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房间

酒足饭饱后，聂怀桑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瘫在椅上感叹：“这顿饭吃得也太舒坦了！就是不知道晚上住哪儿，这小院看着不大，该不会房间不够吧？”

孟瑶刚收拾完碗筷，闻言温和道：“我刚才看过了，院子里就两间厢房，每间能住两人，还有一张软榻能凑活一人。”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了愣。聂怀桑率先叫起来：“啊？就两间？那咱们六个人怎么分啊？”

江厌离沉吟片刻，柔声道：“我自然是和眠眠住一间，剩下的四位公子得商量着分配。”

苏眠棠点头附和：“对呀，我跟阿离姐姐住正好，还能聊悄悄话呢！”

剩下四个少年面面相觑。魏无羡眼睛一转，立刻凑到苏眠棠身边，语气带着点小算计：“糖糖，那我住你们隔壁怎么样？万一晚上有什么动静，我也好照应你！”

江澄立刻瞪了他一眼：“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要你照应？我看你是想趁机偷懒蹭住！”

“我才没有！”魏无羡反驳道，“总比某些人嘴硬心软强，刚才不知道是谁盯着糖糖的鱼看了半天！”

“你胡说八道什么！”江澄脸颊一红，伸手就要去推魏无羡，两人顿时闹作一团。

聂怀桑摇着扇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哎哎哎，别打别打！咱们好好商量嘛！我觉得吧，要么两人一间，剩下两人挤挤软榻？”

孟瑶适时开口，语气依旧温和：“不如这样，我和怀桑住一间，魏公子和江公子住另一间？软榻可以铺在你们房间，谁想睡都可以。”

魏无羡立刻反对：“不行不行！我才不要和江澄住一起，他晚上睡觉肯定磨牙打呼！”

“你才磨牙打呼！”江澄气得跳脚，“要住我也和阿瑶住，至少他安静！”

孟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没接话。苏眠棠看着他们吵来吵去，忍不住笑出声：“好啦好啦，别吵了！要不这样，阿瑶和怀桑住一间，魏无羡和晚吟住一间，软榻放在他们房间，要是有人不想挤，也可以睡软榻呀！”

她话音刚落，聂怀桑立刻举手赞成：“我同意！我跟阿瑶住，正好听他讲些江湖趣事！”

魏无羡还想反驳，却见苏眠棠瞪了他一眼：“就这么定了！你跟晚吟从小一起长大，住一间怎么了？不许再闹了！”

魏无羡见她态度坚决，只好不甘心地应下来：“好吧好吧，听你的！不过江澄，你晚上可不许抢我被子！”

“谁要抢你被子！你别半夜踹我就行！”江澄没好气地回怼。

分配方案就这么定了下来。江厌离拉着苏眠棠进了东厢房，两人洗漱过后，并肩坐在床沿，聊着这两年的点点滴滴。江厌离细细叮嘱她听学期间要注意的事项，从饮食起居到蓝氏规矩，说得面面俱到，满眼都是疼爱。

西厢房这边，孟瑶和聂怀桑已经铺好了床。聂怀桑凑在窗边，看着对面房间的烛火，笑着打趣：“阿瑶，你说魏无羡和江澄今晚能安静下来吗？我看他们俩迟早得打起来！”

孟瑶正整理着衣物，闻言淡淡一笑：“他们俩从小吵到大，早就习惯了。倒是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去云深不知处。”

另一间厢房里，魏无羡和江澄果然还在拌嘴。魏无羡故意占了大半张床，江澄气得咬牙：“魏无羡！你往那边挪挪！想占满整张床吗？”

“谁让你刚才跟我抢糖糖夹的鱼！”魏无羡哼了一声，却还是往旁边挪了挪，“说真的，江澄，你是不是也觉得糖糖越来越好看了？”

江澄脸颊一热，立刻否认：“谁、谁觉得了！也就一般般吧！”

“还嘴硬！”魏无羡嗤笑一声，眼底却带着认真，“我告诉你，糖糖是我见过最好看、最温柔的姑娘，我以后一定要娶她！”

江澄心里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看着魏无羡一脸憧憬的模样，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转身背对着他：“你少做梦了！糖糖那么优秀，怎么会看上你！”

魏无羡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我不管，我就是要娶她！等听学结束，我就跟江叔叔说，让他去糖糖家提亲！”

江澄没再说话，只是攥紧了被子，心里乱糟糟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烦躁，只是一想到魏无羡要娶苏眠棠，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夜色渐深，小院里的烛火渐渐熄灭。东厢房里，苏眠棠已经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西厢房的两间屋里，孟瑶和聂怀桑早已安睡，而魏无羡和江澄却各自睁着眼睛，望着屋顶，心思各异。

窗外的河水依旧潺潺流淌，雾气渐浓，温柔地笼罩着整个小院。少年少女们的心事，就像这夜色里的星光，清澈而明亮，藏着纯粹的欢喜与懵懂的悸动。明天，他们就要踏上前往云深不知处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