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

洞外的霞光透过水帘，在石地上织出细碎的光纹。孙悟空将咬了一半的野果扔回石盘，见唐玄还捧着果子愣神，眉梢微挑，朝他伸出手：“你还不过来吗？”

话音未落，温热的掌心已轻轻扣住唐玄的手腕，毛茸茸的指腹蹭过他的皮肤，带着几分粗糙的暖意。孙悟空的手比唐玄想象中更有力，却没抓得太紧，只是稳稳地将他往石桌旁拉了拉：“坐近点，地上凉，别冻着。”

唐玄浑身一僵，连手里的野果都差点掉在地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孙悟空掌心的温度，那触感真实得不像假的，让他心脏“咚咚”地狂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师父拉我手了！以前在电视上，只能隔着屏幕看他的身影，连衣角都摸不到，如今竟然能这样真切地握着他的手！

他偷偷抬眼，望着孙悟空线条利落的侧脸，金毛在霞光里泛着柔软的光泽，连方才眼底的冷意都消散了大半。唐玄只觉得心里像灌了蜜，甜得发飘，连之前对金箍的担忧，都暂时被这份突如其来的亲近压了下去。

可他没察觉，握着他手腕的手忽然顿了顿。孙悟空眉头微蹙，方才唐玄心里那番话，一字不落地钻进了他的耳朵——“电视上都摸不到”？

电视是什么意思？

孙悟空心里满是疑惑。他活了几百年，听过凡间的皮影戏、说书先生的话本，却从没听过“电视”这东西。是用来观看影像的器物？还是什么新奇的法术？这凡童说“在电视上摸不到”，难不成他以前是在那“电视”里见过俺？

他忍不住低头，看向唐玄泛红的耳尖，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捏了捏唐玄的手腕：“你方才心里说的‘电视’，是何物？”

唐玄猛地回神，才惊觉自己又把心里话漏了出去。他脸颊瞬间烧得滚烫，连忙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小声解释：“电视……就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一种器物，能显出影像，就像……就像皮影戏能显出人物模样一样，只是比皮影戏更清楚，能看到活灵活现的画面。”

他怕孙悟空听不懂，又补充道：“我以前就是在电视里，看到您大闹天宫、降妖除魔的模样，那时候觉得您特别厉害，就想着……要是能亲眼见见您就好了。”

孙悟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电视”竟是类似皮影戏的东西。他看着唐玄眼底毫不掩饰的崇拜，心里忽然软了几分，握着唐玄手腕的手也放轻了力道，慢慢变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原来如此。那你现在见到俺，觉得和‘电视’里比，哪个更好？”

唐玄抬头，撞进孙悟空带着笑意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水帘洞的霞光，也映着他的身影。他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几分雀跃：“当然是现在的师父更好！电视里的您再厉害，也是看不到、摸不着的，可现在的师父，能拉着我的手，还会关心我冻不冻着……”

说到这儿，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却悄悄收紧了手指，回握住孙悟空的手——这是他从前在电视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孙悟空看着他这副羞涩又珍视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他轻轻晃了晃两人相握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少见的温和：“既然觉得俺好，往后就好好跟着俺。明日之事，有俺在，不会让自己再像你说的那样，稀里糊涂被算计。”

唐玄闻言，心里一暖，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有了自己的提醒，再加上孙悟空的机敏，明日或许真的能改变些什么。而此刻，被师父温热的手握着，他只觉得，就算未来有再多磨难，只要能这样待在师父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