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番 短篇一发完
蓝白色的战队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在宋亚轩的手指上投出修长的影子。耳机里传来赛前倒计时的机械女声，他无意识地摩挲着鼠标侧面的防滑贴——那是去年城市赛夺冠后战队统一发的纪念品，边缘已经微微卷起。
“紧张了？”耳机里传来刘耀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宋亚轩嗤笑一声：“我会紧张？”
“你每次紧张就摸那个贴纸。”刘耀文一针见血。
宋亚轩立刻把手收回键盘上，动作快得有些欲盖弥彰。耳机里传来刘耀文的轻笑，很轻，却让宋亚轩耳尖发热。
这是他们搭档的第三年，从高中电竞社一路打进职业青训队。所有人都说，刘耀文和宋亚轩是天才中野组合，默契得像是共用同一个大脑。但只有宋亚轩知道，这份默契是刘耀文用了三年时间，一点一点从他坚硬的壳上凿出来的。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刘耀文突然问。
倒计时还剩三十秒。宋亚轩盯着屏幕上自己角色的待机动画，没有说话。
怎么会不记得。
三年前的高中电竞社招新日，宋亚轩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单排，七连胜的战绩让他周围渐渐围起一圈人。就在他准备开启第八局时，一个身影在他身旁坐下，自顾自地插上了自己的外设。
“solo一局？”那人说。
宋亚轩抬起头，看见一双沉静的眼睛。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刚转学过来的刘耀文，据说在原学校是电竞社的顶梁柱。
那场solo以宋亚轩的惨败告终。不是操作上的差距，而是策略上的全面碾压。刘耀文像能预知他的每一步，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在最致命的位置。
“你打法太自我。”结束后，刘耀文这样评价，“像只没被驯服的小兽，只知道往前冲。”
“要你管。”当时的宋亚轩摔了耳机就走。
第二天，电竞社的公告栏贴出了新一届校队名单。中单：宋亚轩。打野：刘耀文。
“为什么是他？！”宋亚轩指着名单质问教练。
教练推了推眼镜：“因为他是唯一能跟上你节奏的人，也是唯一能拉住你的人。”
“我不需要被人拉！”
“那你需要什么？”刘耀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需要一次又一次因为同样的问题输掉比赛？”
宋亚轩转身，拳头攥紧了。但刘耀文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嘲讽，没有挑衅，只有一种让宋亚轩看不懂的认真。
“给我三个月。”刘耀文说，“如果三个月后你还是觉得我配不上当你的队友，我自己退出。”
后来宋亚轩无数次回想，为什么当时会答应那个荒唐的赌约。也许是因为刘耀文眼中那份笃定，也许是因为内心深处某个声音在说：这个人，不一样。
“比赛开始了。”刘耀文的声音将宋亚轩拉回现实。
屏幕亮起，角色出生在泉水。这是一场关键的晋级赛，赢了就能进入次级联赛的决赛圈，离真正的职业舞台只有一步之遥。
前十五分钟，局势胶着。宋亚轩在中路和对方中单互相试探，补刀数持平。刘耀文的打野在野区与对方周旋，几次小规模冲突都点到为止。
“他们打野可能在偷龙。”刘耀文在地图上标记位置。
宋亚轩清完兵线，悄悄向龙坑靠近。果然，对方的打野正在单人偷小龙，血量已经下去一半。
“能抢吗？”宋亚轩问。
“试试。”刘耀文的角色从另一侧草丛出现。
就在两人准备进场时，对方的中单和辅助突然从阴影处冲出——这是个陷阱！
“撤！”刘耀文立刻下令。
但宋亚轩已经交出了位移技能。电光石火间，他做出了判断：如果现在撤退，不仅小龙要丢，刘耀文也可能被留下。但如果他能秒掉残血的打野...
“宋亚轩！”刘耀文的声音里带着警告。
太迟了。宋亚轩的技能已经出手，精准地命中了对方打野。屏幕上跳出击杀提示，但几乎同时，宋亚轩的角色也被对方中辅集火秒杀。
一换一，但小龙被对方拿下，刘耀文也只能残血逃生。
“我说了撤。”刘耀文的声音很冷。
“我换掉了他们的打野！”宋亚轩辩解。
“然后我们丢了龙，下路一塔也要掉。”刘耀文在地图上标记，下路果然已经被对方推掉一塔，“你的一换一，让我们亏了两千经济。”
宋亚轩咬住下唇，不说话了。
接下来的比赛变成了一场艰难的防守战。对方利用经济优势不断施压，一步步蚕食他们的地图资源。宋亚轩试图寻找翻盘机会，但每次都被对方提前预判，无功而返。
第38分钟，对方抱团推进高地。最后一波团战，宋亚轩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切入角度，如果能秒掉对方ADC，也许还能守下来。
“等我...”他刚要说话。
“别上。”刘耀文打断他，“守不住，保KDA准备下一把。”
“我可以秒他！”
“我说，别上。”
宋亚轩的手指停在键盘上，微微发抖。屏幕上，对方的兵线已经涌上高地，水晶的血量一点点下降。队友一个个倒下，最后只剩下他和刘耀文。
刘耀文的打野在泉水前做了最后的抵抗，然后倒下。宋亚轩的中单站在泉水里，眼睁睁看着水晶爆炸。
灰色的“失败”字样占满屏幕。
训练室里一片死寂。宋亚轩摘下耳机，机械键盘的敲击声戛然而止。他能感觉到刘耀文的目光，但不敢回头。
“赛后复盘，一小时后。”教练说完，率先离开了训练室。
队员们陆续起身，没人说话。宋亚轩盯着屏幕上自己3-5-2的战绩，突然觉得那些数字刺眼得可笑。
“为什么不上？”他低声问，声音沙哑。
刘耀文收拾外设的动作顿了顿：“上了也是输。”
“所以就连尝试都不尝试了吗？”宋亚轩猛地转身，“你不是说电竞最重要的是不放弃吗？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刘耀文看着他，眼神复杂：“不放弃不等于无谓的牺牲。那时候上，只会让你多死一次，让战绩更难看。”
“所以你是为了我的KDA？”宋亚轩笑了，笑得眼眶发红，“刘耀文，我在你眼里就那么脆弱？连一次失败的战绩都承受不起？”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宋亚轩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三年了，你还是觉得我需要被保护，需要被管着，需要你来做决定。但你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要这种保护？”
刘耀文沉默了很久。训练室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让宋亚轩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知道为什么三年前我要和你打那个赌吗？”刘耀文终于开口，声音很轻。
宋亚轩没有回答。
“因为招新日那天，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自己。”刘耀文抬起眼，目光直直地看进宋亚轩眼睛里，“三年前，我也是这样。天赋很好，操作顶尖，但永远只相信自己的判断。然后我输掉了一场关键的比赛，不是输给对手，是输给自己的傲慢。”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不想让你重蹈我的覆辙。”刘耀文走近一步，“宋亚轩，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选手。但天赋是一把双刃剑，它能带你上巅峰，也能让你摔得粉身碎骨。”
“所以你就替我决定什么时候该冲，什么时候该撤？”宋亚轩摇头，“刘耀文，我不是你的复制品，也不是你需要拯救的过去的自己。我是宋亚轩，我会犯错误，会冲动，会做出错误的判断——但那是我的选择，我的比赛。”
训练室的门被推开，教练探头进来：“还吵？复盘时间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会议室。复盘过程压抑得让人窒息，每一帧画面都在重复宋亚轩的失误和刘耀文的“保守”。当放到最后一波团战时，教练按下了暂停键。
“这里，宋亚轩，你为什么没有上？”教练问。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宋亚轩。他张了张嘴，目光瞟向刘耀文。刘耀文坐在会议桌的另一头，低着头看自己的笔记本，没有看他。
“我...”宋亚轩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觉得上了也赢不了。”
教练挑眉：“这不像你会说的话。”
“人总会变的。”宋亚轩说。
复盘结束后，宋亚轩没有回训练室，而是直接回了宿舍。关上门，他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把脸埋进膝盖里。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刘耀文发来的消息：聊聊？
宋亚轩盯着那两个字，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最终还是没有回复。
那天晚上，宋亚轩做了个梦。梦里他回到了三年前的电竞社，刘耀文坐在他对面，说：“给我三个月。”梦里的他站起来，说：“不用了，我不需要队友。”
然后他一个人打比赛，赢了很多场，也输了很多场。最后一场比赛，他站在空旷的赛场上，对面是五个人的队伍。他回头看自己的身后，空无一人。
醒来时天还没亮，宿舍里一片漆黑。宋亚轩摸过手机，屏幕的光刺得他眯起眼睛。凌晨三点四十七分，有一条未读消息，来自一小时前。
刘耀文：我在天台。
宋亚轩盯着那条消息看了五分钟，然后起身，套上外套。
初秋的夜风已经有了凉意，天台上，刘耀文靠着栏杆，手里拿着一罐可乐。听到脚步声，他没有回头。
“来了。”他说，像是早就知道宋亚轩会来。
宋亚轩走到他身边，接过他递来的另一罐可乐。罐身是温的，被握了很久。
“我查了天气预报。”刘耀文突然说，“下周决赛那天，会下雨。”
宋亚轩嗯了一声，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三年前我输掉那场比赛，也是雨天。”刘耀文仰头喝了一口可乐，“那天我坐在赛场外，雨下得很大，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模糊了。然后我告诉自己，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一定要赢。”
“所以你转学，找我打赌，都是为了赢？”
“一开始是。”刘耀文承认得很干脆，“但后来不是了。”
他转过头，看着宋亚轩。远处城市的灯火映在他的眼睛里，像是落进了星星。
“后来我发现，比起赢，我更怕看到你输。”刘耀文说，“怕看到你因为同样的错误自责，怕看到你眼里的光熄灭。宋亚轩，我管着你，不是不相信你，是太相信了——相信如果你能改掉那个毛病，你会成为最顶尖的选手。”
宋亚轩握紧了可乐罐，铝制的外壳发出轻微的变形声。
“但你说得对。”刘耀文收回目光，看向远处的灯火，“我没有权利替你决定。哪怕是为了你好，也没有这个权利。”
夜风吹过，带来远处街道的车流声。宋亚轩突然想起三年前的某个夜晚，也是在天台，刘耀文第一次教他看地图信号。
“那时候你跟我说，电竞是五个人的游戏。”宋亚轩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但也是每个人的游戏。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无论对错。”
“我记得。”刘耀文笑了笑。
“所以，”宋亚轩转向他，“下一场比赛，让我自己选择。不管是对是错，让我自己承担后果。”
刘耀文沉默了很久。久到宋亚轩以为他不会答应了。
“好。”刘耀文最终说，“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如果选错了，不要一个人躲起来。”刘耀文看着他，“来找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宋亚轩鼻子一酸，他赶紧别过脸：“谁要找你。”
但手却悄悄伸过去，碰了碰刘耀文的手背。刘耀文反手握住，掌心温暖而干燥。
“宋亚轩。”刘耀文突然叫他的名字。
“嗯？”
“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在你身后。”刘耀文说，“不是替你挡子弹，而是等你回头的时候，能看到有人在那里。”
宋亚轩终于转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他努力不让它掉下来：“这话真肉麻。”
刘耀文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只对你说。”
决赛那天，果然下起了雨。坐在前往赛场的车上，宋亚轩看着车窗上滑落的雨滴，手心微微出汗。
“紧张了？”旁边的刘耀文问。
“有点。”宋亚轩诚实地说。
刘耀文递给他一只耳机：“听听歌。”
宋亚轩接过，耳机里传来轻柔的钢琴曲。他惊讶地看向刘耀文：“你还听这个？”
“助眠用的。”刘耀文耸肩，“但教练说赛前听能放松心情。”
宋亚轩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钢琴声像流水一样淌过耳边，奇迹般地，他真的放松了下来。
到达赛场，选手通道里已经挤满了粉丝和媒体。闪光灯此起彼伏，宋亚轩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突然，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将他往身边带了带。
刘耀文走在他外侧，用身体帮他挡开了一些拥挤。
“谢谢。”宋亚轩小声说。
“应该的。”刘耀文回答得很自然。
比赛开始，前两局双方各胜一局。关键的第三局，局势再次陷入胶着。第32分钟，双方在龙坑集结，决定胜负的团战一触即发。
宋亚轩的中单埋伏在侧翼，寻找切入时机。对方的后排被保护得很好，几乎没有破绽。时间一秒秒过去，龙的血量越来越少。
“我要开了。”刘耀文在语音里说。
“等等。”宋亚轩突然说。
他看到了一个机会——对方的辅助为了做视野，短暂地离开了ADC身边。只有两秒，最多三秒。
“宋亚轩？”刘耀文的声音里带着疑问。
“相信我。”宋亚轩说。
然后他动了。
闪现过墙，一套技能精准地砸在对方ADC身上。几乎同时，刘耀文的开团技能也到了，完美地衔接了控制。对方阵型瞬间被打乱，ADC倒下，团战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赢了！”队友在语音里欢呼。
推掉对方水晶的那一刻，宋亚轩摘下耳机，听到了全场震耳欲聋的欢呼。他转头看向刘耀文，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刘耀文伸出手，宋亚轩愣了一下，然后笑着与他击掌。
颁奖仪式上，当奖杯被递到他们手中时，宋亚轩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这不是他一个人的胜利，也不是刘耀文为他铺好的路，而是他们真正并肩作战的成果。
赛后采访，记者问宋亚轩最后一波团战是怎么做出决定的。
宋亚轩看向身旁的刘耀文，笑了：“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选择，都有人会接住我。”
回程的车上，宋亚轩累得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刘耀文肩上，身上还盖着对方的外套。
“醒了？”刘耀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嗯。”宋亚轩没有动，“我们赢了啊。”
“是啊。”
“我做得还不错吧？”
“岂止不错。”刘耀文的声音里有笑意，“简直是完美。”
宋亚轩满足地闭上眼睛。车窗外，雨已经停了，夜空中有几颗星星探出头来。他想起刘耀文说过的话：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在你身后。
原来被人接住的感觉，这么好。
“刘耀文。”他小声说。
“嗯？”
“谢谢你这三年。”
刘耀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宋亚轩感觉到他的手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手。
“也谢谢你，”刘耀文说，“让我看到了最好的电竞是什么样子。”
那是两个人的舞蹈，是相互信任又彼此独立的飞翔。是逆风时的支撑，是顺风时的并肩。
车在夜色中平稳行驶，载着年轻的梦想和刚刚开始的明天。而紧握的双手
比赛开始，前两局双方各胜一局。关键的第三局，局势再次陷入胶着。第32分钟，双方在龙坑集结，决定胜负的团战一触即发。
宋亚轩的中单埋伏在侧翼，寻找切入时机。对方的后排被保护得很好，几乎没有破绽。时间一秒秒过去，龙的血量越来越少。
“我要开了。”刘耀文在语音里说。
“等等。”宋亚轩突然说。
他看到了一个机会——对方的辅助为了做视野，短暂地离开了ADC身边。只有两秒，最多三秒。
“宋亚轩？”刘耀文的声音里带着疑问。
“相信我。”宋亚轩说。
然后他动了。
闪现过墙，一套技能精准地砸在对方ADC身上。几乎同时，刘耀文的开团技能也到了，完美地衔接了控制。对方阵型瞬间被打乱，ADC倒下，团战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赢了！”队友在语音里欢呼。
推掉对方水晶的那一刻，宋亚轩摘下耳机，听到了全场震耳欲聋的欢呼。他转头看向刘耀文，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刘耀文伸出手，宋亚轩愣了一下，然后笑着与他击掌。
颁奖仪式上，当奖杯被递到他们手中时，宋亚轩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这不是他一个人的胜利，也不是刘耀文为他铺好的路，而是他们真正并肩作战的成果。
赛后采访，记者问宋亚轩最后一波团战是怎么做出决定的。
宋亚轩看向身旁的刘耀文，笑了：“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选择，都有人会接住我。”
回程的车上，宋亚轩累得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刘耀文肩上，身上还盖着对方的外套。
“醒了？”刘耀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嗯。”宋亚轩没有动，“我们赢了啊。”
“是啊。”
“我做得还不错吧？”
“岂止不错。”刘耀文的声音里有笑意，“简直是完美。”
宋亚轩满足地闭上眼睛。车窗外，雨已经停了，夜空中有几颗星星探出头来。他想起刘耀文说过的话：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在你身后。
原来被人接住的感觉，这么好。
“刘耀文。”他小声说。
“嗯？”
“谢谢你这三年。”
刘耀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宋亚轩感觉到他的手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手。
“也谢谢你，”刘耀文说，“让我看到了最好的电竞是什么样子。”
那是两个人的舞蹈，是相互信任又彼此独立的飞翔。是逆风时的支撑，是顺风时的并肩。
车在夜色中平稳行驶，载着年轻的梦想和刚刚开始的明天。而紧握的双手知道，无论前路还有多少风雨，他们都将一起面对。
因为最好的搭档，从来不是谁带领谁，而是两颗同样炽热的心，在追逐同一个目标的路上，找到了彼此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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