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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归途与荆棘路

再就业男团人生旅途

灯塔底层潮湿的空气中,两人交握的手是唯一的热源。陈楚生那微弱却确实存在的回握,像一簇火星,点燃了林薇心中几乎被风雨浇熄的希望。

“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林薇轻声说,语气恢复了惯有的条理,“你需要热水、食物、干净的衣物,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一个能不被干扰、商量下一步的地方。”

陈楚生默然点头,眼神依旧疲惫空洞,但至少不再是一片死寂的抗拒。他任由林薇搀扶着,步履蹒跚地走出灯塔。雨后的天空洗过一般,透出清冷的深蓝色,几颗星星挣扎着亮起来。回望那座沉默的灰色建筑,陈楚生脚步顿了顿,仿佛在告别一段彻底沉沦的时光。

返回小镇的路在夜色中显得更加漫长崎岖。林薇几乎是用尽全力支撑着陈楚生大半的重量,两人沉默地跋涉,只听见彼此的喘息和脚踩在湿滑地面上的声响。到达镇上那家唯一的小招待所时,已是深夜。老板娘用警惕而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一身狼狈、形容憔悴的两人。林薇镇定地掏出身份证,只说朋友生病了,需要个房间休息,多付了些钱,才勉强打消对方的疑虑。

狭小简陋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把破椅子。林薇弄来热水,看着陈楚生机械地喝下,又用热毛巾帮他擦了脸和手。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异常顺从地配合着,仿佛所有的力气和意志都在灯塔下那场无声的崩溃与艰难的“召回”中消耗殆尽了。安置他躺下后,林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守着他,直到他呼吸逐渐平稳,陷入一种不安但终于到来的睡眠。

她这才有机会处理自己。就着冷水简单擦拭,换上包里最后一件半干的衣服。然后,她拿出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微弱的光。信号很弱,但足够她看到无数个未接来电和堆积如山的消息——王哥的、酒吧新老板的、几个老顾客的,还有苏醒通过另一个一次性号码发来的加密信息,简短询问是否有进展,并再次提醒公司动作很快。

现实如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刚因为找到人而暂时获得的一丝慰藉。林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她开始冷静地思考,一条条梳理:

第一,安全与隐蔽:这里不能久留。小镇虽然偏僻,但他们两个生面孔太显眼,一旦有记者或公司的人顺着蛛丝马迹找来,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尽快转移。

第二,陈楚生的状态:他需要休养,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直接暴露在舆论和法律压力下,他可能会再次崩溃。需要一个相对安静、能给予他喘息空间的环境。

第三,法律与债务:这是最沉重、最无法回避的大山。必须尽快咨询专业律师,了解情况到底有多糟,有哪些可能的应对策略。但咨询需要钱,而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第四,生计与未来:陈楚生的事业短期内看不到任何复苏的可能,甚至可能被彻底封杀。她自己的工作(酒吧经理)也已经结束。他们必须考虑最基本的生存问题。

思虑及此,林薇感到一阵眩晕般的压力。但她看了一眼床上眉头紧蹙、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的陈楚生,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虎口,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她打开手机的计算器功能,开始盘点自己所有的积蓄:这些年在深圳省吃俭用存下的钱,不多,但是一笔启动资金。她又想到深圳那间租住的房子,押金或许可以退回一部分,还有一些不便带走、可以变卖的物品……

一个初步的、模糊的计划在她脑中成形。

天蒙蒙亮时,陈楚生醒了。他看起来依旧憔悴,但眼神不再是完全的空洞,多了几分茫然的清醒,以及醒来后意识到现实重压的沉重。林薇已经买来了简单的早餐——白粥和馒头。

“吃一点,”她把食物递过去,“吃完我们得离开这里。”

陈楚生接过,默默地吃着,动作缓慢。喝下半碗粥后,他抬起头,声音沙哑但清晰了一些:“去哪?”

“先离开海南,不能在这里留下线索。”林薇压低声音,“我想了想,有两个选择:一是回深圳,我们熟悉,也有一些人脉,但目标也大,很容易被找到。二是……去一个完全陌生、没人想到我们会去的中小城市,暂时躲起来,从长计议。”

陈楚生沉默片刻:“深圳……还有‘蓝调’吗?”

林薇摇摇头:“王哥把店盘了,新老板年后接手。我们的地方……可能也不安全了。”她顿了顿,“去个陌生的地方吧。至少,能喘口气。”

陈楚生没有反对,此刻的他,似乎失去了做决定的能力,或者说,他将这份权力完全交给了林薇。

他们用现金付了房费,没有留下任何电子支付记录。林薇在镇上唯一的小店买了两个最便宜的行李箱,一些简单的换洗衣物和日用品,又用陈楚生的帽子、围巾和他自己那件半干的羽绒服(勉强蔽体)将他尽量遮掩起来。两人像最普通的、可能只是经济拮据的旅客,搭乘最早一班离开小镇的破旧中巴,辗转到达附近稍大的城市,然后用林薇的身份证(陈楚生的身份证件他们暂时不敢使用)购买了两张前往广西某个三线沿海城市的火车硬座票。选择那里,仅仅因为林薇曾听人提过那里物价低、生活节奏慢,且与娱乐圈毫无瓜葛。

火车轰鸣着驶离站台,将海南的热带风景抛在身后。陈楚生一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侧脸线条紧绷。林薇坐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能感觉到他掌心冰凉,指尖微微颤抖。她知道,离开那座物理的灯塔容易,但要离开他心中那座由失败、恐惧和巨额债务构建的精神废墟,路还很长很长。

抵达那座名叫“滨港”的小城时,已是深夜。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和一种陌生的、慢半拍的宁静。他们找了家不需要登记太多信息的老旧家庭旅馆住下,房间比海南的招待所好不了多少,但至少有了一个暂时的落脚点。

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林薇用旅馆的公用电话(再次避免使用自己的手机和网络),联系了深圳一位相熟且人品可靠、专攻经济纠纷的律师朋友,进行了长时间、费用昂贵的咨询。电话那头的反馈,比林薇预想的还要严峻:

天娱传媒的法律行动极其迅速高效,财产保全申请已经提交法院,陈楚生名下所有已知的银行账户(金额本就不多)已被冻结。那份合约中的违约金条款在法律框架内虽然存在争议空间,但陈楚生“违约”事实清晰,证据确凿(缺席演出有直播录像为证),且造成了巨大的实际损失和恶劣影响。律师坦言,想要完全驳回天娱的索赔几乎不可能,最好的结果是通过谈判将金额降低,但即便如此,那也将是一个他们目前绝对无法承担的数字。而谈判的前提,是陈楚生必须“出现”,必须面对。

挂断电话,林薇倚在冰冷的墙壁上,感到一阵窒息。她回到房间,陈楚生正坐在床边,看着她,眼神仿佛在等待宣判。

林薇没有隐瞒,将律师的话尽可能平静地转述给他,省略了最令人绝望的细节,但强调了核心:债务无法逃避,必须面对;眼下最重要的是生存和稳定他的状态;法律斗争是长期过程,需要时间和策略。

陈楚生听完,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将自己蜷缩起来,手臂环住膝盖,像一个抵御伤害的姿势。

“我们……会坐牢吗?”他极轻地问,声音里带着一种孩子般的恐惧。

“不会,”林薇立刻斩钉截铁地回答,坐到他身边,握住他冰凉的手,“最坏的情况是背负债务,被限制高消费,可能还会上失信名单,但不会因为经济纠纷坐牢。别怕,楚生,我们一步一步来。”

她开始实施自己初步的计划。首先,她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将苏醒提供的那个一次性加密联系方式告知了律师朋友,建立起一条绕过公司监视的、间接的信息通道。苏醒等人虽然无法公开支持,但可以通过律师传递一些非核心的消息或提供有限的、不暴露自身的帮助。

接着,林薇开始精打细算地管理手头极其有限的资金。她在滨港城郊结合部租了一间最便宜的一居室农民房,虽然简陋,但至少有了一个相对稳定的住处。她变卖了自己在深圳留下的所有值点钱的东西,包括那台陈楚生曾说要买给她的专业录音设备(尚未拆封),换来的钱加上积蓄,成了他们未来一段时间的生活费和应对突发状况的“战备金”。

然后,她开始寻找工作。在这个陌生的小城,她没有学历优势,只能做些最基础的工作。她同时接了三份零工:早上给一家早餐店帮忙,下午去一个仓库做分拣,晚上还在一个夜市大排档洗碗。工作时间长,报酬微薄,但她默默承受了下来。她告诉陈楚生,自己找到一份超市理货员的工作,比较轻松,让他不要担心。

陈楚生的状态时好时坏。大部分时间他异常沉默,可以坐在窗前对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发一整天呆。他不敢开手机,不敢上网,对任何突然的声响都显得敏感惊惧。林薇悄悄收起了房间里那面小镜子。但他偶尔,会在夜深人静时,拿起那把从海南一路带来的、唯一的旧吉他,却只是无意识地拨弄琴弦,弹不出成调的曲子,仿佛音乐的语言也暂时遗弃了他。

林薇从不催促,只是在他拨弄琴弦时,静静地坐在不远处,或假装忙碌,给他一个不被打扰的空间。她知道,内心的重建,急不得。

转机发生在一个普通的傍晚。林薇从夜市打工回来,累得几乎直不起腰,却看见陈楚生没有像往常一样发呆,而是坐在小桌子前,面前摊着纸笔,纸上写了几行凌乱的词句,还有涂改过的简谱。

他看见她,有些慌乱地想收起,但林薇已经走了过去。

“写了什么?”她柔声问,没有去拿那张纸。

陈楚生犹豫了一下,将纸推到她面前。上面的字迹潦草,却依稀可辨:

“潮水退去后/露出黑色的礁石/和贝壳的尸体/我坐在那里/等下一场淹没……”

没有完整的旋律,更像情绪碎片。但林薇的眼睛亮了。这是他“失踪”后,第一次尝试用音乐相关的形式表达。

“很好,”她由衷地说,指着其中一句,“‘等下一场淹没’,这个意向很矛盾,但很真实。是觉得逃不掉了,还是在等待某种……解脱?”

陈楚生没想到她会这样解读,怔了怔,低声说:“不知道……就是觉得……还在水里。”

“那就写出来,”林薇鼓励道,“把在水里的感觉都写出来。不用急着成歌,就当是……日记。”

那天晚上,陈楚生没有再碰吉他,但对着那张纸坐了许久。林薇知道,那扇紧闭的门,终于撬开了一道缝隙,有光,或者说,有关于黑暗的审视,开始渗入。

与此同时,通过律师朋友那条隐秘的渠道,苏醒传来了一条至关重要的信息:天娱内部对于如何处理陈楚生这件事,并非铁板一块。有高层认为一味高压诉讼,即使赢得赔偿,也可能两败俱伤,且对公司的长远形象不利(已有少数声音开始反思对艺人的高压管理)。或许存在一丝极其微弱的谈判可能性,但前提是陈楚生方面要表现出“诚恳的态度”和“解决问题的意愿”,并且需要一个合适的、有分量的中间人进行斡旋。

这条信息,如同黑暗隧道尽头出现的一星模糊亮光,虽然遥远,但毕竟指明了除了硬碰硬之外,或许还存在另一条更加艰难、却可能稍微温和一点的路。

林薇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陈楚生。他听完,沉默了更久。

“谈判……意味着要回去,要面对他们,是吗?”他问。

“不一定立刻面对面。但至少,需要你……‘在场’,无论是法律意义上,还是态度上。”林薇谨慎地措辞,“而且,我们可能需要帮助,需要一个信得过、也有能力周旋的人。”

陈楚生抬起头,眼中是复杂的挣扎。回去面对,意味着要重新撕开尚未愈合的伤口,要踏入他最想逃离的那个世界。但一味的躲避,确实只会让债务的雪球越滚越大,让他们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陈楚生再次拿起吉他。这一次,他没有仅仅拨弄琴弦,而是尝试着,将纸上那些凌乱的词句,配上极其简单、甚至有些生涩的旋律,断断续续地哼唱出来。那旋律并不悦耳,充满了不确定和痛苦,但却是真实的,属于此刻的陈楚生的声音。

林薇在厨房收拾,听见那微弱却持续的哼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靠着门框,静静聆听,眼眶发热。

她知道,最危险的阶段——他彻底放弃自我的阶段——或许正在慢慢过去。接下来的,将是更加漫长、琐碎、耗尽心力的恢复与斗争。他们需要面对的,不仅是天娱和那笔债务,更是如何在一片废墟上,重新找到属于陈楚生的音乐,以及他们两人共同的、充满荆棘的未来。

滨港小城的海风,带着与深圳、海南不同的咸涩,吹动着廉价的窗帘。在这间简陋的出租屋里,一点微弱的、关于音乐和生存的星火,正在艰难地复燃。而远在深圳和北京的暗流,也即将因为这一丝变化,而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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