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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寒夜归人

小叔心跳频率:民国陆少的掌控与沉溺

北上的夜班火车像一头漆黑的巨兽,在铁轨上轰隆疾驰,划破浓稠的夜色。车厢内,陆靳寒独自坐在软卧包厢里,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只剩模糊的光斑,映在他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指尖夹着的烟已经燃尽,灰白色的烟蒂积了长长一截,他却浑然未觉。

电话里大哥压抑的怒吼和背景中隐约传来的、笙笙模糊痛苦的呓语,如同冰锥,反复刺穿着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外壳。药物过量。发烧脱水。一直喊他。

每一个词,都让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沉冷的气息在胸腔里翻腾。他预料到笙笙会不安,会不适,甚至可能有些小反复——这在他离开的“必要性”考量之内。但他没料到会如此严重,更没料到兄嫂会如此“果断”地插手,甚至请来了雷克。

雷克。那个古板严谨的德国老头,是霍夫曼的同门,医术无可指摘,但更重要的是,他未必会完全遵循自己设定的“治疗方案”。兄嫂的焦虑,加上一个外来的、有足够分量的医生……变数正在滋生。

车窗玻璃上倒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和镜片后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没有担忧,只有被触犯领地后的冰冷怒意,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即将收回失控所有物的笃定。

火车抵达上海时,天空飘着冰冷的雨丝,天色未明,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铅灰色的湿冷之中。陆靳寒没有惊动任何人,自己叫了车,径直回到陆公馆。雨夜的公馆如同蛰伏的巨兽,只有几扇窗户透出昏黄的光,在雨幕中晕开模糊的光晕。

他推开门,玄关处灯光昏暗,管家披着衣服匆匆迎出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惶和如释重负:“先生!您可回来了!少爷他……”

“人在哪?”陆靳寒打断他,声音比窗外的夜雨更冷,一边脱下被雨水打湿了大衣扔给管家,一边脚步不停。

“在……在楼上,东套,老爷和夫人守着呢。”管家连忙跟上,压低声音,“雷克大夫傍晚又来了一趟,说少爷情况暂时稳住了,但情绪很不稳定,一直……一直要找您。”

东套。陆靳寒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以更快的速度踏上楼梯。很好,趁他不在,直接将人挪到了他们眼皮子底下。他眼底的寒意更浓。

东套客厅的灯亮着,苏蔓疲惫地靠在沙发上,眼圈红肿,显然一夜未眠。陆靳川则站在窗前,背对着门,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沉默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未散尽的焦虑。

听到脚步声,两人同时转过头。苏蔓猛地站起身,脸上交织着担忧、埋怨和一丝看到救星般的期冀:“靳寒!你总算回来了!笙笙他……”

陆靳川缓缓转过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钉在弟弟身上,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克制,只剩下沉重的审视和隐隐的怒火。

陆靳寒对兄嫂的表情视若无睹,他的目光径直穿过客厅,落在虚掩着的卧室房门上。“情况。”他言简意赅,语气是医生面对病患家属时的专业冷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苏蔓被他这态度噎了一下,陆靳川沉声开口:“药物过量引起副作用,高烧,脱水,伴有谵妄。雷克处理过了,烧退了,但人很虚弱,神志时清时糊,一直在找你。”他盯着陆靳寒,“靳寒,你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笙笙身边会存有过量的药物?你所谓的‘治疗方案’,就是让他依赖药物到这种地步?”

陆靳寒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任何治疗方案都可能有副作用,关键在于监控和调整。我离开前交代得很清楚,定时定量。显然,有人没有严格遵守医嘱。”他的视线掠过苏蔓,意有所指,“过度关注和不当干预,本身就是最大的刺激源。”

“你!”苏蔓气急,眼泪又涌了上来,“我们是他的父母!看他病成这样,难道要坐视不管吗?靳寒,你到底把笙笙当什么?一件必须完全按照你心意摆放的物品吗?”

陆靳寒没有回答这个质问,他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尽。“我现在需要查看病人。”他不再看兄嫂,径直走向卧室。

“靳寒!”陆靳川上前一步,拦在门前,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威压,“我们需要谈谈。关于笙笙,关于你……对他的态度。”

陆靳寒停下脚步,终于正眼看向自己的孪生兄长。两张相似的脸上,此刻却写着截然不同的情绪。一个是被触怒的、护犊的威严父亲,一个是冰冷、掌控一切的“所有者”。

“大哥,”陆靳寒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敲打在凝滞的空气里,“我是医生。我知道怎样对笙笙最好。你们离开了十年,现在突然回来,想扮演父母的角色,我可以理解。但请你们明白,你们所谓的‘关心’,很可能正在摧毁我花了十年时间才为他建立起来的、脆弱的平衡。”

他的目光扫过兄长紧绷的脸,和嫂子苍白的面容:“如果你们真的为他好,现在,让开。”

最后两个字,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冰冷力量。陆靳川的手在身侧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死死盯着弟弟的眼睛,试图从那片冰封的深潭里看出哪怕一丝动摇或愧疚,但他只看到了不容置喙的决绝和深不见底的幽暗。

最终,在妻子带着哭腔的“靳川……”的呼唤中,陆靳川极其缓慢地、极其沉重地,侧身让开了通往卧室的路。这不是屈服,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愤怒与无力感的暂时退让。他看出来了,在关于陆念笙的问题上,他的弟弟已经偏执到了可怕的地步,任何硬碰硬,都可能直接伤害到此刻脆弱不堪的儿子。

陆靳寒不再看他们,推门而入,反手将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和声音。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壁灯。陆念笙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却依旧在微微发抖。他的脸颊还带着高烧退去后的不正常潮红,嘴唇干裂,眉头紧蹙,即使在昏睡中,也显得极其不安。雷克留下的点滴架还在床边,药水已经输完,针头拔掉了,只留手背上贴着一小块白色胶布。

陆靳寒走到床边,脚步悄无声息。他先是伸手探了探陆念笙的额头,热度已经退了,但触手一片冰凉冷汗。他掀开被子一角,手指搭上少年纤细脆弱的腕脉。脉搏快而浅,紊乱无力,是典型的极度虚弱和惊悸未平之象。

似乎是感觉到了熟悉的触碰和气息,昏睡中的陆念笙睫毛剧烈地颤抖起来,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模糊的、带着哭腔的呓语:“小叔……小叔……别走……我听话……别丢下我……”

一声声,破碎不堪,像受伤幼兽的哀鸣,扎进陆靳寒冰封的心湖,激起一圈圈细微却不容忽视的涟漪。他俯下身,靠近那张苍白脆弱的脸,能清晰地看到少年眼角未干的泪痕,和因为噩梦而急促起伏的胸口。

“我在这里。”他低声说,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柔和,与方才门外的冰冷判若两人。他伸出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拭去陆念笙眼角的湿意,然后,那只手缓缓下移,抚上少年汗湿的脖颈,感受着那下面脆弱跳动的脉搏,再往下,隔着薄薄的睡衣,按在了他单薄胸膛下,那颗正在微弱而慌乱跳动的心脏位置。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一种稳定而强大的力量,仿佛要将自己的心跳,强行灌注到那具濒临崩溃的身体里去。

似乎是这熟悉的体温和触碰带来了某种安心的信号,陆念笙的颤抖渐渐平复了一些,紧蹙的眉头也略微舒展,嘴里含糊的呓语低了下去,转为不安的喘息。

陆靳寒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尊守护(或者说禁锢)着珍宝的雕像。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挺拔而沉默的侧影,和床上少年脆弱不堪的轮廓。

门外,隐约传来苏蔓压抑的啜泣和陆靳川沉重的踱步声。

门内,只有陆念笙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和陆靳寒几不可闻的、落在少年发间的低语:

“睡吧。我回来了。”

“再也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谁也不能。”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令人心悸的占有和偏执。

窗外,夜雨未停,敲打着玻璃,发出单调而冰冷的声响。这漫长的一夜还未过去,而陆公馆内无声的战争,已然随着男主人的归来,进入了更加晦暗、也更加危险的篇章。

陆靳寒的归来,并未带来安宁,而是像一颗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压抑已久的矛盾。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名义,动摇他对陆念笙的所有权。而刚刚经历了一场身心崩溃的陆念笙,在意识模糊的边缘,只会本能地朝着那唯一熟悉的热源靠近,将自己更深地送入那早已为他编织好的、温柔的罗网之中。

(第十四章 寒夜归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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