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光裹着酒气漫在空气里。张子阔手里攥着半瓶白酒,脸颊泛着红,身子晃悠着扑进秦悦然怀里,下巴抵在她肩头,说话都带着酒气的含糊:“然然……你是真的又酷又飒……上次打寄生虫,你一刀就劈了那怪物的头……”
秦悦然无奈地扶着他的腰,指尖能触到他后背紧绷的肌肉——明明喝得站不稳,却还在强撑着念叨。她刚想开口,就听张子阔又嘟囔起来,声音里带着委屈:“可你就是不喜欢我……说好了边打边结婚,转头又装许新欢骗我……还有那假签字的婚书,我藏在钱包里好久,后来才知道是你瞎写的……”
他抬手,从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小袋子,里面装着片泛着塑料光泽的“鳞片”,递到秦悦然面前:“你看……这假鳞片,我还当是真的,天天揣着……后来才发现是蛇玩具上掉的……你能不能……能不能把你的真鳞片给我一片?就一片……”
他说着,伸手揪了揪自己的头发,一缕黑发被扯下来,攥在手里递过去,像献宝似的:“你看,我把我头发给你……我头发硬,能编小绳……你给我片鳞片,我们就算换信物了,好不好?”
秦悦然看着他掌心那缕带着温度的黑发,又看了看他眼底的认真——明明喝得醉醺醺,眼神却亮得像揣着星星,连委屈都带着执拗。她心里软得发疼,伸手轻轻拂开他额前的碎发,声音放得极柔:“别揪自己头发,疼。”
“不疼……”张子阔摇摇头,又往她怀里缩了缩,下巴蹭着她的衣服,语气突然软下来,带着后怕,“上次你变蛇……那么大一条,暗青色的鳞甲,尾巴一扫就掀飞了怪物……我当时吓得晕过去,后来总做梦梦到……不是怕你,是怕你出事……你那么大的身子,被寄生虫咬一口得多疼啊……”
他说着,手指无意识地蹭过秦悦然手臂上未完全收起的细小红痕——那是上次战斗时被藤蔓划伤的,早就结了痂。他轻轻碰了碰,声音放得更轻:“你做人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普通姑娘,穿简单的外套,喝热牛奶会吹一吹……可你变蛇的时候,那么厉害,却也那么容易受伤……”
秦悦然抱着他,指尖轻轻攥住那缕黑发,耳后的鳞片悄悄泛起浅红。她没说话,只是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些——酒气混着他身上的温度,像团暖火裹着她,那些藏在“酷飒”背后的疲惫,那些不敢说出口的在意,在这一刻,都被他醉后的碎语轻轻戳中。
客厅的钟滴答作响,酒气渐渐淡了些。张子阔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靠在她怀里,呼吸渐渐平稳,像是睡着了。秦悦然低头看着他的睡颜,轻轻从自己发间摘下一片细小的鳞甲——淡青色,带着微光,是她刚褪下的新鳞。她小心地将鳞甲和那缕黑发缠在一起,放进他的口袋里,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轻声说:“傻样,谁说不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