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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掌心的鸟

小叔心跳频率:民国陆少的掌控与沉溺

卧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病后特有的萎靡气息。陆靳寒维持着俯身的姿势许久,直到掌心下那微弱紊乱的心跳,在他恒定的体温和无声的压迫下,渐渐趋于一个相对平稳的、依赖着他存在的节拍。

陆念笙的呼吸变得悠长了些,但并未真正沉睡,更像是一种精疲力尽后的昏沉。他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下眼睑,偶尔颤动一下,泄露着梦境的不安。陆靳寒的手指依旧按在他心口,感受着那生命的搏动与自己脉搏隐隐的呼应,仿佛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且绝不容许再次脱离掌控的珍宝。

他这才缓缓直起身,动作轻缓,没有惊动床上的人。他走到一旁,就着昏暗的灯光,快速而仔细地检查了雷克留下的病历记录和用药单。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舒展开,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雷克的处置中规中矩,退烧、补液、调整镇静剂用量,符合标准流程,却也仅仅是标准流程。他这位德国同行,显然只看到了生理层面的“药物过量”,却未必理解——或者说,不愿去理解——这过量背后,那根深蒂固的、病理性依赖的弦,是如何在失去安全感来源后骤然崩断的。

而这,正是陆靳寒需要的。

他需要陆念笙的崩溃,需要他亲自品尝“失去”的恐惧和痛苦,需要那根弦断裂时发出的凄厉声响,来反复印证和加固他们之间牢不可破的“联结”。兄嫂的干预,雷克的介入,不过是这场“治疗”中,一点预料之内却令人不悦的杂音。现在,杂音需要被清除,秩序需要被重建。

他从随身携带的医生提包中——即使在连夜赶回的仓促中,这东西也从未离身——取出自己的听诊器、血压计和一小瓶淡蓝色的药剂。他重新净手,戴上手套,动作精准而冷静,如同准备一场精密的手术。

先测体温,再量血压,最后将听诊器冰凉的听头贴上少年单薄的胸膛。陆念笙在昏沉中瑟缩了一下,嘴唇无意识地翕动,似乎在抗拒这熟悉的、却总带着审视意味的触碰。陆靳寒的手稳稳地按住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别动。”

两个字,陆念笙便真的不动了,只是眉心蹙得更紧,仿佛连在混沌的梦境里,也被这声音所慑服。

听诊器里传来心脏的跳动,比方才平稳了许多,但仍有些许不规则的早搏,像受惊后小鸟慌乱的扑翅。陆靳寒静静听着,镜片后的目光专注而幽深,仿佛在解读只有他能懂的密语。片刻,他收起听诊器,拿起那瓶淡蓝色的药剂,用极细的针管抽取了精确的剂量。

这不是雷克开的药。这是陆靳寒自己根据霍夫曼博士的方案和陆念笙的实际情况,私下改良过的配方,效果更强,依赖性……也更隐蔽。他撩开陆念笙的衣袖,露出苍白纤细、布满新旧针孔和胶布痕迹的手臂,找到一处相对完好的静脉,消毒,进针,推送药液。动作行云流水,冷静得近乎残酷。

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陆念笙发出一声细微的、梦呓般的呜咽,身体轻轻抽搐了一下。陆靳寒立刻用空着的那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力量不大,却带着绝对的压制。“很快就好了。”他低声说,语气近乎温柔,眼神却依旧平静无波,“睡吧,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药效发作得很快。陆念笙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眉心的褶皱被抚平,呼吸变得均匀而深沉,真正陷入了药物强制带来的、无梦的沉睡。只是他的手指,依旧无意识地紧紧攥着陆靳寒白衬衫的袖口一角,仿佛那是汪洋中唯一的浮木。

陆靳寒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攥着。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保持着那个被依赖的姿势,目光沉沉地落在少年沉睡的脸上。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天边泛起一层惨淡的灰白,黎明即将到来,却驱不散这间卧室里凝固的、令人窒息的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极轻的敲门声,以及苏蔓压低的、带着哽咽的询问:“靳寒?笙笙……怎么样了?”

陆靳寒的目光从陆念笙脸上移开,看向紧闭的房门,眼神在瞬间恢复了惯常的冰冷与疏离。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将陆念笙紧攥着他袖口的手轻轻掰开,放入被中掖好。然后起身,整理了一下微微褶皱的衬衫袖口,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苏蔓和陆靳川都站在门外,显然也是一夜未眠。苏蔓眼睛红肿,满脸焦灼;陆靳川面色沉郁,眼神锐利地审视着弟弟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暂时稳定了。”陆靳寒的语气恢复了医生的职业性平静,侧身让开一点空间,示意他们可以看一眼,但仅止于门口,“用了药,睡下了。需要绝对静养。”

苏蔓急切地踮脚往里看,看到儿子似乎安稳睡着的侧脸,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眼泪又涌了上来:“谢天谢地……他……他还好吗?还会不会……”

“药物代谢需要时间,情绪平复更需要。”陆靳寒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是关键。我会留在这里观察。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进来打扰。”他的目光扫过兄嫂,“包括你们。”

陆靳川的眉头狠狠拧起:“靳寒,我们是他的父母!”

“我知道。”陆靳寒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毫无波澜,“但你们此刻的存在,对他而言,就是最大的刺激源和不稳定因素。他潜意识里将你们的回归与他安全感核心的‘离开’(指向他自己)错误地关联了起来,这才导致了这次严重的应激反应。要想他彻底恢复,你们必须保持距离,直到他重新建立稳定的心理评估。”

他用一套严谨的、似是而非的心理学术语,将兄嫂的关心和存在,定义成了“致病因素”。苏蔓的脸色瞬间煞白,摇摇欲坠。陆靳川胸膛起伏,额角青筋跳动,显然在极力压抑怒火。

“你这是诡辩!”陆靳川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这是医学建议,大哥。”陆靳寒的声音冷了下去,“你们可以选择不信,但后果,由笙笙承担。你们希望看到他再次崩溃,甚至出现更严重的后果吗?”

最后一句,轻飘飘的,却像最沉重的枷锁,瞬间压垮了苏蔓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她捂住嘴,无声地流泪,求助般地看向丈夫。

陆靳川死死地盯着弟弟,那双在战场上淬炼出的、能看透生死和虚妄的眼睛,此刻却第一次感到了深切的无力。他看穿了陆靳寒话语里的控制和私心,但他无法拿儿子的健康去赌。笙笙苍白脆弱的脸,昏睡中不安的呓语,像最锋利的矛,刺穿了他所有的强硬。

“好。”良久,陆靳川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声音嘶哑,“我们听你的。但是靳寒,”他上前一步,目光如炬,紧紧锁住陆靳寒的眼睛,“你最好记住,笙笙是我陆靳川的儿子。如果让我发现,你的‘治疗’,有丝毫损害到他,我不管你是谁,是什么医生,我都不会放过你。”

这是警告,也是身为父亲最后的、无力的底线。

陆靳寒神色不变,只是微微颔首:“我是医生,我的职责是治愈病人。大哥多虑了。”他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姿态优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送客意味。

陆靳川深深吸了口气,揽住几乎虚脱的妻子,最后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儿子,转身,步伐沉重地离开了。

门,再次在陆靳寒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卧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陆靳寒走回床边,低头看着陆念笙沉睡的容颜。少年因为药物作用,脸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脆弱的平静,嘴唇恢复了少许血色,但依旧显得格外孱弱。

他伸出手,指背轻轻拂过陆念笙温热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怜惜的温柔。然后,他的指尖下滑,落到少年纤细脆弱的脖颈,感受着那平稳下来的脉搏,又移到单薄的胸膛,那里,心脏在他的“治疗”下,正按照他设定的节拍,安稳地跳动。

“你看,”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得见,又仿佛是说给沉睡中的人听,“只有我知道你需要什么。只有我能让你平静下来。离开我,你就会像离水的鱼,像断翅的鸟,像今天这样,痛苦,崩溃,奄奄一息。”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仿佛在丈量掌中这件“珍宝”的脆弱程度。

“所以,乖一点,笙笙。留在我为你打造的世界里,这里最安全,最舒适。把你的心跳,你的呼吸,你的全部,都交给我来保管。”

“外面的风雨,人心的叵测,甚至……所谓的血脉亲情,都不适合你。你只需要我,就够了。”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低回,像情人间的呢喃,又像魔鬼的诅咒。阳光终于穿透云层,吝啬地洒进一丝光亮,落在陆念笙沉睡的脸上,却照不进陆靳寒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幽暗。

床上的人无知无觉,沉溺在药物带来的深沉睡眠中,仿佛一只被精心修复后、重新放回丝绒衬垫上的珍贵瓷器,或者,一只被暂时安抚、收拢了羽翼的鸟。

而握着锁链的人,正站在笼边,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思考着如何将这道裂痕,修补得更加完美无缺,如何将这只受惊的鸟,驯养得再也生不出飞离的念头。

门外的世界,父母在担忧、愤怒与无力中煎熬;门内的世界,掌控者正用他最擅长的方式,温柔而坚定地,将脱轨的一切,重新纳入他的轨道。

黎明的光线,并未带来希望,只是照亮了这温柔囚笼,更加精致的轮廓。

(第十五章 掌心的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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