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榆眠桉
霍雨浩X唐舞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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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舞桐握着电话，听着爸爸那不容置疑的“马上过来”，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甚至能想象到电话那头，自家爸妈、爷爷奶奶，甚至可能还有闻讯赶来的叔叔伯伯们，正摩拳擦掌、准备“兴师问罪”的场面。
“爸，妈，我没事！真的！你们不用过来！就是一点小误会……”唐舞桐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都带上了恳求。
“地址。”唐三言简意赅，语气是少有的严肃。
唐舞桐知道，这是没得商量了。她苦着脸，报出了安全屋的地址，然后心如死灰地挂了电话。
门口，霍雨浩和唐舞麟还在无声对峙，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一个冷峻沉稳，一个阳光锋利，气场碰撞，谁也不肯退让。
唐舞桐有气无力地走过去，拉了拉唐舞麟的胳膊：“舞麟，让开吧。爸妈……和爷爷奶奶，要过来了。”
唐舞麟眉头一皱：“他们知道了？谁说的？”他随即想到自己刚才在电话里可能过于激动，有点心虚，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知道也好！让爸妈和爷爷奶奶看看，霍雨浩是怎么欺负你的！姐你别怕，有我们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霍雨浩听到唐家人要来，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反而像是松了口气，眼神深处甚至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计划得逞的光芒？他抬手，又碰了碰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对唐舞麟平静地说：“也好，有些事，确实需要和伯父伯母解释清楚。”
“解释？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唐舞麟瞪他。
霍雨浩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唐舞桐，目光沉静，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仿佛在说：别怕，交给我。
唐舞桐被他看得心头一跳，莫名有些烦躁，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别开脸，不再看他。
大概过了不到二十分钟，楼道里就传来了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首先出现在门口的，是唐三和小舞。唐三穿着简单的家居服，但眉宇间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此刻脸色微沉。小舞挽着他的手臂，容颜依旧美丽年轻，但眉宇间是掩不住的担忧，一看到唐舞桐，目光立刻在她脸上身上扫视，尤其在看到女儿红肿的嘴唇和微红的眼眶时，心疼和怒气同时涌了上来。
“桐桐！”小舞快步走进来，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上下打量，“没事吧？告诉妈妈，霍雨浩那小子怎么欺负你了？”
“妈，我没事……”唐舞桐靠在妈妈怀里，闻着熟悉的馨香，鼻子有点发酸，但更多的是头疼。事情好像越来越大了。
紧接着，唐昊和阿银也到了。唐昊虽然上了年纪，但精神矍铄，腰板挺直，不怒自威。阿银奶奶则温柔慈祥，但此刻看着孙女的狼狈样子，也皱起了眉头。
小小的安全屋客厅，一下子涌进来好几个人，顿时显得有些拥挤。气氛也变得更加凝重。
唐三的目光先是落在女儿身上，确认她除了情绪不佳、嘴唇微肿外没有其他大碍，稍稍松了口气，随即锐利的视线便转向了门口依旧站着的霍雨浩，以及他脸上那个醒目的巴掌印。
“雨浩，”唐三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这是怎么回事？舞麟在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说你纠缠桐桐，还……用了强？”
“爸！就是他！他在酒吧强吻我姐！我姐不乐意，还打了他！”唐舞麟立刻告状，指着霍雨浩脸上的巴掌印为证。
小舞和唐昊、阿银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唐昊，脸色一沉，看向霍雨浩的目光带上了审视和不满。他们唐家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小公主，岂容别人如此欺负？
霍雨浩面对唐家几位长辈审视的目光，不卑不亢，甚至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伯父，伯母，唐爷爷，阿银奶奶。抱歉，这么晚惊扰各位。关于今晚的事，是我的错，我向小桐道歉。”
他态度诚恳，先承认错误，让唐家人的火气稍缓。
“道歉就完了？”唐舞麟不依不饶，“霍雨浩，你把我姐当什么了？你们已经离婚了！”
“是，我们离婚了。”霍雨浩点头，目光坦然地看着唐三和小舞，“那份为期三年的协议婚姻，已经到期终止。从法律上讲，我和小桐现在都是单身。”
他顿了顿，在唐家人复杂的目光中，继续清晰地说道：“所以，今晚的事，不是前夫对前妻的骚扰，也不是所谓的‘用强’。”
“那是什么？”唐三沉声问。
霍雨浩的视线，越过众人，落在了被小舞护在怀里的唐舞桐身上。他的目光深邃，带着毫不掩饰的情感和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心。
“是我，霍雨浩，在正式、认真地追求我喜欢的女人，唐舞桐。”
“因为我的鲁莽和失控，在追求过程中，采用了不恰当的方式，让她感到了不适和冒犯。对此，我再次郑重道歉。”
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而有力。
客厅里安静了一瞬。
唐舞麟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霍雨浩会这么直接地承认是在“追求”，还把自己的行为定义为“不恰当的方式”。这和他预想的“负心汉”、“控制狂”剧本不太一样。
唐三和小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和……了然。他们其实对霍雨浩和唐舞桐这三年“协议婚姻”的真实状态并非一无所知，也隐约能感觉到霍雨浩对女儿的不同。只是没想到，离婚会成为一个转折点，而霍雨浩会以如此直白、甚至堪称激烈的方式，拉开“追求”的序幕。
阿银奶奶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在霍雨浩和唐舞桐之间转了转，没说话。
唐昊哼了一声，脸色依旧不好看：“追求？有你这么追求的？大庭广众之下，强吻女孩子？霍小子，你霍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
“唐爷爷教训的是。”霍雨浩微微低头，态度恭敬，“是我一时冲动，失了分寸。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他抬起头，目光坚定，“我对小桐的心意是真的。三年协议婚姻，是我用错了方式。现在，我想用正确的方式，重新开始，追求她，爱护她，希望得到她的认可，也希望得到各位长辈的允许。”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承认错误，表明了接受惩罚的态度，又清晰表达了自己的意图和决心，甚至将“追求”摆到了明面上，请求长辈的“允许”，给足了唐家面子。
唐三沉吟着，没有立刻说话。小舞则搂着女儿，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问：“桐桐，你跟妈妈说，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真的……讨厌雨浩吗？”
唐舞桐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答不上来。
讨厌霍雨浩吗？
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他强势，控制欲强，有时候让她喘不过气。但他也……会在她生理期默默准备好红糖水，会在她熬夜打游戏时提醒她早点休息（虽然方式很霸道），会在她偶尔流露出一点点脆弱时，给予沉默却坚实的依靠。
三年的相处，哪怕是“协议”，也不可能全然无动于衷。
只是，他的“追求”来得太突然，太猛烈，太具侵略性，让她本能地想要逃离，想要捍卫自己刚刚到手的“自由”。
“我……”唐舞桐咬了咬下唇，避开霍雨浩灼热的目光，低声道，“我只是觉得……不习惯。我们已经离婚了，他这样……让我很困扰。”
她没有直接说“讨厌”，这似乎给了霍雨浩一丝希望。他眼底的光芒亮了一瞬。
“困扰？”唐舞麟立刻接话，“姐，困扰就说明他做得不对！哪有这样追人的？跟牛皮糖似的，还动粗！”
“唐舞麟。”唐三淡淡地开口，打断了儿子的话。他看向霍雨浩，目光锐利如鹰隼，“雨浩，你的心意，我们听到了。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桐桐现在觉得困扰，说明你的方式有问题。”
“是，伯父说得对。”霍雨浩从善如流，“我会调整方式。但请伯父伯母理解，我喜欢小桐，想要和她共度余生的决心，不会改变。协议婚姻是错误的第一步，我希望能有机会纠正，用我的余生来弥补。”
唐昊眉头皱得更紧：“你说得倒好听。可你怎么保证，你以后不会像今晚这样，再惹桐桐不高兴？”
霍雨浩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举动。
他上前一步，走到唐舞桐面前，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单膝……蹲了下来。
这个动作，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以霍雨浩的身份、地位和性格，做出这种近乎卑微的姿态，几乎是不可能想象的事情。
他微微仰头，看着唐舞桐，蓝眸里褪去了平日的冷峻和深沉，只剩下清晰可见的真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小桐，”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知道，过去的三年，我做得不够好。我太笨拙，用错了方式，让你感到束缚，甚至……厌恶。”
“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接受我。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改正的机会，一个用你喜欢的方式，重新认识我、了解我的机会。”
“我不会再强迫你，不会再用让你感到困扰的方式‘追求’你。我会学着尊重你的意愿，给你空间，用你能接受的方式对你好。”
“如果你觉得我烦，我可以暂时不出现在你面前。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会第一时间赶到，但绝不过多干涉。如果你想尝试新的可能，去见别人……”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隐忍的痛苦，但语气依旧平稳，“我也不会阻拦。虽然我会很难过，但那是你的自由。”
“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资格。不要一开始，就把我排除在外。”
“可以吗？”
他仰望着她，眼神专注而恳切，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唐舞桐彻底呆住了。她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霍雨浩，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矜贵冷傲、掌控一切的男人，此刻却用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向她祈求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好几拍。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悸动，混杂着之前的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让她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客厅里一片寂静。唐舞麟也愣住了，似乎没想到霍雨浩会做到这一步。唐三和小舞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一丝动容。唐昊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阿银奶奶则轻轻点了点头。
霍雨浩的这份“诚意”，不可谓不重。以他的骄傲，能当众说出这番话，做出这种姿态，足以证明他对唐舞桐的用心。
小舞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柔声问：“桐桐，你怎么说？”
唐舞桐回过神来，看着依旧蹲在自己面前，仰头望着自己的霍雨浩。他脸上的巴掌印还没完全消退，蓝眸里清晰地映着她的倒影，专注而执着。
拒绝的话，忽然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她不是铁石心肠。霍雨浩今晚的举动，虽然可恶，但他此刻的坦诚和卑微，却也让她无法再硬起心肠。
而且……他说，不会再强迫，会给她空间，用她能接受的方式……
也许……可以试试？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但她确实，没有那么坚决地想要把他彻底驱逐出自己的生活了。
“……你起来。”唐舞桐别开脸，声音有些闷。
霍雨浩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他依旧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唐舞桐咬了咬唇，犹豫了几秒，终于小声地、含糊地说：“……看你表现。”
这四个字，轻飘飘的，却让霍雨浩的眼底瞬间迸发出惊人的光彩，仿佛夜空被点亮。他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下来，嘴角克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好。”他郑重地点头，像是许下什么重要的承诺，“我会好好表现。”
唐舞麟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小舞一个眼神制止了。唐三也微微颔首，开口道：“既然桐桐这么说了，那雨浩，你就拿出你的诚意来。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尊重桐桐的意愿。如果再有一次像今晚这样的事，别说桐桐，我们唐家也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
“伯父放心，我记住了。”霍雨浩正色道。
一场风波，似乎暂时平息了下来。只是唐舞桐看着霍雨浩脸上那因为自己而留下的巴掌印，还有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喜悦和温柔，心里乱糟糟的，不知是喜是忧。
她好像……给自己惹上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一个名为“霍雨浩的追求”，且似乎被长辈们“默许”了的麻烦。
而霍雨浩，在得到唐舞桐那句含糊的“看你表现”后，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励。他深深看了唐舞桐一眼，然后礼貌地向唐家长辈告辞，没有再多做纠缠，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只是离开前，他低声对唐舞桐说：“明天见，小蝴蝶。”
唐舞桐：“……” 谁要跟你明天见！
然而，看着霍雨浩离开时挺拔却仿佛卸下重担的背影，她心里那点恼怒，又奇异地消散了些许。
唐家人也很快离开了，小舞不放心女儿，本想留下陪她，但被唐舞桐以“想一个人静静”为由劝走了。唐舞麟临走前，欲言又止地看了姐姐好几眼，最后只憋出一句：“姐，你小心点，别被他骗了！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
送走所有人，安全屋里终于只剩下唐舞桐一个人。
她瘫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像一团乱麻。
霍雨浩……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冷漠的控制狂？还是深情到有点偏执的追求者？
那个强势的吻，和他蹲下时卑微的眼神，不断在她脑海里交替出现。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霍雨浩发来的信息，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对不起，还有，谢谢。】
唐舞桐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最终没有回复。
她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依旧有些红肿刺痛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霸道的气息。而掌心，似乎也还记得扇他耳光时的触感。
心跳，又不规律地快了几拍。
“看你表现……”她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对霍雨浩说，还是在提醒自己。
这场始于离婚的“追求”闹剧，似乎才刚刚拉开真正的序幕。而她自己，好像也被迫站上了舞台，无法再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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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眠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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