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界

秦悦然蹲在木屋中央的沙盘前，指尖捏着碎冰，在沙面上划出一道清晰的折线。张子阔凑在旁边，看着她指尖的淡青色鳞片蹭上细沙，又想起昨晚她用尾巴悄悄勾住自己衣角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永冻区不是一块整冰，其实是按三角形划分的。”秦悦然的指尖顿在沙盘中央，划出一个倒三角的轮廓，碎冰在沙面上堆出细小的冰脊，“你之前总记混方向，这次得看清——四个方向对应四个区域，不是乱分的。”

她先指向三角的右角，指尖按在堆起的冰粒上：“东边是核心永冻区，也是我们族最早的栖息地，冰壳最厚，里面藏着当年没被猎队找到的蛇巢。”说话时，她的尾尖轻轻扫过沙盘边缘，带着点对故土的在意，“那里的冰下有暖泉，所以就算温度低，幼蛇也能活。”

张子阔顺着她的指尖看去，想起之前穿过的冰缝，忍不住问：“那北边呢？之前过蜜蜂谷的时候，好像看到北边的树特别密。”

“北边是护林区。”秦悦然指尖移向三角的左角，抓起一把带着松针的碎沙堆在那里，“那里的树都是变异后能抗寒的，根系扎得深，能挡住外面的风沙，也能拦住想闯进永冻区的猎队。”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去年火山区的岩浆喷过一次，护林区边缘的树死了不少，现在得靠族里的蛇定期去清理枯木。”

“西边就是火山区？”张子阔指着三角的底边左端，那里还留着之前秦悦然擦药时滴下的草药汁，像极了岩浆的颜色。

秦悦然点头，指尖在沙面上划出一道暗红色的线，连接到火山区的位置：“西边的火山是活的，每半年会喷一次岩浆，岩浆流过的地方会形成硬壳，刚好能挡住变异昆虫的路。”她的语气里多了点庆幸，“不过也危险，要是赶上喷发，连我们的鳞片都扛不住高温。”

张子阔的目光最后落在三角底边的右端，那里空荡荡的，只有细沙平铺着。他想起秦悦然之前提过“南边”，忍不住追问：“那南边呢？东边是永冻区，北边护林区，西边火山区，南边总不能也是什么危险地方吧？”

秦悦然闻言，指尖的动作顿了顿，耳后的鳞片泛起一点浅红，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她抓起一把混着草屑的细沙，在南边的位置堆出一个小小的方块，还在方块里划了个碗的形状：“南边是厨房。”

“厨房？”张子阔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我还以为南边也是什么厉害的区域，没想到是厨房啊！”

秦悦然瞪了他一眼，却没像之前那样反驳，只是用指尖戳了戳沙堆成的“厨房”：“别笑，这厨房比你想的重要。”她的尾尖轻轻绕住张子阔的手腕，像在强调，“护林区的野菜、永冻区冰下的鱼，还有火山区边缘能吃的火山岩菇，都要拿到南边处理。族里的幼蛇只能吃温的食物，厨房的火不能灭，得有人一直守着。”

张子阔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里暖烘烘的。他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秦悦然堆的“厨房”，又碰了碰她泛着浅红的鳞片：“那以后我能不能去厨房帮忙？我会烤鱼，说不定比你们烤的好吃。”

秦悦然的尾巴尖轻轻颤了颤，耳中的心声钻进我耳里：“他想留在南边帮忙？”“其实厨房一直缺人，他要是愿意，刚好……”“他烤的鱼，会不会比族里的蛇烤的香？”她没直接回答，只是用指尖把“厨房”的沙堆堆得更规整了些，声音软了点：“先看你能不能适应永冻区的温度再说，厨房的火再旺，冬天也冷得很。”

沙盘上的三角形区域渐渐清晰，东边的冰、北边的树、西边的火、南边的厨房，像四个紧紧靠在一起的守护符，围着中央的蛇巢。张子阔看着沙盘，又看了看身边的秦悦然，突然觉得，这永冻区的四个方向，不只是冰冷的区域划分，更是秦悦然和她的族群，用尽全力守护的家。而他，好像也慢慢开始期待，能在这个家里，为她多做一点事——哪怕只是在南边的厨房里，烤一条她喜欢吃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