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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局与承诺

鬼灭之刃乙女: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位便是……那位受众人爱戴与敬畏的主公大人?

这几日在鬼杀队,无论走到何处,“主公大人”这四个字都如同呼吸般自然地被提起,饱含着无与伦比的敬意。这份神秘感,让我对即将到来的会面既紧张,又充满难以言喻的期待。

然而,真正见到他的那一刻,视觉上的冲击还是让我的心轻轻一颤。

他安静地跪坐在廊下,面容清俊,嘴角噙着悲悯平和的微笑。但自额头蔓延至双眼上方的、那片深红色的灼烧痕迹,在午后的光影中显得格外醒目。那痕迹绝非装饰,带着某种宿命般的沉重感。

可就是这样一张初看令人心惊的面容,周身却散发出一种我从未感受过的、强大而矛盾的气场——温柔得像能融化寒冬的积雪,让人几乎想落泪;内里却又分明蕴含着钢铁般的坚韧与力量,沉静地支撑着一切。

“来,别站着,这一路辛苦你了。”他温和地开口,声音如同清澈的溪流,随即示意身旁那位白发如雪、面容宛若神女的女性为我斟茶。那位夫人气质高雅,带着同样温和却又超然物外的神性。

我连忙双手接过温热的茶杯,在主公大人面前端正地半跪下来。

“关于你与你家人的事,我作为鬼杀队当主,必须向你致以最深的歉意。”他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

“您无需道歉!”我急切地抬头,“是我自己没有听从父母的劝阻,是我……”

他轻轻摇头,打断了我的自责,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许:“你才十八岁。这个年纪的孩子,怎么能将恶魔的罪责揽到自己‘叛逆’的头上呢?”他浅啜一口茶,继续道,“你的父母曾作为‘隐’为鬼杀队效力,你们的家更是队士们重要的中转站。被鬼盯上,本就是我们保护不周的失职。是我们,未能护你们周全。”

“主公大人……” 喉咙骤然哽咽,我垂下视线,盯着杯中微微晃动的茶汤。您不该这样说……这一切的根源,分明是我引狼入室……

“花岗铃。”他唤我的名字,声音更加柔和,仿佛能看透我心中翻滚的愧疚,“你接下来的选择,我绝不会干涉。你们一家已为鬼杀队付出太多,我没有资格,更没有权力要求你留下。”

“不!”我猛地抬起头,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主公大人,请务必让我留下!作为鬼杀队的一员,为守护普通人而战!既然那样的人间惨剧已在我眼前发生,我绝不可能袖手旁观,放任恶鬼继续肆虐!”我握紧了放在膝上的拳,“而且,我特殊的经历和体质……或许,或许能成为鬼杀队了解敌人、获取情报的突破口!”

“哦?”产屋敷耀哉的眼睛微微眯起,“关于你体质特殊之事,我确已从忍那里有所耳闻。若你愿意亲自向我讲述,我将倍感荣幸。”

我深吸一口气,将埋藏心底的恐惧、困惑与耻辱,连同那些诡异的细节——身体偶尔浮现的异样感、对阳光毫无反应、以及蝴蝶忍的研究发现——尽可能清晰地陈述出来。当然,也包括了那个男人,那个以“莲月”之名出现,最终揭晓为一切噩梦源头的——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

一直平静无波的声音,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不仅是他,连侍立一旁、始终沉静如水的夫人,身体也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

“花岗铃,”主公大人的声音里注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灼热的力量,“你能加入鬼杀队,实在是……太好了!我由衷感激你的决定!”

“怎么了?”他们异常的反应让我困惑,“无惨他……是很特别的鬼吗?”

“特别?”主公大人重复着这个词,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几乎难以压抑的、深沉的恨意与凝重,“他是所有鬼的始祖,是带来无尽灾厄的源头,更是我产屋敷一族……血脉中无法抹去的诅咒与污点!”情绪波动引发了他轻微的咳嗽,一旁的夫人立刻温柔而坚定地扶住他的手臂。

“所有鬼的……始祖?最终的……目标?”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我,让我一时失语。

“没错。”他平复呼吸,声音恢复平稳,却更显沉重,“恐怕,正因你体内的‘异变’直接来源于他本人,这过程才能如此‘温和’且停滞在半途。你……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他精心布下的一枚棋子。”

“棋子?!”寒意瞬间爬上脊背,“那我是否应该……远离鬼杀队核心?万一他通过我感知到什么……”

“不,他不能。”主公的语气转为确凿的肯定,“若他真能随时感知或操控你,过去的几周里,鬼杀队本部,甚至我这宅邸,绝不可能如此安宁。你的意志,你的选择,此刻仍是属于你自己的。”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竭力回忆,将与无惨相识以来的每一个细节——初遇时那份刻意的温柔、看似偶然的陪伴、那些意味深长的话语、乃至最后那夜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残忍与玩味——都毫无保留地倾诉出来。当我终于停下时,窗外的天色早已染上暮霭。

“时候不早了,你一路劳顿,又耗费心力回忆,该回去好好休息了。”主公体贴地说道。

我依言行礼告退,刚转身,却又被他叫住。

“对了,铃。”他仿佛想起什么,“若你决意成为剑士,接下来的基础剑术与呼吸法修行,便去找富冈义勇吧。”

诶?我脚步一顿,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要和那个永远面无表情、聊天能冻僵空气的富冈义勇……一起训练?

许是“听”出了我的迟疑,主公大人轻轻笑了:“啊,这件事,是义勇亲自向我请求的。他说你的天赋与心性值得打磨,指名希望由他来担任你的指导者,收你为‘继子’。”

继子????

内心瞬间奔腾过无数无法言说的词汇,但我面上只能努力维持镇定,甚至挤出一个还算得体的笑容,再次向主公告别。

回到鬼杀队本部时,夜幕已完全降临。我的住所也被正式安排下来——鉴于体质仍需观察,我住进了由蝴蝶香奈惠管理的蝶屋专属队员舍。不同的是,上次是伤员,这次,名册上已有了“花岗铃”作为预备队员的名字。

蝴蝶香奈惠小姐,我只在寥寥数次她来寻妹妹忍时远远见过。她就像移动的光源,周身散发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温暖气场。

我的房间被安排在蝶屋东侧最外缘。带领我的隐队员解释说,这是为了我训练方便,能最快抵达公共训练场。房间简洁而整洁,一应俱全。

推开门,一整天高度紧绷的神经、长途跋涉的疲惫、以及回忆带来的沉重消耗,瞬间如潮水般涌上。我甚至没力气去碰触一旁叠放整齐的新被褥,只是和衣倒在榻榻米上,几乎在触碰到枕头的瞬间,意识便沉入了无梦的黑暗。

……

次日清晨。

并非自然醒来,而是被门外规律轻柔的叩门声唤醒。阳光透过纸门,在室内投下明亮的光斑。

“铃小姐,您醒了吗?”是蝶屋女孩轻快的声音,“有给您的物品送到!”

我揉着惺忪睡眼打开门。门外站着的女孩捧着一个深蓝色的、叠放得方正正的包裹。

“这是您的鬼杀队队服!”她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祝贺的笑意,“还有日轮刀的锻造申请已经提交了哦,不过刀需要时间,请您先换上队服吧!”

我怔怔地接过包裹。入手是布料特有的、略显硬挺的质感,深蓝色宛如无云的夜空。这就是……鬼杀队的证明。

关上门,我将队服展开。黑色的立领上衣,深蓝色的长裤,以及那件标志性的、边缘有火焰纹样的羽织(我的是素净的深蓝色)。指尖抚过布料,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头蔓延——沉重,却又带着新的期许。

迅速换好队服,尺寸意外地合身。对着屋内简陋的铜镜照了照,镜中人的眉眼间还残留着疲惫与伤痛,但这身装束,仿佛为她注入了一丝不同以往的锐气。

该开始了吗?作为鬼杀队队员的第一天。

深吸一口气,我推开房门,按照记忆,朝那片开阔的公共训练场走去。清晨的空气微凉,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训练场已隐约传来木刀破空的声响,以及呼喝吐纳的声音。

转过最后一个回廊,训练场的全貌映入眼帘。空旷的场地上,已有零星队员在各自练习。而我的目光,几乎瞬间就被场边一个身影锁住。

富冈义勇。

他抱着双臂,背对着初升的朝阳,静静地站在那里。深蓝色的头发束在脑后,水滴图案的羽织纹路在晨光中清晰可见。他似乎早已到来,又或许只是恰巧停驻。但当我出现的那一刻,他仿佛有所感应,转过身。

那双平静无波的湛蓝色眼眸,穿越清晨薄薄的空气,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身上。没有惊讶,没有寒暄,只是那样看着,仿佛在确认一件如期抵达的物品。

他果然……早就等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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