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声的“助攻”计划

顾声觉得自己最近快成了哥哥和莫医生之间的“空气联络员”。

一边是顾明轩对着钢琴发呆时，指尖无意识敲出的旋律越来越温柔，乐谱上“致青磁”三个字写得愈发认真；另一边是莫青成偶尔会通过莫悄悄打听“顾明轩最近在忙什么”，甚至会主动问起“他新写的曲子录好没”。

这俩人，明明心里都揣着点什么，偏生要装得云淡风轻。顾声看着着急，索性拉上莫悄悄，在咖啡馆的角落里密谋了一场“助攻计划”。

“你看啊，”顾声拿着笔在笔记本上画圈圈，“我哥最近在写一首关于游戏的主题曲，古风仙侠类的，正好缺个游戏体验搭子。莫医生不是也玩那款《云深不知处》吗？这不就是现成的理由？”

莫悄悄搅着杯子里的拿铁，笑得一脸了然：“你是想让他们组队打副本？”

“不止！”顾声眼睛一亮，“下周末有个《云深不知处》的线下嘉年华，我已经托人弄到了三张票，就说我临时有事去不了，让我哥陪莫医生去。到时候人多热闹，气氛一到位，什么话不好说？”

莫悄悄挑眉：“你确定你哥会答应？他平时不是不爱凑热闹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顾声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我哥对那游戏的剧情执念可深了，尤其是最后那个隐藏结局，他念叨了好久。我只要说‘莫医生好像知道怎么触发隐藏结局’，他保准上钩。”

计划敲定，顾声当天晚上就给顾明轩发了消息，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哥！我弄到《云深不知处》嘉年华的票了，本来想跟你一起去的，结果公司临时要加班，哭唧唧……”

顾明轩很快回复：“加班要紧，票可以转出去。”

“转什么转啊！”顾声立刻回过去，“我听悄悄姐说，莫医生也玩这个游戏呢！你问问他要不要去？正好你们可以组队打打现场的体验版，听说有隐藏关卡！”

消息发出去，顾明轩那边沉默了五分钟。顾声抱着手机，心脏怦怦直跳，生怕哥哥看出破绽。

终于，顾明轩回了个“好，我问问他”。

顾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赶紧给莫悄悄发消息：“搞定一半！接下来看你的了！”

莫悄悄那边效率更高，没过半小时就回了信：“青磁说有空，让你哥直接联系他。”

顾声看着屏幕，笑得像只偷到糖的狐狸。第一步，成了。

另一边，顾明轩握着手机，指尖在“莫青成”的对话框上悬了半天。他确实对嘉年华的隐藏关卡很感兴趣，可一想到要单独和莫青成去那种热闹的场合，心跳就忍不住加速。

他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只发了一句：“顾声说有嘉年华的票，她去不了，你有空吗？”

莫青成的回复来得很快：“有，几点？”

简洁明了，没多余的话，却让顾明轩松了口气。他回复了时间地点，放下手机时，才发现手心竟有点汗。

嘉年华当天，顾明轩特意提前到了会场门口。莫青成已经在了，穿着简单的黑色连帽衫，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人太多，怕被认出来。”看到顾明轩的目光，他指了指自己的口罩，解释道。作为“锖青磁”，他在配音圈的人气可不低，被围住就麻烦了。

顾明轩点点头，忽然觉得这样的莫青成有点可爱，像个怕被发现的小孩。

会场里果然人山人海，到处都是穿着游戏角色服装的玩家，背景音乐是游戏里的经典旋律，热闹得让人有点晕头转向。顾明轩平时很少来这种地方，走了没几步就有点找不着北。

“跟着我。”莫青成很自然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这边人多，别被挤散了。”

他的指尖微凉，碰到皮肤时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顾明轩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跟上他的脚步，视线落在他被帽檐遮住的侧脸，心里有点发烫。

莫青成对会场很熟，带着他避开拥挤的人群，直奔体验区。“隐藏关卡在最里面，先去拿号。”他一边走一边说，语气熟稔得像来过很多次。

“你经常参加这种活动？”顾明轩好奇地问。

“以前偶尔会来，以玩家的身份。”莫青成笑了笑，“配音圈也有不少人玩这个，有时会组队。”

他们在体验区拿到了号码，离轮到他们还有段时间。莫青成提议去周边区逛逛，顾明轩没意见。

周边区摆满了游戏角色的手办、海报和各种小物件。顾明轩在一个印有游戏主角的徽章前停住了脚步，那主角的台词正是他之前给莫青成的动画脚本里写的——“山月不知心底事”。

“喜欢这个？”莫青成注意到他的目光。

“嗯，觉得这句台词很有意思。”顾明轩拿起徽章看了看。

“那就买下来。”莫青成说着，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扫码付了钱。

“哎，我自己来就行。”顾明轩连忙想抢着付钱，却被莫青成按住了手。

“就当……谢你上次的配乐。”他的声音隔着口罩传来，有点闷，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顾明轩看着他，最终还是把那句“谢谢”咽了回去，把徽章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那小小的金属徽章，仿佛带着莫青成指尖的温度，沉甸甸的。

轮到他们体验隐藏关卡时，顾明轩才发现，莫青成说“知道怎么触发隐藏结局”根本不是吹牛。他操作的角色走位精准，技能释放时机恰到好处，连NPC的隐藏对话都了如指掌。

“你怎么知道这里要选‘再等等’？”顾明轩看着屏幕上突然出现的新剧情，惊讶地问。

“之前查过攻略，猜的。”莫青成的嘴角扬了扬，眼睛里闪着自信的光。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负责输出，一个负责辅助，很快就打通了关卡，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隐藏结局——主角最终等到了心上人，两人并肩看遍江南春水，山月为证，星河为盟。

动画结束时，会场里响起一阵欢呼。顾明轩看着屏幕上相拥的两人，心里忽然有点感慨。

“其实……”他转头想对莫青成说点什么，却发现对方正看着他，口罩下的目光温柔得像水，“这个结局，比我想象中好。”

莫青成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嗯，等待总会有结果的。”

走出会场时，天色已经暗了。晚风吹散了白天的燥热，也吹落了莫青成的口罩。他的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晰，嘴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

“今天谢谢你。”顾明轩说，“玩得很开心。”

“我也是。”莫青成看着他，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到他面前，“这个，送你。”

是一个小小的钥匙扣，上面挂着游戏里的两只灵宠，一白一黑，亲昵地靠在一起。

“刚才看到的，觉得很配我们今天的角色。”莫青成的声音有点不自然，耳尖微微泛红。

顾明轩接过钥匙扣，指尖碰到他的手指，两人像触电般缩回了手。他看着那两只依偎的灵宠，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谢谢。”他轻声说。

回到家，顾明轩把那个灵宠钥匙扣挂在了自己的背包上，又把那枚“山月不知心底事”的徽章别在了录音棚的墙上。做完这一切，他才发现手机里有顾声发来的消息：“哥，助攻计划第一步成功！接下来就看你的啦！”

顾明轩看着屏幕，无奈地笑了笑。这个妹妹，真是为他操碎了心。

他走到钢琴前，翻开《致青磁》的乐谱，指尖落在琴键上。这一次，旋律里多了几分热闹的嘉年华气息，也多了些路灯下的温柔。

他知道，顾声的“助攻”只是催化剂，真正让心意发酵的，是那些并肩走过的拥挤人潮，是那些配合默契的游戏瞬间，是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小心翼翼的温柔。

而这场由“助攻”开始的旅程，才刚刚走到最心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