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悄然过了半月,林砚每日按部就班调理身体,闲暇时便在废园里开垦出一小块空地,种上从山野寻来的草药,日子虽清苦却安稳。他刻意减少了与柳知意的接触,偶尔在府中偶遇,也只是点头示意,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日午后,林砚正在院中晾晒刚采的草药,忽然听见废园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沈景渊嚣张的语气。他心里一沉,知道该来的麻烦还是躲不掉,抬手将草药规整好,静静站在原地等候。
院门被猛地推开,沈景渊带着几个仆役气势汹汹走进来,目光扫过院中规整的菜地和晾晒的草药,眼底满是不屑:“沈微,你倒是会享受,躲在这废园里当起乡野农夫了?”
林砚抬眼看向他,语气平静无波:“嫡兄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要事没有,就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沈景渊走到他面前,一脚踢翻地上的药筐,草药散落满地,“不过看你这模样,倒是活得挺滋润,看来老夫人对你倒是格外关照。”
林砚看着散落的草药,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却依旧克制着情绪:“嫡兄若是无事,还请离开,这里是我居住的地方,容不得他人肆意撒野。”
“撒野又如何?”沈景渊冷笑一声,挥手示意仆役,“给我把这里的东西都砸了,我倒要看看,没了这些,他还怎么安稳过日子!”
仆役们立刻上前,就要动手砸毁院中物品。林砚眼神一厉,快步上前拦住他们,声音冷了几分:“嫡兄若是想闹事,不妨掂量掂量后果。这里是镇国公府的地界,你肆意破坏府中财物,若是被老夫人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沈景渊没想到他敢反抗,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愤怒:“你敢威胁我?一个乡野庶子,也配跟我谈后果?”他说着,抬手就要打林砚。
林砚早有防备,侧身避开他的手掌,同时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沈景渊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怒吼:“放手!你敢对我动手?”
“嫡兄自重,我只是自卫。”林砚缓缓松开手,眼神冰冷地看着他,“我敬重你是嫡兄,才一再忍让,可你若是得寸进尺,休怪我不客气。”
沈景渊揉着发疼的手腕,看着林砚眼底的厉色,心里莫名有些发怵。眼前的沈微,和以前那个懦弱胆小的庶弟判若两人,身上的气场竟让他有些不敢直视。
他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道:“你以为有老夫人护着你,就能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在这镇国公府,我才是嫡长子,你永远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
“嫡庶之分,并非由身份决定,而是由品行而定。”林砚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嫡兄若是只知道仗势欺人,就算身居嫡长之位,也难成大器。”
沈景渊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浑身发抖:“好,好你个沈微,你给我等着!”他知道自己今日讨不到好处,只能放下一句狠话,带着仆役狼狈离去。
看着沈景渊的背影,林砚缓缓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浸出薄汗。刚才与沈景渊对峙,他看似镇定,实则心里也没底,毕竟沈景渊是嫡长子,在府中势力不小,今日得罪了他,往后的日子怕是会更加艰难。
他蹲下身,一点点捡起散落的草药,指尖摩挲着腕间的银镯,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一味地忍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今日他若是不反抗,沈景渊只会变本加厉,往后他必须学会主动反击,才能在这府中立足。
就在这时,院墙外再次传来轻微的响动,林砚抬头望去,隐约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他知道,谢珩的暗卫还在盯着他,刚才与沈景渊的争执,想必已经传到谢珩耳中了。
林砚没有在意,继续低头捡草药。谢珩的关注是福是祸,他暂时无法判断,但眼下,他只想先顾好自己,查清原主生母的真相。
捡完草药,林砚将其重新晾晒好,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休息。秋日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吹在脸上格外清爽。他抬头望着天空,眼神坚定。往后的路,不管有多难,他都会一步步走下去,绝不退缩。
而此刻,摄政王谢珩的书房里,暗卫正将刚才废园内发生的事情一一禀报。谢珩坐在太师椅上,指尖摩挲着半只银镯,眼底闪过一丝赞赏:“没想到这沈微,倒是有几分骨气。”
“主子,沈景渊心胸狭隘,今日吃了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怕是会对沈微不利。”暗卫担忧地说道。
谢珩微微颔首,淡淡开口:“派人暗中护着他,别让他出事。我倒要看看,这个沈微,还能给我带来多少惊喜。”
“是。”暗卫躬身应下,转身退了出去。
谢珩拿起桌上的半只银镯,将其与从沈微那里查到的银镯纹路对比,发现两只镯子的纹路恰好能拼接在一起,显然是一对。他眼底闪过一丝深意,这两只银镯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沈微与他之间,又有着怎样的渊源?
他将银镯放在掌心,眼神沉了沉。看来,想要解开这些谜团,还需要从沈微身上入手。
废园内,林砚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谢珩暗中保护,他起身回到厢房,从床板下取出原主生母留下的信纸,再次仔细研究起来。信纸上的“宁”字印记依旧模糊,他始终无法确定其含义。
忽然,他想起原主记忆里,原主生母曾教过他一首童谣,童谣里似乎提到过“永宁”二字。他努力回忆童谣的内容,一点点拼凑起来:“永宁寺,香火旺,银镯响,故人归……”
林砚心里一惊,童谣里的永宁寺,不正是暗卫查到的原主生母离世前去过的地方吗?看来,永宁寺里一定藏着重要的线索。他更加坚定了要去永宁寺的决心,等找到合适的机会,他一定要亲自去一趟永宁寺,查清所有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