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暖光突然变得刺眼,秦悦然推开怀里的张子阔,后退半步,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衣角,声音里没了往日的坚定,只剩藏不住的颤抖:“我不是什么天生的兽人……我是实验品,两头的实验品。”
张子阔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看着秦悦然眼底的破碎,心脏猛地一紧:“实验品?什么意思?”
“星际外星人抓了我,灌了不知道什么药剂,让我有了蛇形,还能活很久。”秦悦然的声音发哑,像是在扯着喉咙说话,“后来又被地球人类的实验室抢回去,他们想复制我的能力,一次次抽我的血,剥我的鳞片,逼我变原形给他们研究……”
她抬手,撸起袖子,手臂上淡粉色的疤痕纵横交错,有些还带着未褪尽的青色鳞印:“这些都是他们弄的。循环也是——他们在我身体里装了‘重置器’,只要我快死了,或者能力失控,时间就会倒回2026年1月1日,把我重新扔回实验的起点。”
张子阔僵在原地,看着那些疤痕,喉咙像被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想起之前问她为什么活这么久,想起她拔“守岁”刀时的轻松,原来那些“强大”的背后,全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我为什么用麻袋绑你?”秦悦然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自嘲,眼底却泛起水雾,“因为你好欠揍啊!每次循环你都满脑子结婚,一点都不着急,我不绑着你,你能乖乖去学战斗?能记得找厨房的地图?”
她往前走了两步,眼眶通红,声音里带着压抑多年的委屈:“我怕你死!怕你像实验室里那些被寄生的人一样,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儡!怕我刚对你动心,循环又开始,你又忘了所有事!”
“我装许新欢,编共生体的谎话,用假鳞片骗你,都是想让你断了念想,专心变强!”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嘶吼,“可你偏偏不!每次都要问我动没动心,都要跟我提结婚,你知不知道,我每多对你动心一分,就怕循环再来时,更痛一分!”
张子阔冲过去,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紧紧攥着她的手,指尖能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刀、战斗留下的痕迹。他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哽咽:“对不起……然然,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这么难……”
秦悦然在他怀里浑身发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浸湿了他的衣服。这么多年的痛苦、恐惧、伪装,在这一刻终于崩塌。她不再是那个又酷又飒的永动军战士,只是个被实验折磨、被循环困住的可怜人,只是个怕失去、怕动心的姑娘。
客厅的钟还在滴答响,暖黄的光裹着相拥的两人。张子阔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满是疼惜——他终于明白,秦悦然所有的“狠”,都是藏在背后的“怕”;所有的“骗”,都是拼尽全力的“护”。
“以后不会了。”他轻声说,声音坚定得像承诺,“我不会再满脑子结婚,我会好好学战斗,会帮你找到解除循环的办法,会把那些实验室的人、那些外星人,都给你找回来算账。”
秦悦然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些,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这一刻,循环的恐惧、实验的痛苦都暂时远去,只剩下彼此的温度,在这冰冷的夜里,撑起一点微弱却坚定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