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铃声拖着尾音消散在夜色里,教学楼的灯光逐层熄灭,林婉楠被陈辞泽牵着,拐进了那条藏在香樟林里的小道。暖黄的庭院灯顺着小路铺展开,光影透过叶隙洒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金,路边的石亭静立着,晚风卷着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
“知道吗?”陈辞泽忽然放慢脚步,声音压得低沉,带着刻意营造的阴森感,“以前有学姐说,这小道的亭子里,半夜会飘着穿白裙子的影子,头发拖到地上,还会跟着人走。”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石亭,“你看那石凳上,是不是总像沾着没干的水渍?他们说那是影子的眼泪。”
林婉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暖黄灯光下,亭角的阴影确实透着几分诡异,她瞬间攥紧了陈辞泽的袖子,后背冒起凉意:“陈辞泽,你别说了!”
陈辞泽偏要逗她,脚步放得更轻,故意让鞋底蹭着地面发出“沙沙”声:“还有人说,走在这里能听见背后有脚步声,回头却连个人影都没有——你听,是不是像现在这样?”
林婉楠吓得闭紧眼睛,抬手就想去捂他的嘴,可陈辞泽轻轻一垫脚,她的手只够到他的下巴,怎么也碰不到嘴唇。反复几次,恐惧混着委屈涌上来,她的眼眶瞬间红了,两根蓬松的小辫子垂在肩前,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着,整个人蹲下身抱住膝盖,小嘴瘪得高高的:“你太讨厌了……”
身后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林婉楠吓得浑身一僵,立刻捂住耳朵缩成一团。陈辞泽这才慌了神,完全没注意到树后的动静,赶紧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的肩膀:“婉楠,对不起,我错了,不该讲这些吓你。”他的声音放得柔软,指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看着她肩前晃悠的蓬松小辫子,还有泛红的眼角,又心疼又觉得可爱,心里满是懊悔。
就在这时,树后突然传来几声清脆的“嘿”,几个高一的学弟学妹探出头来,正偷偷看着他们起哄。陈辞泽猛地站起身,林婉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扑进他怀里。陈辞泽反应极快,像考拉抱树似的牢牢抱住她,掌心贴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抚。
林婉楠埋在他怀里缓了缓,又悄悄爬起来,手脚并用地扒住他的后背,双臂紧紧圈住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的肩窝上,两根蓬松小辫子也跟着晃到了他的后背侧。陈辞泽托着她的腿弯稳住身形,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坐好啦,带你回宿舍。”
“快走快走,”林婉楠的声音带着哭腔,还透着浓浓的委屈,“下次再也不要走这条路了!”陈辞泽应着“好”,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身后树影里的学弟学妹们还在偷偷笑,而他满心满眼都是背上轻轻发抖的小姑娘,还有那晃来晃去的蓬松小辫子,心里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这么逗她了。
走到女生宿舍楼门口,暖黄的廊灯照在宿管阿姨的桌子上,旁边阿姨的桌子上,旁边还站着几位穿着制服的教官,一个个板着脸,看起来格外严肃。宿管阿姨正挨个检查返校的女生,时不时翻查书包,嘴里念叨着“有没有藏手机,外套也掀开看看”。
陈辞泽把林婉楠稳稳放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蓬松小辫子,低声说:“我回男生宿舍了,你进去吧。”林婉楠点点头,攥着衣角往检查的队伍里走,只是脚步明显有些迟疑。
陈辞泽没立刻离开,靠在不远处的梧桐树干上等着,想看着她安全进去。可眼看轮到林婉楠检查,宿管阿姨伸手要掀她的外套,她却死死攥着领口往后躲,脸颊涨得通红,小声说:“我没藏东西,不用掀外套……”
陈辞泽皱起眉,起初还以为是小姑娘闹脾气,可余光瞥见那几位教官的眼神,瞬间沉了脸——他们哪里是在监督检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婉楠,嘴角还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交头接耳说着什么,目光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
他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林婉楠今天穿的外套里,不过是件贴身的短袖,领口略低,难怪她死活不肯脱外套。陈辞泽二话不说,迈着长腿大步走过去,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其中一个教官嗤笑出声,故意放大声音:“长得挺标志,穿这么贴身,怕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另一个跟着起哄:“就是,小姑娘家家的,装什么纯……”
污言秽语钻进耳朵,林婉楠吓得浑身一颤,往后缩了缩。陈辞泽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挡得严严实实,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盯着那几个教官呵斥道:“你们是来检查的,还是来耍流氓的?嘴巴放干净点!学校让你们来监督,不是让你们在这调戏学生的!”
他个子高挑,站在那里自带一股压迫感,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眼底的戾气让空气都凝滞了几分。几个教官先是愣了愣,对视一眼还想反驳,可对上陈辞泽那双带着狠劲的眼睛,想起他平日里在学校的名头,竟没人敢再出声,最后悻悻地骂了几句,灰溜溜地转身走了。
教官一走,宿管阿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指着林婉楠厉声说:“你这学生怎么回事?故意捣乱是不是?今天不许回宿舍了,你自己去外面租房也好、住酒店也罢,别在这碍眼!”
林婉楠被骂得眼圈发红,委屈地看向陈辞泽。陈辞泽当即握住她的手,眼神冷冽地扫了宿管阿姨一眼,拉着林婉楠转身就走:“走,我们不住这了。”
晚风迎面吹来,林婉楠的委屈渐渐散去,心底反而泛起一丝隐秘的雀跃——既能逃离这压抑的氛围,还能和陈辞泽多待一会儿,倒也不算坏事。陈辞泽低头看她,见她眼底藏着点小笑意,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附近有家连锁酒店,我带你过去。”林婉楠点点头,紧紧挽着他的胳膊,脚步轻快了不少,两人并肩走在深夜的街道上,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的沉默都透着甜。
两人沿着街道走到一家亮着灯的连锁酒店门口,陈辞泽推门进去,前台只扫了眼他递过去的学生证,便递出房卡:“302房,双人标间。”全程没问其他,显然对学生来住宿早已习以为常。
乘电梯上楼,林婉楠跟在陈辞泽身后,指尖攥着衣角,心跳莫名快了几分。推开门,陈辞泽先反手锁上门,转身仔细检查房间的每个角落,抬手敲了敲天花板的烟雾报警器,又拉开衣柜、看了看镜子背后,确认没有隐藏监控后,才松了口气。他从柜子里拿出两双一次性拖鞋,先给自己穿上,又弯腰把另一双递到林婉楠脚边:“穿上吧。”
林婉楠默默换好鞋,两人分别进了卫生间洗漱。等都收拾完,房间里只剩下暖黄的床头灯亮着,两张单人床隔着一张床头柜,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陈辞泽躺到靠门的那张床,林婉楠则缩在另一张床的角落,背对着他,浑身都透着紧绷。
沉默了半晌,陈辞泽先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林婉楠,我怎么觉得你这么怕我啊?”
林婉楠猛地转过身,反驳道:“我哪里怕你了?”
“那你干嘛离我这么远,连看都不敢看我?”陈辞泽撑着胳膊坐起来,看向她的方向,“我怎么觉得你故意躲着我似的。”
林婉楠别过脸,嘟囔着:“你难道自己一个人住外面不害怕吗?”
“我害怕什么?”陈辞泽笑了声,“有什么好怕的。”
“赶紧睡觉吧。”林婉楠拉过被子盖住半张脸,不想再聊。
可陈辞泽不依不饶,声音带着点戏谑:“林婉楠,你到底在怕什么呀?”
林婉楠被问得恼了,索性豁出去:“我怕你突然冲过来,怕你做些见不得人的、要去监狱蹲牢的事情,行了吧!”
这话一出,陈辞泽忍不住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空气传过来,听得林婉楠脸颊发烫。“林婉楠,你怎么这么自恋啊?”他调侃道。
“赶紧睡觉!”林婉楠羞恼地吼了一句,把被子拉得更紧了。
陈辞泽却不放过她,慢悠悠补了句:“林婉楠,你要是再这么对我说话,我不确定等下会不会跑来你这哦。”
“你混账啊!”林婉楠抓起枕头边的玩偶扔过去,却被陈辞泽轻松接住。
陈辞泽被她炸毛的样子逗得笑个不停,笑够了才躺回去,熄了床头灯:“睡吧睡吧,不逗你了。”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或许是白天的惊吓和奔波让两人都累了,没过多久,均匀的鼾声和绵长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两人都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陈辞泽先醒过来,轻手轻脚洗漱完,才叫醒林婉楠。两人收拾好东西退了房,并肩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昨晚的紧张和暧昧都藏进了清晨的微风里,只留下一点心照不宣的甜。
清晨的街道飘着早餐店的香气,两人并肩往学校走,阳光落在林婉楠的蓬松小辫子上,晃出细碎的金光。陈辞泽忽然侧过头,盯着她泛红的耳尖开口:“林婉楠,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以后的孩子啊?”
林婉楠脚步猛地一顿,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脸颊瞬间烧得通红,抬手拍了他一下:“陈辞泽!你大白天胡说八道什么啊!”
“你别打岔,就说你有没有想过?”陈辞泽捉住她的手腕,不肯放过她,嘴角勾着笑。
林婉楠挣开他的手,别过脸嘟囔:“你今天吃错药了吗?净想些乱七八糟的!”
“哎,管你想没想,反正我是想过的。”陈辞泽慢悠悠地说,语气里带着点认真,“连和你结婚的那一天,穿什么西装、用什么花,我都想好了。”
林婉楠的心跳漏了一拍,嘴上却不饶人:“陈辞泽,你搁这幻想什么呢?我可不确定以后会不会嫁给你,谁要嫁给你这个大魔王、大坏蛋啊!”
陈辞泽停下脚步,凑近她,眼神里带着点霸道的笃定:“林婉楠,你什么意思啊?我告诉你,你这种人,这辈子就只有我能要你喽。”
“你说我自恋,你看你自己自恋成什么样了!”林婉楠瞪他,声音不自觉拔高了几分。
这时候路过的同学纷纷侧目,有人还偷偷笑了起来。陈辞泽拉了拉她的胳膊,压低声音:“你看嘛,声音这么大,别人都被吸引过来了。”
“明明是你先乱说的!还不是因为你太丑了,别人没见过这么丑的人,才多看两眼!”林婉楠嘴硬道。
陈辞泽夸张地捂住胸口,一脸“受伤”的样子:“天呐,林婉楠,你居然说我们学校的校草丑?你怎么眼光和大众不一样啊?”
“你滚吧你!”林婉楠被他气笑了,推开他快步往前走去,陈辞泽立刻追上去,两人打打闹闹地往校门口走,晨光里的影子都透着甜腻的气息。
走了没多远,林婉楠忽然停下脚步,拽着陈辞泽的衣角晃了晃,耍赖似的说:“哎,我走不动了,背我。”
陈辞泽故意挑眉,脚步没停:“谁要背你啊?你不是嫌我丑吗?我背你,你多丢脸啊!”说完还故意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林婉楠气鼓鼓地瞪着他的背影,立刻拔腿追上去,跑到他身后时,猛地一跳,双臂牢牢圈住他的脖颈,整个人挂在了他背上。
陈辞泽早就料到她会这样,稳稳站住脚,双手自然而然地托住她的腿弯,将她往上颠了颠,让她靠得更舒服些。林婉楠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混着阳光的味道,好闻得让她舍不得抬头,什么话都不说,就安安静静地趴在他背上。
陈辞泽托着她往前走,步伐稳稳的,嘴角忍不住勾出笑意,低声调侃:“重死了,早知道不背你了。”嘴上这么说,手却更稳地托着她的腿,一步一步往校门口走去。
林婉楠把脸埋在他颈窝,闷闷地反驳:“我哪里重了?”
陈辞泽低笑一声,其实她轻飘飘的,一点都不重,胳膊腿细得像柳条,托在手里都怕碰坏了。但他偏要逗她:“还不重?压得我肩膀都酸了,果然是该减肥了。”嘴上说着,脚步却依旧稳当,甚至故意晃了晃后背,惹得林婉楠慌忙抱紧他的脖子,嗔怪地捶了捶他的肩膀。
两人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就被几个相熟的同学围住,七嘴八舌地追问:“辞泽,你和婉楠是不是从小就认识啊?快讲讲你们小时候的事!”
陈辞泽闻言,忍不住低笑出声,侧头看向身旁的林婉楠,眼里满是揶揄。林婉楠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拽了拽他的袖子:“你笑什么?”
“他们问我们小时候的事,我想起你小时候那副样子了。”陈辞泽故意拖长语调,对着围观的同学说,“你们不知道,林婉楠小时候天天粘着我,奶声奶气地喊‘泽泽哥哥,泽泽哥哥,等等我呀’,一步都不肯离我身边。”
“陈辞泽!你发什么疯!”林婉楠的脸瞬间红透,急得去捂他的嘴,“我小时候根本不是这样的!你别胡说八道!”
“哦?不是这样的啊?”陈辞泽挑眉,故作惊讶,“那是我记错了?可我明明记得,有次我不理你,你还坐在地上哭着喊泽泽哥哥呢……”
“你是不是欠收拾了!”林婉楠气得跺脚,伸手就要去捶他。
陈辞泽笑着躲开,故意逗她:“是啊,我就是欠收拾,你来打我呀?”
周围的同学都看呆了,谁也没想到平日里温柔如水、带着绅士感的校草,在林婉楠面前竟会这般耍赖又幼稚,一个个憋着笑,偷偷交换着眼神——原来高冷校草的温柔,全给了林婉楠一人。
林婉楠被他气不过,伸手就去揪他的头发,陈辞泽吃痛地偏头,哭笑不得地抓住她的手腕:“喂,你别抓我头发!我刚烫好的发型,你再抓我头发你试一下?”
“我就抓,我就抓!你这个破头发有什么好打理的?”林婉楠犟着劲,又伸手想去薅两下。
“三级头,你懂不懂啊你?”陈辞泽护着头发往后躲,一脸“你不懂审美”的嫌弃。
“屁个三级头!我管你什么头,反正你惹我生气了,你就是欠收拾!”林婉楠说着又扑上去,手指差点又勾到他的发丝。
陈辞泽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前,趁她没反应过来,反手揽住她的腰,让她背对着自己贴得极近。还没等林婉楠挣扎,陈辞泽干脆弯腰,双臂穿过她的膝弯,从后面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陈辞泽!你干嘛?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林婉楠慌了,双手乱挥,脸颊却不争气地发烫,周围同学的哄笑声更响了。
陈辞泽稳稳抱着她,故意晃了晃:“不放,谁让你揪我头发?这是对你的惩罚!”说着还大步往教室方向走,惹得林婉楠又气又羞,只能揪着他的衣角跺脚。
林婉楠被他抱着动弹不得,急得大声朝周围看热闹的同学喊:“你们不要被他给骗了!他初三、还有小时候的头发能把我笑死,现在这个发型全是他自己烫出来的!你们没见过他之前的样子,丑极了!”
陈辞泽的脚步猛地一顿,低头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说:“林婉楠,你敢揭我老底?”
“谁让你乱讲我!”林婉楠梗着脖子回怼,声音更响亮了,“他以前留着锅盖头,刘海长到遮眼睛,跑起来头发乱飞,跟个疯子似的,哪有现在装模作样的样子!”
周围的同学瞬间爆发出哄笑声,有人跟着起哄:“辞泽,真的假的?快给我们讲讲你锅盖头的故事!”
陈辞泽脸都黑了,抱着林婉楠加快脚步往教室走,嘴上威胁道:“你给我等着,今晚回宿舍我再跟你算账!”
林婉楠得意地哼了一声,还不忘朝身后的同学摆手:“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以前比现在丑一百倍!”
路过厕所时,陈辞泽突然停住脚步,不顾林婉楠的惊呼,直接拽着她的胳膊拐进了空无一人的男厕所。
他反手锁上门,一把将林婉楠推到洗手台旁的墙壁前,让她身前紧紧贴住冰冷的墙面,自己则从身后靠近,胸膛牢牢抵住她的后背,双臂撑在她身侧的墙壁上,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墙面嵌着的宽大镜子,刚好能让林婉楠从镜面里看到陈辞泽带笑的眉眼,还有自己涨红的脸。
“你看镜子里,”陈辞泽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传来,带着笑意的热气拂过耳廓,“自己看看你刚才大喊大叫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小猫。”
林婉楠被他困在墙壁与怀抱之间,动弹不得,只能被迫盯着镜面:她的蓬松小辫子歪了一缕,眼神慌乱,脸颊红得快要滴血;而陈辞泽的下巴几乎抵在她的肩窝,目光里满是揶揄的笑意,一点恼意都没有,反倒透着宠溺,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她别开脸,嘴硬道:“谁炸毛了?明明是你先乱讲我小时候的事!”
陈辞泽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后背传过来,惹得林婉楠一阵发麻。他微微收紧手臂,两人的距离更近了,后背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耳边全是他低沉的笑声:“好好好,是我的错,不该揭你老底。但你也不能到处说我以前是锅盖头吧?”
厕所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暧昧又甜腻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林婉楠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脸颊更烫了,赌气似的往墙上贴得更紧:“谁让你先惹我!”
两人正僵持着,厕所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两个男生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丝毫没注意到角落里的两人。
“你说林婉楠长得是真好看,我要是能跟她谈恋爱就好了,”其中一个男生笑着说,语气里带着轻佻,“以后要是能娶她,那可太赚了……”另一个跟着起哄,还说了几句露骨的黄色玩笑,不堪入耳。
林婉楠的脸色瞬间白了,猛地转过身看向陈辞泽——他原本带笑的眉眼早已沉了下去,脸色冷得可怕,眼底翻涌着戾气,哪里还有平时半分温柔的样子,指节攥得发白,显然是被彻底激怒了,抬脚就要冲出去。
林婉楠心里一紧,立刻伸手死死拉住他的胳膊,拼命对他摇头,用口型无声地说“别冲动”。她知道陈辞泽的性子,真要冲出去,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到时候对谁都不好。陈辞泽被她拽着,胸口剧烈起伏,目光死死盯着那两个男生的背影,眼底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却还是被林婉楠拉着没能动步。
陈辞泽被那两个男生的话彻底点燃了占有欲,一把攥住林婉楠的手腕,不顾她的错愕,伸手捧着她的脸,低头就狠狠吻了上去。
他的吻带着压抑的怒意和浓烈的占有欲,霸道地堵住她的唇,不给她任何躲闪的余地。林婉楠猝不及防,惊得瞪大了眼睛,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却推不开,只能被迫承受着这个带着侵略性的吻,渐渐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脸颊憋得通红。
旁边隔间的两个男生还在嘻嘻哈哈地说着浑话,陈辞泽却置若罔闻,直到林婉楠的身子微微发软,他才稍稍退开一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粗重地喘着气,眼神依旧冷得吓人,却带着一丝后怕的紧绷:“他们也配议论你?”
林婉楠被吻得晕乎乎的,嘴唇发麻,只能靠在他怀里大口喘气,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过了几天,林婉楠的嘴唇非但没消肿,反而肿得更明显了,无奈之下,她只好天天戴着口罩上学。每次路过陈辞泽身边,她都狠狠瞪他一眼,眼神里满是恨意,可陈辞泽半点没察觉不对劲,只当她是感冒了,还贴心地问:“怎么还戴着口罩?感冒没好吗?要不要喝点药?”
林婉楠被他这话气得牙痒痒,冷哼一声扭头就走,留下陈辞泽一头雾水。
直到一周后,林婉楠觉得嘴唇终于消得差不多了,才摘掉口罩出现在教室。陈辞泽一眼就看到她唇角淡淡的红肿痕迹,瞬间愣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那天自己太用力亲出来的。
他的脸颊猛地涨红,尴尬得不敢直视林婉楠的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脑勺,半天憋出一句:“那个……你的嘴……”
林婉楠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还不是拜你所赐!”
陈辞泽更尴尬了,小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没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