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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修番外·蛰伏

综穿:沉浸式人生重启

永昌二十二年,深秋。

清河镇的小院空了。

梅树还在,叶子黄了大半,风一吹,簌簌地落。石桌上的茶具蒙了灰,墙角药架上的竹筛空着,只有晒干的药香还固执地萦绕在空气里。

苏瑾修站在院中,手里握着那支桃木簪——唐芷韵留下的那支,簪尾刻着“韵”字。簪身被摩挲得温润,边缘有些毛了,是这三个月里他无数次握在掌心、对着月光发呆的痕迹。

三个月了。

从夏末到深秋,从分离到独行。

他低头看着左手——这只曾经只会执笔抚琴的手,如今虎口和指节处都生了薄茧。掌心一道浅疤,是那夜挡刀留下的,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淡粉色的痕。

像她小腿上那道疤,她说“像梅花枝的影子”。

他攥紧木簪,抬头望向北方。

阿芷,你到哪儿了?

这个念头每天在他心里盘旋千百遍。但他不敢深想,只能逼自己专注于眼前的事。

眼前的事,是一张摊在石桌上的舆图,和旁边那袋碎银——是唐芷韵临走前硬塞给他的,五十两,她说“你比我更需要”。

五十两,在江南富庶之地,不过是一顿酒宴的开销。但在北境边镇,在无人认识“苏瑾修”的这片土地上,这是他的全部本钱。

他的全部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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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镇的市集在镇西,每月逢五逢十开市。初十那日,苏瑾修背着个旧背篓,出现在市集角落。

他穿着最朴素的粗布衣,戴着一顶破斗笠——不是为了遮阳,是为了遮脸。左脸贴了块膏药,右颊点了颗痣,连声音都刻意压得沙哑。他知道王氏的眼线遍布商道,小心才能活命。

背篓里装着三样东西:炮制好的血藤、冰魄草、金线兰。不多,每样只有几斤,但品相极好——是他这三个月亲自上山采的。

他没有摆摊,只是蹲在角落,等。

等了一个时辰,终于有人问价。

是个行商打扮的中年人,蹲下来仔细翻看药材:“这金线兰……成色不错。怎么卖?”

苏瑾修报了个价——比市价低两成。

行商挑眉:“这么便宜?有诈?”

“急着用钱。”苏瑾修声音沙哑,“家里老母病重。”

行商又看了看,爽快付钱。临走前说:“下个月我还来,若有货,还这个价。”

“好。”

第一笔生意,赚了八钱银子。

苏瑾修握着那几枚铜钱和碎银,在集市上转了一圈。用一半钱买了些粗粮、盐、灯油,另一半,他走进药铺。

不是卖药,是买药。

他买了最便宜的甘草、黄芪、当归——都是常见药材,但成色很差,价格极低。掌柜见他衣衫破旧,懒得多问,秤了货收了钱。

回到小院,苏瑾修将那些劣质药材摊在石桌上。

左手拿起小刀,开始分拣。

甘草根须发黑的部分削掉,黄芪虫蛀的地方剜去,当归霉变的切片扔掉。剩下的部分,他仔细炮制:洗净、切片、晾晒。手法娴熟,是从唐芷韵那里学来的,又融入了他自己的心得——苏家祖传的药材处理秘法。

三天后,这些“劣等货”焕然一新。

他背着重新炮制好的药材,去了镇上另一家药铺。

“掌柜的,看看这批甘草。”

掌柜接过,仔细查看,又掰了一截尝味,眼睛一亮:“成色不错!怎么卖?”

苏瑾修报了个价——比市价高一成。

掌柜犹豫:“贵了点……”

“您看这断面,”苏瑾修指给他看,“纹理清晰,药性保存完好。泡水喝,比普通的能多冲两遍。”

掌柜又看了看,最终点头:“行,要了。”

这一次,赚了一两二钱。

五十两本钱,第一次周转,变成五十一两二钱。

很少。

但苏瑾修看着账本上那行歪歪扭扭的字——“永昌二十二年八月初十,入八钱;八月十三,入一两二钱”,唇角轻轻扬了扬。

这是“梅君”的第一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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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落下时,苏瑾修已经摸清了清河镇药材生意的门道。

镇上三家药铺,济世堂最大,掌柜王明德人还算厚道;回春堂次之,掌柜李贵精明爱压价;仁心堂最小,但掌柜孙老是个老药工,懂药,也惜才。

苏瑾修选择了仁心堂。

不是因为它最大,而是因为孙老看见他左手写字时,问了一句:“年轻人,手怎么了?”

那时他正在写药性说明——是孙老要求的,每批药材附一份,详细写清楚产地、采收时节、炮制方法、性味功效。其他药铺从没这规矩,但孙老说:“药是救命的,马虎不得。”

苏瑾修笔尖一顿,低声说:“小时候摔的。”

孙老看着他左手熟练的字迹,叹口气:“可惜了。这字……写得挺好。”

从那以后,苏瑾修固定在仁心堂供货。价格不是最高,但孙老从不拖欠货款,偶尔还会指点他炮制技巧。有一次,孙老看他分拣药材时手法独特,问:“你这手法……跟谁学的?”

苏瑾修沉默片刻:“家母曾是药工。”

其实是苏家祖传的方法——他母亲娘家也是药商,他小时候常在外祖家的药坊里玩,那些手法,是偷看来的。

孙老没再多问,只是说:“好好干。这行当,手艺比钱财重要。”

“梅君”这个名号,也是在仁心堂传开的。

起初孙老问他名字,他说:“叫我阿修就行。”

“总得有个名号。”孙老说,“以后货多了,往来账目要有凭据。”

苏瑾修看着院角那株梅树,说:“那就……梅君。”

“梅君?”孙老沉吟,“梅,傲雪凌霜。君……好,好。”

从那天起,送货单、账本、契书,落款都是“梅君”二字。字迹从歪斜到工整,渐渐在清河镇的药商圈子里有了点名气——都知道仁心堂有个供货的年轻人,叫梅君,货好,人话少,左手写字。

但没人知道他住哪儿,长什么样,从哪儿来。

苏瑾修刻意保持这种神秘。他每隔几天换个装扮——有时戴斗笠,有时围布巾,连走路的姿势都会变。送货从不在固定时间,住处更是不曾透露。

小心,是他活下来的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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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廿三,小年夜。

清河镇下了今冬第一场大雪。苏瑾修裹着破棉袄,在屋里生火煮粥。米是糙米,混着几片干菜,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窗外有人敲门。

很轻,三下,停顿,再两下——是他和山民约定的暗号。

他警觉地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外头站着个年轻后生,裹着羊皮袄,脸冻得通红,是黑山那个张猎户的儿子,叫张虎。

开门让人进来,张虎跺跺脚上的雪,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梅先生,我爹让我送来的。”

油纸包里是几株新鲜的冬虫夏草——极难得的药材,长在雪线以上的崖缝里,采掘极险。

苏瑾修接过,仔细看。虫体饱满,草头粗壮,是上品。

“你爹……怎么采到的?”

“攀了北坡最险的那处崖。”张虎搓着手,“我爹说,年前最后一趟,给您添个年货。”

苏瑾修心里一暖。他从怀里掏出钱袋,数了足额的铜钱递过去:“替我谢你爹。告诉他,开春前别再上山了,危险。”

“哎。”张虎接过钱,却没走,欲言又止。

“还有事?”

张虎压低声音:“我爹让我带句话……前几天,黑山来了几个生面孔,打听‘一个右手不好使的年轻人’,还问有没有见过‘会医术的姑娘’。”

苏瑾修瞳孔一缩。

“什么样的人?”

“三个,都骑马,带着刀。领头的脸上有道疤,从左眉划到下巴。”

疤脸。

是王氏的人,追到黑山了。

苏瑾修握紧左手,指节发白,但声音平静:“我知道了。告诉你爹,最近别接生人话,若有异常,立刻放烟通知——老方法。”

“好。”

张虎走了。苏瑾修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

追兵……还是找来了。

比预想的快。

他走到桌边,摊开舆图。黑山、清河镇、北上的官道……王氏的人既然查到了黑山,说明他们沿着唐芷韵北上的路线在追。

好在张猎户机警,没露口风。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他需要情报——需要知道王氏派了多少人,查到了哪一步,下一步会往哪儿走。

需要……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这个念头,像种子,在雪夜里悄然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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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后,苏瑾修用攒下的钱,在清河镇最僻静的西街租了间铺面。

铺面很小,只有一丈见方,前头是柜台,后头是间小室。他简单收拾了,挂了个木招牌,上头刻着三个字:聆风阁。

做什么生意?

卖茶。

最便宜的粗茶,一文钱一碗,附送一碟盐水花生。来往的脚夫、行商、过路客,累了渴了,进来坐坐,花一文钱歇歇脚,聊聊天。

苏瑾修就坐在柜台后,低着头,左手拨弄着算盘,耳朵却竖着。

“听说北边打仗了?夜将军又打了胜仗……”

“可不是?杀得鞑子屁滚尿流!”

“哎,你们听说没?江南苏家出事了……”

苏瑾修拨算盘的手一顿。

“苏家?那个江南首富?”

“对!听说家主病重,继室王氏把持家业,把原配生的儿子赶出门了……”

“何止赶出门!听说那大公子右手都被人废了,现在生死不明呢!”

“啧啧,豪门恩怨啊……”

苏瑾修低着头,算盘珠子在指尖冰冷。

那些议论声,像针,一根根扎进心里。但他面上平静,甚至抬起头,给那几个聊天的客人续了茶:“各位,茶凉了,加点热的。”

“谢了,梅掌柜!”

梅掌柜——这是镇上人对他的称呼。都知道西街开了间小茶铺,掌柜姓梅,左手不方便,但人厚道,茶便宜。

没人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梅掌柜,每天晚上打烊后,会在后室那盏油灯下,将白天听到的只言片语,整理成册。

“永昌二十五年二月十七,客商言:苏家家主苏慎病重,王氏掌权。”

“二月廿三,脚夫言:王氏派人在江北各镇搜寻‘右手残废之青年’。”

“三月初八,行商言:苏家二公子苏瑾瑜入国子监,王氏打点白银五千两。”

一笔笔,一条条。

情报很零碎,但拼凑起来,能看出王氏的动向:她在找他,也在巩固自己的地位。苏慎病重,苏瑾瑜入京,苏家内部……恐怕已是王氏的天下。

但苏瑾修注意到另一个细节。

几乎每批从江南来的客商,都会提到“苏家生意出问题”——盐引被卡,漕运受阻,几笔大买卖莫名其妙黄了。

王氏虽然狠辣,但经商手腕远不如父亲。苏家这些年顺风顺水,靠的是父亲的人脉和眼光,还有……他暗中打理的几处关键产业。

那些产业,如今怎样了?

他需要更具体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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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苏瑾修去了趟青石岭。

不是收药,是找人——找那个寡妇,春娘。

春娘带着两个孩子,住在岭下半间土屋里。苏瑾修到时,她正在院子里晒野菜,看见他,愣了愣:“梅先生?”

“春娘。”苏瑾修递上一袋米,“给孩子带的。”

春娘眼眶一红:“这怎么好意思……您已经帮我们太多了。”

三个月前,苏瑾修预付了她半年工钱,让她专门采收岭上的几种稀缺药材。春娘手脚利索,采的药质量最好。

“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苏瑾修说。

“您说。”

“我想在青石岭设个‘信点’。”他看着她,“以后若有急事,我会派人送信到这里。你帮我收着,若有人来取,对得上暗号,就把信给他。每月,我给你加二百文工钱。”

春娘犹豫:“这……是做什么用的?”

“自保。”苏瑾修说得直接,“有人在找我,不怀好意。我需要些眼睛和耳朵,提前知道消息。”

春娘看着他清瘦的脸,想起他左手的不便,想起他每次来都默默多给孩子塞些点心,最终点头:“好。我帮您。”

青石岭是第一个。

接着是黑山——张猎户二话不说应下了。

然后是五十里外另一个镇子,找了个老驿卒,儿子在苏瑾修这里治过伤。

三个月时间,苏瑾修在北境建起了第一张简陋的情报网:五个点,都是受过他恩惠、信得过的人。传递消息用最原始的方法——口信,或者用炭笔写在粗纸上的暗语。

代价是,他攒下的钱,又去了一大半。

但他觉得值。

因为六月那日,黑山的张猎户放烟传讯——王氏的人又来了,这次带了画像。

苏瑾修立刻转移,在清河镇外一处荒废的山神庙里躲了三天。

等风声过去再回来,他听见镇上人议论:“前几天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拿着画像找什么人……好在没找到,走了。”

他低头擦着茶碗,左手微微发抖。

是后怕,也是庆幸。

情报,真的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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