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哥恕罪,皇上有旨,无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侍卫语气恭敬,动作却强硬。
永琪急得团团转。
他知道小燕子冲动,紫薇柔弱,被这样严苛地禁足,不知会怕成什么样子。
他也听说了尔康被革职、令妃被禁足的消息,更觉得事态严重,心惊肉跳。
他不敢直接去求乾隆,便转向老佛爷。
在慈宁宫外跪了半个时辰,才得见一面。
“永琪,你糊涂!”
老佛爷看着他,语气带着少见的严厉。
“小燕子和紫薇犯下大错,皇上正在气头上,你此时去探视,是嫌火烧得不够旺吗?”
“老佛爷,孙儿知道她们有错,可她们年纪小,不懂事,定是被人利用!如今被这样关着,孙儿实在担心……”
永琪磕头,言辞恳切。
老佛爷拨着佛珠,说道:“担心?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你是皇子,行事当有分寸,此案牵涉甚广,连福尔康、令妃都卷了进去,你与小燕子她们过从甚密,此时更该避嫌,静观其变,而不是主动往上凑!”
永琪被说得哑口无言,但心中对小燕子的担忧丝毫未减。
从慈宁宫出来,他思前想后,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
贿赂侍卫,给小燕子递纸条。
他花了大价钱,买通了一个家里有困难、刚刚轮值到漱芳斋的侍卫副队长。
趁着深夜换岗,将一张裹着石子的、寥寥数语的纸条,从漱芳斋一处破损的窗纸缝隙弹了进去。
“小燕子紫薇你们可安好?需要何物?永琪。”
纸条落在地上,被守夜的金锁发现,惊疑不定地交给了紫薇。
紫薇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心头先是一暖,随即涌上更深的恐惧。
她立刻将纸条凑到灯烛上烧了,灰烬小心地用水化开倒掉。
“格格,是五阿哥……”
金锁小声道。
紫薇点点头,脸色苍白。
“金锁,这件事,对谁都不要说,尤其是小燕子。”
小燕子若知道永琪冒险联系,说不定会做出更不理智的回应。
她铺开纸,想回信让永琪千万不要再冒险,但犹豫再三,终究没有动笔。
任何回信都是证据,都可能给永琪,也给她们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她只能祈祷永琪能明白她的沉默,就此罢手。
然而,永琪没等来回信,心焦如焚。
几日后,他又如法炮制,递了第二张纸条。
“何以无回音?我心甚忧,含香或有消息,外头乱。”
这后半句,如同惊雷,炸得紫薇几乎魂飞魄散。
含香有消息?外头乱?永琪怎么会知道?他到底卷入了多深?
这一次,连小燕子都察觉了紫薇的异常。
在紫薇再次烧毁纸条时,小燕子冲了过来。
“紫薇!你烧什么?是不是永琪来的信?他说什么了?含香怎么样了?”
“小燕子,你小声点!”
紫薇慌忙捂住她的嘴,心跳如鼓。
“没什么,不是永琪,你看错了……”
她第一次对小燕子撒了谎,手心全是冷汗。
小燕子狐疑地看着她,又看看地上的灰烬,没再追问,但眼神里明显有了不信和受伤。
姐妹之间,第一次出现了刻意的隐瞒和猜疑的隔阂。
紫薇整夜未眠。
永琪的纸条像一道催命符。
她必须想办法让永琪停手,否则大家都得死。
可要怎么传递消息?她想到了晴儿。晴儿是慈宁宫的人,偶尔会奉老佛爷之命来送些东西,或许……
她不知道,此刻的晴儿,正无意间在慈宁宫廊下,对老佛爷说起五阿哥的近况。
“老佛爷,晴儿昨日去御书房送经文,听伺候的太监嘀咕,说五阿哥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往漱芳斋方向张望,还曾私下向人打听侍卫换班的时辰呢。”
老佛爷捻珠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这个永琪,真是不知轻重!传哀家的话,让永琪身边伺候的人都警醒着点,他若再有不安分的举动,立刻来报,另外,漱芳斋的守卫,再加一队人,给哀家盯死了,任何传递物品字条的行为,一经发现,无论涉及谁,格杀勿论!”
这道命令比乾隆的旨意更森严,彻底断绝了内外传递的任何可能。
永琪收到身边太监战战兢兢的暗示后,如同被冰水浇头,再也不敢妄动,只能将对小燕子的担忧和无力感,狠狠压在心里,日渐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