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2章 合租协议的秘密条款

沈星移第一次走进顾夜白的公寓时，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檀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薄荷味——后来他才知道，那是顾夜白特意在玄关放的香薰，说“能让胃先放松下来”。

公寓是loft结构，楼下是客厅和开放式厨房，楼上隔出两个卧室。顾夜白引他往厨房走时，沈星移的目光先落在了料理台旁的白色置物架上：三层空间整整齐齐摆着不同容量的保温杯，标签上用钢笔写着“45℃温水”“60℃蜂蜜水”“82℃柠檬水”，最底层还放着一小罐未开封的姜糖，包装上贴着便签：“应急用，疼痛≥6级时含服”。

“这些是……”沈星移指尖碰到保温杯壁，温度刚好是温凉不烫的触感。

“之前查过资料，”顾夜白转身时，耳尖有点红，“生物医学系的论文说，不同温度的饮品对胃肠神经的刺激不同。”他没说的是，那些论文都是三年前沈星移发表的，他打印出来订成册子，放在钢琴凳的抽屉里，翻得边角都卷了毛。

两人在餐桌前坐下，顾夜白从书包里拿出两页纸，是打印好的“合租协议”。标题下方没有“甲方乙方”，只写着“共生伙伴：沈星移、顾夜白”。

沈星移逐行看下去，第一条“租金支付方式”就让他愣了愣：“每日早餐（需根据当日身体数据调整）+ 实时胃痛监测服务（含应急干预）”。他抬眼时，正对上顾夜白带着点紧张的目光：“我查过你的课表，早上没课的时候多，而且……”顾夜白按住自己的胃部，声音轻了些，“你做的东西，胃好像更愿意接受。”

协议的补充条款列了三条，前两条和沈星移预想的差不多——佩戴健康手环、疼痛达7级需配合干预，但第三条让他停下了笔：“每月两次共同晚餐，交流‘病情与生活平衡报告’”。

“这一条的重点不是报告，”顾夜白忽然开口，手指在“共同晚餐”四个字上轻轻敲了敲，“是我想知道，你最近有没有按时吃饭。”

沈星移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习惯了把自己的需求藏在“专业”背后，比如用“数据监测”掩盖想多待在顾夜白身边的念头，却没料到对方会用这样温柔的方式，把话题绕回自己身上。他低头修改协议，在第三条后面加了行小字：“补充：晚餐需包含沈星移爱吃的番茄炒蛋”，写完才发现自己的耳尖也热了。

签完字的那天晚上，沈星移回到临时住的酒店，打开手机里刚下载的健康监测APP。登录账号时，系统提示“该设备已绑定其他账号，是否确认关联”。他点下“是”的瞬间，屏幕上跳出近三年的监测数据——从2020年10月17日开始，每天都有记录，备注栏里写着细碎的文字：

“10月17日，雨夜，喝了他递的热茶，疼痛从5级降到2级”

“12月25日，图书馆偶遇，他在看《胃肠神经学》，我假装找乐谱，待了40分钟，胃没疼”

“3月21日，校庆彩排，他路过琴房，我故意弹错音，他停顿了3秒，胃好像更疼了，但很开心”

沈星移看着最后一条记录，是昨天的日期，备注只有一句话：“明天他会来，胃要乖一点”。他指尖划过屏幕，忽然想起白天在顾夜白的卧室门口，瞥见书桌上放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封面上写着“星移观察日记”，和自己包里那个《顾夜白观察日志》，刚好是一对。

凌晨一点，沈星移的手机收到一条新消息，是顾夜白发来的：“手环充电了吗？明天早上7点，我在楼下等你吃早餐——查了天气预报，有点凉，胃怕寒，记得多穿件外套。”

沈星移回复“好”，然后打开文档，在《顾夜白观察日志》的“Day 0”后面补了一行：

“样本G的秘密：他的监测数据，比我的研究更早开始。而我的心动，或许也比自己以为的，要早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