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一片空白已经不足以形容这样的社死感了。
月晚明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
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她甚至能感觉到背后那道平静的、带着戏谑或意味深长的目光,正落在她僵直的脊背上
她的手不由的加快了翻找速度,终于找到一盒感冒灵,然后“砰”地一声用膝盖顶上了抽屉。
月晚明额……我、我这里好像只有这个了。要不……你去教练那边再找找别的?
她垂着眼睫,视线范围里,只能看见他黑色卫衣的下摆,和那双踩着拖鞋、显得随意居家的脚。
一只修长的手从她身侧平静地伸了过来。指节分明,皮肤在训练室冷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这只手,不由分说地从她的掌心里,拿走了那盒被捏得有些变形的感冒灵。
“算了,就这个吧。有水吗?”
他的指尖似乎无意地擦过她的掌心边缘,带起一阵细微的、过电般的战栗。
月晚明水…有,有的!
月晚明几乎是弹起来的,动作幅度太大,一诺连忙扶住差点被带倒的凳子,桌面上几个塑料小立牌稀里哗啦滚满了桌面。
“……”一诺还是第一次注意到,月晚明的桌子上放了这么多Q版立牌,小人制作粗糙,完全看不出是谁。
月晚明本人此时也顾不上去收拾,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窜到训练室角落的饮水机旁。手指按在出水键上时,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她盯着清澈的水流注入保温杯,心里翻江倒海。
月晚明我好像脸红了。
月晚明怎么办,我表现的太奇怪了。
月晚明他看到了吗?肯定看到了!那些海报吧唧就那么明晃晃地……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变态私生粉?
月晚明完了,这不算是骚扰吧,职业生涯还没开始就要被清退了?
温水接了大半杯,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心态,转身走回去。
一诺已经撕开了感冒灵的包装袋,将感冒颗粒倒进了嘴里。他微微仰着头,脖颈拉出一道流畅而脆弱的线条,喉结因为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月晚明把水杯轻轻放在他手边的桌面上,不敢靠得太近,指尖松开杯壁时快得像是被烫到了。
一诺垂下眼看了看还在冒热气的水杯,又看了看月晚明,什么也没说,就着温水把嘴里干涩的颗粒冲服下去。眉头因为药粉的苦涩而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又很快舒展开。喝水的间隙,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她泛红的脸和紧紧抿着的嘴唇。
月晚明呼,还好他没说什么。
月晚明也是,一诺的粉丝有几百万。说不定人家见过不少狂热的粉丝呢。
“谢谢。”他说,声音依旧沙哑,但似乎因为温水的滋润,稍微润泽了一点。
月晚明不、不客气。
月晚明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头垂得更低,盯着自己拖鞋上毛茸茸的兔子耳朵装饰——她到底为什么要穿这双拖鞋来训练室!
一诺站在原地,没立刻走,似乎还有什么话说。
月晚明抬起头,正好撞进了他的目光里。
“你终于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