椅上,摸了摸怀里的照片和手机——录音还在,照片也还在,而“鹤山”这个名字,成了他寻找真相的唯一线索。
他拿出手机,搜索“鹤山”,屏幕上跳出十几个同名的地名。其中一个位于南方的鹤山市,距离这里有上千公里。十八年前,阿彦一家正是去了南方,难道就是这里?
赵晨阳握紧手机,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要去鹤山看一看。那里,一定藏着阿彦一家失踪的真相,也藏着他和阿彦之间,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秘密。
需要我继续推进第六章,聚焦“赵晨阳前往鹤山的旅途”“在鹤山发现的第一条关键线索”,或是补充黑色风衣男人背后的组织背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