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出五尾后，玄女身上的紫脉气息愈发浓郁，连带着性子都开朗了些。虽依旧带着几分娇气，却不再像从前那般怯生生的，偶尔还会对着天枢上神撒娇，求他多给几日休息时间，天枢上神嘴上说着“胡闹”，眼底却总带着纵容。
这日，折颜上神派人送来一封请柬，邀她前往九重天参加祭天盛典。据说这盛典百年一遇，三界众仙都会到场，是天大的荣耀。
“九重天……”玄女捏着请柬，有些紧张，“那里的神仙，会不会很凶啊？”
天枢上神正在打坐，闻言睁开眼，淡淡道：“有本君在，怕什么？”
夜华恰好在旁，接口道：“祭天盛典虽规矩多，却也热闹。你既已修出五尾，也该去见见世面。”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会陪你一同前去。”
有两位上神保驾护航，玄女顿时安心不少，点了点头：“那我去！”
出发前，白真上神特意跑来送了她一件狐裘，毛色是极罕见的月白色，衬得她肌肤胜雪，尾巴上的紫晕愈发鲜明。
“穿上这个，保管九重天的那些仙娥都比不上你。”白真笑得狡黠，“若是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保管管用。”
“谢谢白真上神！”玄女抱着狐裘，心里暖暖的。
白浅也来了，递给她一个小巧的香囊：“这里面装着青丘的安神香，九重天规矩多，若觉得拘束，闻闻这个能好些。”
“谢谢表姐！”
带着满当当的关心，玄女跟着夜华和天枢上神前往九重天。
九重天果然气势恢宏，玉宇琼楼，仙气缭绕，往来的仙官个个神色肃穆，比起瑶池的雍容、桃林的烂漫，多了几分威严。
祭天盛典在南天门外的广场举行，众仙按品级分列两侧，中央是高耸的祭台，天君端坐其上，接受众仙朝拜。
玄女跟在天枢上神身后，穿着白真送的狐裘，身后五条毛茸茸的紫尾若隐若现，在一众仙官中格外显眼。不少目光落在她身上，有好奇，有惊艳，也有几分探究。
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夜华身边靠了靠，小声道：“他们都在看我……”
夜华低声道：“别怕，你现在是五尾紫狐，本就罕见。”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周围几位上神耳中，带着不动声色的维护。
盛典开始，仙乐奏响，礼官宣读祭文。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嗤笑：“哼，不过是只翼族来的野狐狸，也配站在这里？”
说话的是天族的雷将，向来眼高于顶，最看不起旁门左道的修行者，尤其听说玄女曾是翼族庶女，更是不屑。
玄女脸色一白，捏紧了拳头，刚想反驳，夜华已冷冷开口：“雷将，祭天盛典，岂容你在此喧哗？”
雷将不服气道：“太子殿下，属下只是实话实说！这玄狐出身卑微，怎配与上神们同列？”
“出身？”天枢上神往前一步，目光如刀，“本君的弟子，论出身，有何不妥？还是说，你觉得本君的眼光，不如你？”
雷将被天枢上神的威压吓得一哆嗦，却仍嘴硬：“上神息怒，属下只是……”
“够了。”天君的声音响起，威严十足，“玄女姑娘能修出五尾紫脉，乃是天赋，也是修行所得，与出身何干？雷将，罚你去看守南天门百年，好好反省！”
“是……”雷将不敢再言，悻悻地退了下去。
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玄女看着为她说话的天君、夜华和天枢上神，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温暖，刚才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
祭典仪式繁琐，持续了整整一日。到了傍晚，众仙移步瑶池赴宴，席间仙乐歌舞，觥筹交错。
玄女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正有些坐立难安，忽然听到有人唤她：“玄女姑娘。”
她抬头，见是墨渊上神，连忙起身行礼：“墨渊上神。”
“不必多礼。”墨渊上神递给她一个玉瓶，“这里面是‘凝神丹’，你紫脉虽醒，却仍需稳固，此丹可助你静心。”
“谢谢您！”玄女惊喜地接过，没想到墨渊上神竟会特意为她准备丹药。
坐回原位，夜华递给她一杯仙酿：“尝尝这个，九重天的‘流霞醉’，比折颜的桃花醉更温和些。”
玄女尝了一口，果然清冽甘甜，忍不住多喝了几口。几杯酒下肚，脸颊泛起红晕，眼神也变得水润润的，带着几分娇憨。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道紫影闪过，东华帝君出现在殿门口。他刚从碧海苍灵赶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海水气息。
众仙纷纷起身行礼，东华却径直走到玄女面前，目光落在她微醺的脸上，眉头微蹙：“饮酒误事。”
玄女吓了一跳，酒意顿时醒了大半，连忙站起来：“帝君……”
东华没再说什么，只是从袖中取出一枚星辰玉佩，放在她面前：“此佩可解酒气，也能护你心神。”
说完，他便走向主位，与天君、墨渊等人寒暄，仿佛刚才只是随手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
可这一幕落在众仙眼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谁不知道东华帝君万年冷漠，从不近女色，如今竟为一只玄狐亲自送玉佩？
夜华看着那枚星辰玉佩，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随即端起酒杯，掩饰了过去。
天枢上神看着玄女，眼神温和，带着几分欣慰——这孩子，总算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小狐狸了。
折颜和白真正好也在席间，见此情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我说什么来着，这小狐狸有福气。”白真小声道。
折颜笑了笑：“看戏吧，这出戏，怕是越来越精彩了。”
玄女捏着那枚冰凉的星辰玉佩，感受着里面传来的温和力量，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她抬头看向主位上的东华帝君，见他正与天君说话，侧脸在灯火下显得格外俊美，心跳不由得更快了些。
宴罢，夜华送她回去。路上，他忽然道：“东华帝君……似乎很看重你。”
玄女愣了一下，点点头：“帝君一直很照顾我。”
夜华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回到仙府，玄女坐在窗前，看着手里的星辰玉佩，又摸了摸身后五条毛茸茸的尾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九重天的盛典，让她明白了一件事——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别人才能生存的小狐狸了。她有自己的修行，有在乎她的人，有光明的未来。
九尾紫狐……她一定会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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