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夏捏着手机站在“云顶小区”3栋楼下时，苏毒舌的电动车正“吱呀”一声停在她身边，车筐里堆着折叠浴盆、宠物专用沐浴露和两条超大号吸水浴巾，边角还露着半瓶宠物护毛素。那是上周帮客户给猫咪做护理剩下的，苏毒舌当时嫌占地方要扔，被林小夏硬塞进了工具包。
“客户说狗叫煤球，柯基，八个月大，”林小夏低头核对订单信息，指尖划过“洗澡极度不配合”的备注，抬头冲苏毒舌笑，“可能得费点劲。”
苏毒舌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挑眉嗤笑：“再费劲能比上次那只把吹风机咬坏的哈士奇难搞？我先说好，抓狗归你，我负责递东西，别想拉我下水。”他穿着件浅灰色连帽卫衣，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上简单的黑色手链，语气里满是嫌弃，却还是弯腰拎起了车筐里的大半工具。
客户是个刚毕业的女生，开门时脸上带着歉意，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哒哒”声，紧接着一团棕白相间的小东西就冲了出来。短腿、圆屁股、耳朵支棱得像两片树叶，正是柯基煤球。它显然对陌生人充满好奇，围着林小夏的脚踝转了两圈，鼻子嗅了嗅，突然往后一缩，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惕声，转而扑向苏毒舌的裤脚，张嘴就想咬。
“煤球！别闹！”女生连忙弯腰去抱，却被煤球灵活地躲开，小家伙借着短腿的优势窜来窜去，客厅的沙发垫被它扒拉得歪歪斜斜，还顺带踩脏了茶几上的纸巾盒。
苏毒舌猛地往后跳了一步，眉头拧成疙瘩，抬脚轻轻踢了踢空气：“喂，短腿柯基，别把口水蹭我裤子上。这可是我新买的。”
林小夏忍着笑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提前准备的宠物零食，摊开手掌轻声哄：“煤球过来，吃好吃的啦。”她的声音软软的，指尖轻轻晃了晃，煤球犹豫了几秒，终于抵不住零食的诱惑，颠颠地跑过来，小心翼翼地叼走了她掌心的肉干，尾巴微微耷拉着，却还是警惕地盯着苏毒舌。
“实在不好意思，”女生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领着两人往浴室走，“煤球从三个月大带回家就不喜欢洗澡，上次我自己给它洗，它挣扎着把浴室弄得全是水，我还被它抓伤了胳膊。”她指着浴室门，里面是个不算宽敞的空间，洗手池旁放着一个塑料盆，地面铺着防滑垫，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
苏毒舌探头看了眼浴室，撇了撇嘴：“空间这么小，等会儿这短腿一扑腾，咱们俩估计都得湿透。”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折叠浴盆打开放在淋浴喷头下，拧开热水调试温度，指尖时不时碰一下水流，确认水温刚好不烫也不凉，才朝林小夏点头：“水温差不多了，把它抱进来吧。”
林小夏点点头，再次拿起零食引诱煤球，趁它低头吃东西的瞬间，轻轻环住它的肚子把它抱了起来。煤球猝不及防地叫了一声，四肢拼命挣扎，小短腿蹬来蹬去，爪子差点挠到林小夏的胳膊。“乖，煤球不怕，我们就洗个澡，很快就好啦。”林小夏紧紧抱着它，快步走进浴室，苏毒舌连忙伸手扶住浴盆，让她把煤球轻轻放进水里。
刚碰到水的瞬间，煤球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往上一蹿，身体使劲扭动，“汪汪”叫得撕心裂肺。它的短腿在浴盆里乱蹬，溅起的水花“噼里啪啦”地打在浴室墙壁上，地面瞬间就湿了一片，连林小夏的袖口和裤脚都被溅得湿透，冰凉的水贴在皮肤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按住它的身体！别让它窜出来！”苏毒舌连忙伸手按住煤球的后背，却没料到煤球力气大得惊人，猛地一甩头，水花直接溅了他一脸，连头发都湿了几缕，水珠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滴，落在卫衣上，晕开一大片深色的水渍。
“靠！”苏毒舌抹了把脸上的水，眼神里带着点无奈，“这短腿看着小，力气倒不小。林小夏，你按住它的前爪，我来固定它的后半身！”
林小夏连忙伸手按住煤球的前爪，指尖紧紧扣着它的爪子，避免被它抓伤。煤球挣扎得更厉害了，身体使劲往上拱，肚子露出水面，小尾巴甩来甩去，把水溅得两人满身都是。浴室里到处都是煤球的叫声和水花飞溅的声音，地面的水越来越多，甚至顺着门缝流到了客厅里。
“煤球，别闹了，听话好不好？”林小夏一边用力按住它，一边轻声安抚，声音里带着点喘息。她的头发已经湿了大半，贴在脸颊和脖颈上，额前的碎发滴着水，视线都有些模糊。苏毒舌则咬着牙，一只手按住煤球的后背，另一只手抓住它的后爪，试图让它安静下来，可煤球像是铁了心要挣脱，四肢蹬得更欢了，甚至一口咬住了苏毒舌的手腕。
“嘶”苏毒舌倒吸一口凉气，却没有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按住煤球，“你这破狗，还敢咬人？等会儿洗完澡看我不收拾你！”他嘴上恶狠狠地吐槽，动作却下意识地放轻了些，生怕真的弄疼了煤球，只是手腕被咬住的地方传来一阵钝痛，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林小夏看到苏毒舌被咬住，心里一紧，连忙伸手去掰煤球的嘴：“煤球，松开，别咬哥哥！”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煤球的嘴角，煤球犹豫了一下，终于松开了嘴，却还是“呜呜”地叫着，挣扎的力度稍微小了点。
“你没事吧？”林小夏连忙看向苏毒舌的手腕，只见上面留下了几个浅浅的牙印，幸好没有破皮。苏毒蛇摇了摇头，抹了把脸上的水，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却又藏着点无奈：“没事，这破狗也就这点本事。快，趁它力气小了，赶紧打沐浴露。”
林小夏点点头，连忙拿起宠物专用沐浴露，挤了适量在手心，搓出泡沫后轻轻抹在煤球的身上。煤球的毛很短，却很浓密，泡沫很快就覆盖了它的全身，像穿了一件白色的小棉袄。它还是有点不老实，时不时扭动一下身体，却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拼命挣扎，只是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委屈声。
“先洗它的爪子，这里最脏了。”苏毒蛇一边按住煤球的身体，一边提醒林小夏。林小夏会意，指尖轻轻揉搓着煤球的小短爪，把缝隙里的泥垢都清理干净。煤球的爪子软软的，掌心带着点温热，被揉搓的时候，它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反抗，反而轻轻往林小夏的手边靠了靠。
“你看，它其实也不是很抗拒嘛。”林小夏笑着看向苏毒蛇，眼里带着点欣慰。苏毒蛇撇了撇嘴，却没有反驳，只是伸手帮林小夏把煤球背上的泡沫搓均匀：“也就你有耐心，换做别人，早把它扔出去了。”话虽这么说，他的动作却很轻柔，指尖轻轻划过煤球的后背，避免弄疼它。
两人分工合作，林小夏负责清洗煤球的头部和前半身，苏毒舌则负责后半身和尾巴。煤球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只是乖乖地趴在浴盆里，任由两人揉搓着身体，偶尔甩一下尾巴，溅起几朵小小的水花。阳光透过浴室的窗户照进来，落在泡沫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原本混乱的浴室里，竟多了几分温馨。
就在这时，煤球突然抬起头，朝着门口“汪汪”叫了两声，然后猛地往上一蹿。原来是客户担心煤球，悄悄站在门口偷看。这一下猝不及防，林小夏和苏毒舌都没按住它，煤球直接从浴盆里跳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甩着身上的水就往浴室外面跑。
“煤球！别跑！”林小夏和苏毒蛇同时喊了一声，连忙追了出去。煤球跑得很快，短腿在客厅里“哒哒”地跑着，身上的水甩得满地都是，沙发、地毯、茶几上都溅上了水珠。客户吓得连忙躲开，生怕被它撞到。
苏毒蛇眼疾手快，猛地往前一跃，伸手抓住了煤球的尾巴。煤球被抓住后，拼命挣扎，身体使劲扭动，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林小夏连忙跑过去，用浴巾轻轻裹住煤球的身体，把它抱了起来：“乖，煤球，我们还没洗完澡呢，不能跑哦。”
煤球委屈地“呜呜”叫着，脑袋往林小夏的怀里蹭了蹭，像是在撒娇。苏毒舌喘着气，伸手擦了把脸上的汗，语气里带着点无奈：“这破狗，真是精力旺盛，看来不把它累趴下，它是不会老实的。”
两人再次把煤球抱进浴室，这次苏毒舌直接坐在了地上，双腿夹住煤球的身体，让它无法再挣扎。林小夏则快速拿起淋浴喷头，对着煤球的身体冲洗起来，泡沫顺着水流往下淌，很快就被冲得干干净净。煤球被夹住后，动弹不得，只能乖乖地趴在浴盆里，任由林小夏冲洗，只是偶尔发出一两声委屈的叫声。
冲洗完之后，林小夏拿起吸水浴巾，轻轻裹住煤球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把它抱了起来，然后用浴巾轻轻擦拭着它的毛发。苏毒舌则站起身，伸手关掉淋浴喷头，看着满地的水渍和墙上的泡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等会儿还得收拾这烂摊子，今天算是白穿这身衣服了。”
林小夏抱着煤球，笑着看向他：“辛苦你啦，苏毒舌。等会儿收拾完，我请你喝奶茶。”
苏毒舌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却还是嘴硬道：“喝奶茶就想打发我？至少得加份珍珠，超大份的。”
“好，没问题，超大份珍珠奶茶，管够。”林小夏笑着点头，低头继续擦拭煤球的毛发。煤球被擦得暖暖的，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脑袋靠在林小夏的怀里，尾巴轻轻晃了晃，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调皮和抗拒。
等把煤球的毛发擦干，两人又帮它吹了毛。这次煤球乖了很多，乖乖地趴在地上，任由吹风机对着它的身体吹，只是偶尔抖一下耳朵，把落在上面的绒毛抖掉。苏毒舌拿着吹风机，调至低档，轻轻对着煤球的毛发吹，动作轻柔得不像他平时的风格。林小夏则在一旁帮忙梳理煤球的毛发，避免打结。
吹完毛后的煤球，浑身毛茸茸的，看起来更加可爱了，圆滚滚的屁股扭来扭去，围着林小夏和苏毒舌转了两圈，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林小夏的手背，像是在道谢。
“太谢谢你们了！”女生看着干净又乖巧的煤球，脸上满是感激，连忙从钱包里拿出服务费，还多塞了五十块钱，“这是给你们的小费，辛苦你们了，刚才把你们弄得这么狼狈。”
林小夏连忙推辞：“不用不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小费我们不能收。”她把多余的五十块钱塞回女生手里，只接过了原本的服务费。
苏毒舌站在一旁，抱着胳膊，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林小夏和女生推辞，眼神里带着点认可。
等离开客户家，两人站在小区楼下，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林小夏的头发湿了大半，衣服上沾满了水渍和狗毛，裤脚也湿了一大片；苏毒蛇的卫衣更是湿透了，贴在身上，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沾着几根狗毛。
“看来你说的没错，我们俩确实都湿透了。”林小夏笑着抹了把脸上的狗毛，语气里满是无奈。
苏毒舌撇了撇嘴，却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喏，给你。刚才答应我的超大份珍珠奶茶，可别忘了。”
林小夏接过矿泉水，笑着点头：“放心吧，不会忘的。现在就去买，我请你。”
两人并肩走在小区的小路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惬意。刚才洗澡时的狼狈和疲惫，仿佛都被这阳光驱散了，只剩下满满的成就感和轻松。
苏毒舌看着身边笑着的林小夏，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他虽然嘴上总是毒舌，总是嫌弃这嫌弃那，却总是在不经意间照顾着林小夏，就像刚才帮她按住煤球，帮她吹狗毛，帮她收拾浴室的水渍。他从来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却会用行动默默付出。
林小夏也知道苏毒舌的脾气，虽然嘴上不饶人，却是个很靠谱的人。每次遇到难搞的客户或者调皮的宠物，他总是会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解决问题。有这样一个伙伴在身边，连辛苦的宠物服务工作，都变得有趣起来。
两人走到小区门口的奶茶店，林小夏点了两杯超大份的珍珠奶茶，加了双倍的珍珠。苏毒舌接过奶茶，插吸管的时候，不小心把珍珠吸到了脸上，林小夏看到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苏毒舌瞪了她一眼，却没有真的生气，只是伸手擦了擦脸上的珍珠，然后吸了一大口奶茶，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嗯，这珍珠还不错，算你有点良心。”
林小夏笑着喝了一口奶茶，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疲惫感瞬间消失了大半。她看着身边一脸满足的苏毒蛇，心里暖暖的。有这样一个毒舌却靠谱的伙伴，一起努力工作，一起分享奶茶，这样的日子，简单而幸福。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奶茶的甜味弥漫在空气中，伴随着偶尔传来的狗叫声，构成了一幅温暖而治愈的画面。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场看似普通的宠物洗澡经历，不仅让他们的默契更加深厚，也为他们后续的宠物服务工作，埋下了更多温暖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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