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回真心话游戏后，桃林里的气氛总带着点说不清的黏糊劲儿。
这日折颜又喊了众人去桃林喝茶，美其名曰“品新采的春茶”，实则是想接着看热闹。
刚坐下，白真就冲玄女挤眼睛：“小狐狸，昨晚睡得好吗？我听夜华说，他给你送的安神香挺管用？”
玄女脸一红，刚要说话，东华帝君淡淡开口：“安神香不如清心诀管用，我教你一套，以后不用依赖外物。”
夜华抬眸看了东华一眼，慢悠悠道：“她性子贪睡，清心诀太费神，还是香来得省事。”
“哦？”东华挑眉，“看来你很了解她。”
“自然。”夜华语气坦然，“我们日日见面。”
这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火药味藏在茶香里，飘得满林子都是。
折颜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给墨渊递了杯茶：“你看这俩，跟抢骨头的小狗似的。”
墨渊呷了口茶，目光落在玄女身上——她正低头抠着茶杯沿，耳朵红得要滴血，活像只被追得无路可退的小兔子。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闹去。”
白浅在一旁嗑着瓜子，忽然开口：“玄女，我昨天新学了道甜品，叫‘双皮奶’，回头做给你吃？”她故意岔开话题，给玄女解围。
“好呀好呀！”玄女像抓住救命稻草，眼睛亮起来，“我还没吃过呢。”
“那得配着新茶才好。”白真接话，“我去库房拿套新茶具，上次从天枢那儿抢来的雨过天青盏，正好用上。”
他刚起身，东华忽然道：“不必，我带了。”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套茶具，釉色如雨后晴空，比白真说的那套还精致。“上次见你喜欢素雅的样式。”他对玄女说。
夜华紧跟着拿出一碟蜜饯：“你上次说爱吃这个，我让人多做了些。”
玄女看着面前突然多出的茶具和蜜饯，又看看左右两位眼神“和善”的上神，感觉自己像块被两头狼盯着的肉。
正坐立难安，墨渊忽然道：“玄女，上次教你的剑法，练得如何了？”
“啊？”玄女愣了愣，连忙点头，“有好好练！就是……第三式总学不会。”
“我教你。”墨渊起身，“正好活动活动。”
玄女如蒙大赦，跟着墨渊走到空地上。她握着剑，手腕却被墨渊轻轻握住，带着她纠正姿势：“这里要沉肩，力从腰发……”
墨渊的声音低沉温和，气息拂过耳畔，玄女脸颊发烫，却比刚才自在多了。
那边折颜捅了捅白浅：“你看墨渊，不显山不露水的，这招‘英雄救美’够高明。”
白浅瞥了眼正手把手教剑的两人，又看看脸色沉了沉的夜华和东华，忍不住笑：“还是师父有办法。”
日光透过桃花瓣落在玄女发间，她跟着墨渊的力道挥剑，剑光映着粉白的花瓣，倒像幅好看的画。
练完剑回来，玄女额角沁了层薄汗，夜华递过帕子，东华端来凉茶，动作快得像比武。
玄女接过帕子又端过茶，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噗嗤”笑了出来。
“笑什么？”众人都看她。
“没什么。”她抿着唇，眼睛弯成月牙，“就是觉得……大家待我真好。”
这话一出，刚才还暗自较劲的几人都愣了愣，随即都笑了。
折颜敲了敲她的额头：“傻丫头，我们不对你好对谁好？”
东华眼底的冰霜化了些，夜华的嘴角也扬了起来，连墨渊看她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
春日的桃林里，茶香混着花香，争执藏着暖意，连风都变得软绵绵的。玄女捧着茶杯，看着眼前这些吵吵闹闹却真心待她的人，忽然觉得，不管以后心会偏向谁，此刻的温暖，就已经很珍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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