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主动向太后提及了对林清羽的欣赏。
太后闻言,眼中顿时放出光彩,连日来的忧虑似乎消散了大半。“瑾儿,你说的可是林丞相家的那位公子?哀家那日也注意到了,生得一副好模样,气度也沉静,不像那些轻浮子弟。他的答卷,哀家后来也看了,确实有见地,不是死读书之人。林丞相家风清正,在朝中素来中立谨慎,不结党营私,是个妥帖的人家。”
见上官瑾神色平静,并无抗拒之意,太后心中更定,拉着她的手道:“你若是觉得他还算合眼缘,哀家便与你父皇说,召林丞相来商议。若能赶在正月初一之前将婚事定下,也是双喜临门,去去这一年的晦气。”
上官瑾垂下眼帘,轻轻“嗯”了一声:“但凭皇祖母和父皇做主。”
太后动作极快,次日便请了皇上来慈宁宫,又将林丞相召入宫中。御书房内,君臣一番密谈,气氛融洽。皇上对林清羽的才学也有所耳闻,对林家一贯的谨守臣道、不涉党争更是满意。这桩婚事,既能安抚近日因择婿风波而有些浮动的人心,又能将瑾儿嫁入一个安稳的家族,更可借此稍稍平衡朝中因沈御而过于倾斜的权势格局,可谓一举多得。
林丞相自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他深知自家虽为丞相,但近年来在朝中如履薄冰,保持中立虽暂时安全,却也易被边缘化。若能尚公主,尤其是最得宠的十三公主,无疑是给林家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地位将更加稳固。他当即表态,必当尽心竭力,不负皇恩,善待公主。
婚事初步议定,只待钦天监择取吉日,行纳彩、问名等六礼。太后为显隆重恩宠,特意嘱咐,一应礼仪规制,皆按最高规格操办,务求隆重喜庆。
消息虽未正式公告,但宫中和丞相府这样的动静,如何瞒得过人?林府当晚便设了家宴,虽未大肆张扬,但往来祝贺的亲朋好友、同僚故旧亦不在少数。府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恭喜林相!贺喜林相!令郎才貌双全,得尚公主,实乃天作之合,满门荣耀啊!”
“清羽公子人中龙凤,与十三公主正是佳偶天成!”
“林府从此便是皇亲国戚,地位愈加显赫,可喜可贺!”
恭维声、祝贺声不绝于耳。林丞相满面红光,一一应酬,心中那块悬了许久的石头,终于落地。有了公主这门姻亲,无论将来朝局如何变幻,林家至少可保无虞了。
而在喧闹的宴席之外,林清羽独自立于自己院中的梅树下。月色清冷,梅花幽香。他脸上并无太多即将成为驸马的欣喜或激动,依旧是一片清淡的平静,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他只是静静地望着枝头寒梅,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双漂亮得过分的眼眸里,映着月色与花影,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