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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高冷知州的小娇夫2

故事汇——双男主

那日之后,江晴便堂而皇之地“驻扎”在了州衙后院。沈执砚的伤主要在背部,郎中嘱咐需静卧,翻身不便。江晴便成了那个最细心也最执拗的“看护”。

起初沈执砚是拒绝的。“不合规矩,”他卧在榻上,面色仍苍白,语气却已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板正,“你非仆役,不必如此。”

江晴正拧了热布巾,闻言动作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语气是少有的执拗:“什么规矩不规矩。你是为我受伤的,我照顾你,天经地义。”他将布巾轻轻敷在沈执砚未受伤的额际,动作小心翼翼,指尖却在微微发颤,泄露了心底的后怕。

沈执砚看着他低垂的、微微颤动的睫毛,那句“不合规矩”便再也说不出口。罢了,他想,随他去吧。

于是,江晴便接管了沈执砚养伤期间的一切琐事。他守在炉边,盯着药罐,一丝不苟地掌握着火候和时间,煎出的药汁浓淡合宜,比老仆沈忠还上心。他记着郎中嘱咐的饮食宜忌,央着厨娘变着花样做清淡可口的粥羹小菜,一勺一勺吹温了,再递到沈执砚唇边。沈执砚起初不惯,要自己来,江晴却不让:“你别动,扯着伤口又该疼了。”那语气,竟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味道。

沈执砚便由着他。只是被一个半大少年这般细致地喂食,总觉得有些……赧然。尤其当江晴凑近了,专注地吹着勺子里的白粥,长长的睫毛几乎要扫到他脸颊时,沈执砚便会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喉结微动,耳根泛起不易察觉的红。

喂完药,江晴会从怀里掏出些什么——有时是集市上买来的、酸甜的果脯,有时是他自己熬的、晶莹的梨膏糖。“药苦,吃这个压一压。”他总是这么说,眼巴巴地看着,直到沈执砚接过,放进嘴里,他才露出满意的笑容,那笑容干净明亮,仿佛驱散了满屋的药味。

更多时候,江晴就安静地坐在脚踏上,或是床边的小杌子上,守着他。他不像从前那般叽叽喳喳,只是安静地做着事——缝补沈执砚那件被刀锋划破的官服(针脚歪歪扭扭,但极为细密),整理他看过的书卷,或是就着窗外的天光,用他画糖人的巧手,捏着些彩色的面团,做些小猫小狗、花鸟虫鱼的小玩意,一个个排在窗台上,憨态可掬。阳光透过窗纸,落在他低垂的侧脸和专注的手指上,室内静得只剩下他偶尔挪动的细微声响,和沈执砚自己平稳下来的呼吸。

沈执砚看着,心底那处被凿开的口子,仿佛有更柔软的东西流淌进来,无声无息地漫溢。他惯于克制,惯于秩序,惯于用规矩和距离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可这个少年,却像一束蛮横又温暖的阳光,不由分说地照了进来,将他从里到外,都晒得有些发软,发烫。

有时伤口疼得厉害,或是夜间辗转难眠,沈执砚会不自觉地蹙紧眉头,气息微乱。每每这时,无论江晴是睡是醒,总会第一时间察觉。他会立刻凑过来,用微凉的手背试探他额头的温度,或是小声问:“疼得厉害么?要不要喝点水?”若是夜里,他索性就趴在床边,握着沈执砚的手,低声哼些不成调的朔州小曲,那调子粗糙,甚至有些跑调,却奇异地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沈执砚就在那跑调的、温柔的哼唱里,再次沉入不安却终于有依凭的睡眠。

一日午后,沈执砚精神稍好,靠在榻上看书。江晴坐在脚踏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小鸡啄米似的。沈执砚放下书,看着他眼下尚未褪尽的青黑,心中微软,低声道:“上来歇会儿吧。”

江晴迷迷糊糊“嗯?”了一声,没听清。

沈执砚顿了顿,往床榻内侧挪了挪,空出外侧一小块位置,重复道:“上来,躺着睡。”

这下江晴听清了,猛地清醒,瞪大眼睛,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怎么行!你的床,我、我身上脏……”他这几日虽也简单擦洗,但到底不如平日方便,总觉得自己还带着那夜的泥泞血气。

“无妨。”沈执砚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你几日未曾好好安睡了。若累倒了,谁来……”他顿了顿,将“照顾我”三个字咽了回去,改口道,“……谁来替我跑腿传话?”

江晴还在犹豫,沈执砚已伸手,轻轻拉了他手臂一下。那力道不大,却让江晴心头一跳。他看着沈执砚苍白却平静的侧脸,和那双望着自己的、不再那么疏离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脱了鞋,小心翼翼地、像只警惕的猫儿一样,蜷着身子,在床榻外侧边缘躺了下来。

床榻不宽,两人之间虽隔了些距离,但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能闻到对方身上干净的气息混着淡淡的药味。江晴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这是他第一次与人同榻而眠,更何况对方是沈执砚,是他敬畏又……依赖的大人。

沈执砚重新拿起书,目光落在书页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身侧传来少年清浅而逐渐均匀的呼吸,还有一点点……属于阳光和糖的干净暖香。他僵硬了片刻,终是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放下书,微微侧过身,尽量不牵动伤口,目光落在江晴沉睡的侧脸上。

少年睡着了,眉宇间那点强撑的担忧和疲惫才彻底散去,显得安静又稚气。沈执砚看了许久,才缓缓闭上眼睛。伤口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些,一种久违的、安稳的困意袭来。他想,规矩体统,有时候,或许真的没那么要紧。

日子就在这药香与无声的陪伴中缓缓流淌。沈执砚的伤渐渐好转,已能靠坐着处理一些简单公文。江晴也不再总是紧张兮兮地盯着他,恢复了点往日的活泼,只是依旧不肯离开州衙,美其名曰“大人伤未痊愈,需人使唤”。

沈执砚批阅公文时,他便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有时帮忙研墨铺纸,更多时候是安静地做自己的小玩意儿,或是望着窗外发呆。沈执砚偶尔从卷宗中抬眼,便能看到他沉静的侧影。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沈执砚会发现,这个总像个孩子般蹦跳雀跃的少年,安静下来时,眉目竟有几分清俊的轮廓。

一种微妙而难以言喻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江晴依旧会自然地递水递药,会因沈执砚多吃了半碗粥而笑得开心,会在沈执砚蹙眉时忍不住伸手想抚平他的眉心(手伸到一半又缩回,耳朵尖悄悄红了)。但他开始在某些时刻感到一种陌生的心慌。比如沈执砚长久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比如偶尔指尖不经意的触碰,比如夜里醒来,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又和沈执砚的握在一起……

他不太明白这是怎么了。他只知道,待在沈执砚身边,很安心,很暖和,但有时候,心会跳得很快,脸会莫名发烫。他把这归结于大人受伤让他太过紧张,或是这屋子里炭火太旺了。

一日,沈执砚在看一份关于春耕种子调拨的文书,遇到一处数据模糊,顺口问道:“江晴,你可知今年南边几个乡,惯常用的是哪种稻种?亩产几何?”

等了片刻,却没听到那清脆的应答。沈执砚抬眼,见江晴坐在窗边的小杌子上,手里捏着一只未完成的面塑小马,头却一点一点,竟是又睡着了。阳光暖融融地照在他身上,他脑袋歪着,靠着窗棂,嘴唇微微张开一点,睡得毫无防备。

沈执砚停下笔,静静看着。看了好一会儿,他轻轻起身,尽量不发出声响,走到窗边,拿起自己搭在椅背上的外袍,小心地、轻轻地披在江晴身上。

动作间,他的指尖不经意拂过少年温热的后颈。江晴在睡梦中似乎瑟缩了一下,无意识地蹭了蹭那衣料,嘴里含糊地咕哝了一句什么,又沉沉睡去。

沈执砚的手僵在半空,指尖那一点细腻温热的触感,却仿佛带着细小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他凝视着少年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的耳廓,和上面细小的绒毛,心底某个角落,轰然一声,有什么东西彻底坍塌,又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清晰得让他无法再忽视,也无法再自欺。

那不是对晚辈的照拂,不是对“有用之人”的欣赏,甚至不仅仅是对“温暖”的贪恋。

那是在冰冷的刀锋劈下时,想也不想扑过去挡在他身前的本能;是醒来第一眼看到他趴在床边时,心头酸软悸动的怜惜;是此刻,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就想将世间一切风雨都挡在外面,让他永远这般安然明媚的……欲望。

是了,是欲望。一种他恪守礼法三十余年,从未想过会对自己、尤其是一个少年产生的,隐秘而汹涌的欲望。他想触碰他,想拥有他,想将他眼中那纯粹的晴日,永远留在自己灰暗的世界里。

这认知让沈执砚心头剧震,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撞上桌沿,牵动了未愈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却仿佛感觉不到,只死死盯着熟睡的江晴,脸色忽青忽白。

荒唐。 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尖锐地响起。他是男子,且尚且懵懂。你年长他十余岁,身为朝廷命官,读圣贤书,竟存此等悖逆伦常、不容于世的念头?

可另一个声音,却更低沉,更固执地萦绕:可就是他,将你从朔州的冰雪和孤寂中唤醒。就是他,用他那不管不顾的热忱,捂热了你。你能想象,没有他的日子吗?

沈执砚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已被强行压下,只余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他缓缓走回书案前,坐下,重新拿起笔,却久久未能落下一点墨。

窗边,江晴在睡梦中无知无觉地咂了咂嘴,将身上带着清冽气息的外袍裹紧了些,睡得更沉了。阳光移动,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温暖而耀眼。

沈执砚看着,良久,极轻、极沉地,叹了一口气。

那叹息里,有挣扎,有无措,有认命,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尘埃落定般的决绝。

规矩可以打破,体统可以不顾,甚至这身官服、这所谓的前程,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唯独眼前这个人,这份意料之外、不合时宜的心动,他放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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