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移是被一阵持续的寒意惊醒的。
窗外的天刚蒙蒙亮，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掌心传来的温度比平时高了些。喉咙发紧，连带着太阳穴也突突地跳——这是低烧的征兆，已经断断续续持续了三天。他本想撑到周末再去医院，可此刻浑身的无力感像潮水般涌来，连坐起身都变得费力。
“醒了？”
门口传来顾夜白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沈星移转头看去，只见顾夜白端着一个白瓷碗站在床边，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有些凌乱。
“你怎么起来这么早？”沈星移的声音有些沙哑。
顾夜白没回答，径直走到床边坐下，把碗递到他面前：“先喝点粥。”碗里是熬得软烂的小米粥，上面飘着几粒枸杞，热气氤氲着，带着淡淡的米香。
沈星移愣住了。他记得自己的《胃痛喂养公式》里写过，小米粥最适合养胃，可顾夜白连厨房的燃气灶都很少碰，更别说熬粥了。
“我看你昨晚没怎么睡，就想着给你煮点粥。”顾夜白的眼神有些闪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可能有点煮糊了，你将就着喝。”
沈星移接过碗，指尖碰到顾夜白的手，冰凉的——想来是在厨房待了很久，又没穿外套。他低头喝了一口粥，温热的粥滑进喉咙，暖意在胸腔里蔓延开来，连带着低烧带来的寒意都散了些。
“很好喝。”沈星移轻声说。
顾夜白的耳朵瞬间红了，他别过脸，假装整理枕头：“好喝就多喝点。对了，我已经帮你跟导师请假了，今天去医院看看。”
沈星移喝完粥，顾夜白又递来退烧药和温水。看着沈星移吃完药躺下，顾夜白才松了口气，转身去收拾碗筷。
等顾夜白从厨房出来时，发现沈星移正盯着电脑屏幕，手指还在键盘上敲击着——屏幕上是他还没整理完的科研数据。
“你怎么又起来了？”顾夜白快步走过去，把电脑合上，“医生说要多休息，你忘了？”
“还有些数据没整理完，下周就要交了。”沈星移想把电脑拿回来，却被顾夜白按住了手。
“我帮你整理。”顾夜白的语气很坚定，“你告诉我怎么弄就行。”
沈星移愣了愣，看着顾夜白认真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周，顾夜白彻底变成了沈星移的“照料者”。每天早上，他都会提前起床熬粥；白天，他帮沈星移整理科研数据，对着满屏的细胞图谱，他还会小声哼唱着不成调的曲子，说是“给细胞们放松放松”；晚上，他会给沈星移量体温，敷毛巾，直到沈星移睡熟了才回自己房间。
有天晚上，沈星移半夜醒来，发现顾夜白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他的《顾夜白观察日志》，借着床头灯的光翻看。
“你在看什么？”沈星移的声音吓了顾夜白一跳。
顾夜白赶紧把日志合上，有些慌乱地说：“没、没看什么，就是看看你的笔记，学习一下怎么照顾人。”
沈星移看着他泛红的耳朵，心里突然暖暖的。他伸手，轻轻握住顾夜白的手：“辛苦你了。”
顾夜白的手顿了顿，然后反握住沈星移的手，声音很轻：“我们是共生体啊，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一周后，沈星移的低烧终于退了。去医院复查时，医生看着检查报告，笑着说：“恢复得不错，看来这段时间照顾得很周到。”
沈星移转头看向身边的顾夜白，顾夜白正对着他笑，眼里满是温柔。
回家的路上，顾夜白突然说：“对了，我拒绝了欧洲的offer。”
沈星移愣住了：“为什么？那不是你一直想去的学校吗？”
“我的旋律需要你的温度才能完整。”顾夜白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沈星移，“而且，我的胃也只认你的经纬度啊。”
沈星移看着顾夜白，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他伸手，把顾夜白搂进怀里：“那我申请了那边的联合培养，以后，你的胃，我负责到底。”
顾夜白靠在沈星移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的共生关系，又多了一层名为“爱”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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