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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石眸初睁

蓝星独苗:我在诸天当老六

第036章 石眸初睁

尼罗河的沙砾记得一切。

当装甲车队扬起的尘埃逐渐落定,胡夫金字塔重新沉入夜色与不祥的暗金光晕中时,一场更为悠远、更为缓慢的苏醒,正在这片古老土地的更深处发生。

在距离吉萨高原西北方约一百五十公里,一片被当地人称为“黑色沙漠”的玄武岩台地下方,地质测绘从未触及的深度,空间的概念变得模糊。这里并非天然洞穴,而是一个在久远到无法用现代编年史记载的年代,被某种存在以概念层面的力量,从现实结构中“雕刻”出来的静滞领域。

领域中央,悬浮着一具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躯体。

它并非血肉之生,更像是由最纯粹的、密度高到匪夷所思的黑色玄武岩与星辰矿脉自然凝结而成的类人形巨像。其姿态如同沉睡的战士,单膝跪地,头颅低垂,双臂环抱于胸前,仿佛在守护着什么,又像是在承受永恒的封印。巨像表面布满了风沙无法侵蚀的、复杂到极致的几何纹路与象形符号,这些纹路并非雕刻上去的,而是随着巨像的“呼吸”(如果它有的话)极其缓慢地流转着暗淡的微光。

这就是那双“岩石眼睑”的主人。

被古埃及早王朝之前的先民,在朦胧的原始恐惧与敬畏中,称为 “赛特赫卡”(Set-Heka)——意为“混沌的镇压者”或“原始秩序的基石”。它不是神,而是比神的概念更为古老的存在,是蓝星天地初开、规则尚未完全稳定时,由星球自身的防御机制与某段来自星空的“秩序编码”结合,所化生的世界级遗存守卫。

它的使命只有一个:当星球的底层规则遭到外来的、系统性的扭曲与破坏时,从最深沉的静滞中苏醒,以自身承载的“原初秩序”之力,尝试修复或至少“标记”创伤,防止污染扩散。

议会“根须网络”的植入,无疑触发了它的苏醒条件。但议会技术的高维与隐蔽性,以及“根须网络”与蓝星地脉的深度寄生融合,让赛特赫卡的感应变得模糊而迟滞。它如同一个被蒙上眼睛、堵住耳朵的巨人,能感觉到“疼痛”,却难以精准定位“伤口”,更遑论清除病源。

直到昆仑之战。

那场规则层面的剧烈碰撞,如同在巨人麻木的躯体上,用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下印记。赛特赫卡被“烫”醒了部分感知。它“看”到了规则的撕裂,“听”到了地脉的哀嚎,也模糊地感知到了议会“收割协议”那冰冷恶毒的气息。

但它依旧无法行动。漫长的静滞消耗了太多力量,规则创伤带来的全局性紊乱也干扰着它的“启动协议”。它只能如同一个困在梦魇中的病人,徒劳地积蓄着微不足道的能量,等待着某个能真正唤醒它、或者能为它指引目标的“契机”。

这个“契机”,在胡夫金字塔内,随着那年迈历史学家叩响古老的“秩序真言”,随着莫怀远的玉简锚定成功,终于以一种微弱却清晰的方式,传递到了这深埋地下的静滞领域。

那银白色的、源自文明源头的“真言”之光,以及玉简锚定散发的、属于当前文明不屈意志的“秩序回响”,如同两滴清水,滴入了赛特赫卡近乎干涸的感知池。

巨像那低垂的头颅,极其轻微地、以毫米为单位的,抬起了微不可察的一丝角度。

环抱胸前的岩石手臂,最外侧的一根手指,指尖那历经亿万年不曾改变的纹路,极其缓慢地流转过一道比发丝更细的淡金色光泽,旋即隐没。

那双由整块黑曜石般的材质构成的“眼睑”,在内部深处,仿佛有星尘被搅动,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瞬。

仅仅是这一瞬的“石眸初睁”,一股无形无质、却厚重到足以承载文明重量的秩序波动,便以赛特赫卡为中心,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悄然扩散开来。

波动首先抚过了“黑色沙漠”上空。那些飘荡的淡灰色“记忆熵增”结晶,如同遇到阳光的薄雾,无声消散。扭曲的光线恢复了笔直,异常的磁场归于平顺。沙漠中几处小型时空褶皱悄然弥合。

波动继续向外,掠过尼罗河下游,抚过开罗废墟的边缘。那些残存的不稳定能量湍流变得温顺,空气中令人烦躁的低语回响减弱了许多。正在撤离的“戍卫”小队成员,莫名感到心头的滞重感减轻,一些混乱的思绪也清晰起来。

波动甚至微弱地触及了遥远的红海,让几处异常活跃的海底火山暂时沉寂。

这变化极其细微,对于饱受创伤的蓝星而言,如同在熊熊燃烧的森林大火旁,吹过一丝清凉的微风。

但,这微风毕竟吹起了。

赛特赫卡的“目光”(如果那能称为目光),穿透层层岩土,模糊地“锁定”了胡夫金字塔的方向,以及更东方,那片传来更剧烈规则痛楚的区域——昆仑。

它的“意识”(一种基于原始使命和秩序编码的复合判断机制)开始以古老而缓慢的节奏运转:

“检测到局部‘秩序真言’激活……检测到次级‘文明锚点’建立……符合‘唤醒协议-第一阶段’条件。”

“主要威胁源‘外规则寄生体’(根须网络)处于半瘫痪高熵状态……创伤核心位于‘世界屋脊’节点(昆仑)……存在未知高浓度‘变数’与‘新生秩序雏形’……”

“当前状态:能量水平不足启动‘镇压/修复’协议。转为‘观测/标记’模式。优先任务:收集当前文明状态数据,评估‘秩序真言’传承完整性,追踪‘变数’发展。”

巨像的“苏醒”并未引来地震或天象异变。它只是从绝对的“死寂”,进入了极其缓慢的“待机观测”状态。它的存在,如同一枚埋藏在文明最古老地层下的、沉默的定盘星,开始以它自己的方式,重新“注视”这片它曾守护、后又陷入漫长沉眠的土地。

而在它的感知边缘,那些随着“根须网络”溃散而失去控制、与各地扭曲历史信息结合产生的“变异体”(如胡夫金字塔的圣甲虫),似乎本能地感到了某种令它们“不安”的气息,活动变得稍微收敛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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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昆仑绝地边缘,侦察前哨站“望乡台”。

老吴将那份关于“微弱绿光”的记录和连续七天的规律性闪烁报告,通过好不容易恢复的、断断续续的量子加密信道,发送回了泰山指挥部。

报告引起了高度重视。铁砧在收到消息的十二小时后,亲自带领一支由最精锐的“戍卫”队员、基金会顶尖能量环境学家、以及莫怀远的两位亲传弟子组成的七人侦察小组,搭乘经过特殊改装、具备短时间抗极高能量紊乱能力的小型飞行器“隼”,抵达了“望乡台”。

绝地的景象比远程观测更加骇人。站在观测站厚厚的透明复合材料窗前,眼前的世界仿佛一幅被孩童肆意涂抹后又打翻调色盘的疯狂画作。七彩的能量湍流如同有生命的虹蛇,在焦黑的、部分呈现琉璃或结晶态的大地上空蜿蜒扭动。空气中充满了细密的、劈啪作响的静电火花和低沉的、仿佛大地肠胃蠕动般的嗡鸣。

“能量读数依旧爆表,但根据‘隼’的沿途扫描和‘望乡台’的持续监测,我们发现绝地内部的能量紊乱,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向中心那个黑色凹陷区域收拢。”环境学家指着动态能量图谱,“就像……一个漩涡,虽然表面依旧狂暴,但涡心似乎正在形成某种‘低压区’或者说‘有序结构’。”

“那绿光就在收拢方向的边缘,一处晶簇裂缝里。”老吴补充道,将高倍夜视和灵能感应融合的观测录像放给铁砧看。画面中,在绝对黑暗与混乱光彩的背景下,那一点微弱的、每隔大约四到六小时便规律闪烁一次的淡绿色荧光,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却又如此执着。

“像心跳。”莫怀远的大弟子,道号“清虚”的年轻道士,轻声说。

“我们得靠近确认。”铁砧做出决定,“‘隼’无法深入,能量乱流会撕碎它。我们徒步,穿戴最新型的‘戍卫-III型’全封闭内循环防护服,它有一定的规则抗性和能量过滤功能。清虚、清和(另一位弟子),你们负责用宗门法术和‘山河社稷图’拓片,尽量稳定我们周围小范围的能量环境。其他人,保持最高警戒,任何异动,立即汇报。”

七人小组像一串紧密的珍珠,沿着事先规划好的、相对能量湍流较弱的“路径”,缓慢而坚定地踏入绝地。每一步都异常艰难。脚下的“地面”时而坚硬如铁,时而松软如灰,有时甚至会产生诡异的吸附力或排斥力。无处不在的能量湍流拍打在防护服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能量读数始终在危险区间徘徊。

幻听和幻视开始出现。队员们头盔内的通讯频道,偶尔会窜入无法理解的古老低语、战斗的残响、或是亲人的呼唤。周围的能量光影,有时会凝聚成模糊的、痛苦挣扎的人形轮廓,又转瞬即逝。清虚和清和不断念诵静心咒文,手中拓片散发出稳定的清光,勉强护住队伍核心的精神清明。

行进了大约两公里,距离目标裂缝还有不到一公里时,环境突然变得极度恶劣。

他们踏入了一片法则真空区。

这里没有狂暴的能量湍流,没有扭曲的光影,甚至没有声音。只有一片绝对的、令人窒息的灰白。地面是灰白的细沙状物质,天空是灰白的、毫无特征的穹顶。在这里,常规的物理法则似乎失效了——他们感觉不到重量,也感觉不到前进的阻力,但却有一种更根本的存在感正在被剥离的恐惧。

“这是……规则被彻底‘湮灭’后留下的‘空白’?”环境学家的声音带着颤抖,“任何‘有序’进入这里,都会被‘空白’同化、稀释!防护服的规则抗性在急剧消耗!”

“不能停留!快速通过!”铁砧咬牙下令。队伍开始狂奔(或者说,在失重环境下拼命划动)。灰白的世界吞噬着他们的色彩、声音,甚至开始侵蚀他们的记忆画面。一些队员眼前开始闪现出无关的、破碎的生活片段,然后又迅速淡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就在防护服报警、清虚清和手中的拓片清光也摇摇欲坠时,他们终于冲出了这片不过百米宽的“法则真空区”。

重新回到光怪陆离的能量乱流中,竟让人有种回到人间的错觉。众人心有余悸,检查自身,发现部分非关键设备的数据出现了小范围的乱码和丢失,但核心系统和人员记忆尚算完整。

目标裂缝,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峭壁下。

那是一个由巨大紫色水晶和黑色焦岩构成的、如同巨兽獠牙般的裂隙。裂隙深处,幽暗无光。但根据观测坐标,绿光就在里面约十米深处。

铁砧做了个手势,两名队员上前,用特种射灯照亮裂隙内部。光线被扭曲吸收了大半,只能勉强看清轮廓。裂隙内壁布满了细密的、仿佛血管般的能量脉络,正在微微搏动,将周围的混乱能量缓慢导引向深处。

“我进去。”铁砧从腰间解下一根带有摄像和采样功能的伸缩探杆,“你们守住入口,保持通讯,一有不对,立刻接应。”

他矮身钻入裂隙。内部空间比想象中狭窄,只能匍匐前进。探灯的光束在诡异的晶体和脉络间跳跃,投射出光怪陆离的影子。能量浓度高得吓人,防护服外层的能量过滤单元发出过载的嗡鸣。

前进大约八米后,他看到了。

在裂隙尽头一处相对宽敞的、由晶体自然形成的凹槽中,静静地躺着一枚……种子。

它大约有拳头大小,形状并不规则,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细密的裂痕,材质似木似玉似晶,呈现出一种历经劫火的焦黑色。但在那些裂痕的最深处,一丝丝极其微弱的、充满生机的淡绿色荧光,正随着某种缓慢而恒定的韵律,明灭闪烁。

每一次闪烁,都仿佛在从周围狂暴混乱的能量环境中,汲取一丝最精纯的“秩序”或“生机”,同时将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暖而坚定的意念波动,反向扩散出去。

铁砧的呼吸屏住了。他认出了那种波动——尽管极其微弱,但那里面,有林小雨的坚韧,有世界树的包容,有龙门定升的沉稳,有深海静择的明晰,有寒渊凝寂的忍耐,甚至……有一丝林初雪决绝归墟后留下的、向死而生的灼热。

是“种子”!是林小雨和所有牺牲者意志与力量的凝结!

它没有消亡!它在吸收“灰烬”,它在缓慢修复,它在……等待重生!

激动让铁砧的手微微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操纵探杆,试图在不触碰的情况下,进行更近距离的扫描和能量采样。

然而,就在探杆的传感器即将接触种子表面的刹那——

种子内部那稳定的淡绿色荧光,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直接作用于铁砧意识的意念,如同初生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带着困惑、探寻,以及一丝无法言喻的依赖,轻轻触碰了他:

“铁……砧……?”

那意念极其稚嫩,断断续续,却让铁砧瞬间红了眼眶。

“是我!小雨!是你吗?”他几乎是在心中呐喊。

“是……也不是……我是……种子……是锚……的……一部分……林小雨……在……深处……沉睡……修复……需要……时间……需要……‘声音’……” 意念更加模糊,仿佛耗尽了力气。

“什么‘声音’?我们该怎么帮你?”铁砧急问。

“文明……的……歌……真实的……记忆……不被……扭曲的……回响……越多……越好……”

意念彻底沉寂下去,种子的光芒也恢复了之前缓慢规律的闪烁,仿佛刚才的交流从未发生。

但铁砧知道,那不是幻觉。

种子有微弱的意识!林小雨的核心还在!她们需要帮助,需要更多的“文明回响”和“真实记忆”来加速修复和成长!

他强压住立刻将种子带走的冲动(他知道那可能破坏它脆弱的修复进程),完成了必要的扫描和采样,然后怀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希望,缓缓退出了裂隙。

将消息带回“望乡台”,通过加密信道发回泰山。

希望,如同那颗种子深处的绿光,在这片象征着终结与混乱的绝地边缘,第一次如此真实而坚定地闪烁起来。

而在他们返程的飞行器掠过昆仑连绵的黑色山脊时,下方某处更深、更隐秘的冰川裂隙底部,一具被厚厚冰层和紫黑色能量晶簇封冻了不知多久的、身穿古老修真服饰的躯体,其眼皮,也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指尖,一缕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与“种子”韵律隐隐共鸣的冰蓝气息,悄然溢出,融入周围缓慢流转的混乱能量中。

昆仑的秘密,远比他们已发现的,更加层叠,更加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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