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甜意与心动

周一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Nhai捏着笔的手放松了不少，因为他发现，Ai的照顾变得格外自然——不再是食堂里众目睽睽下挑香菜的张扬，而是默默把剥好的虾放进他碗里，又在没人注意时，把他不爱吃的青椒夹走；不再是走廊里刻意的追随，而是在他犯困时，悄悄把课本往他这边挪了挪，用指尖轻点着重点知识点。

周围同学的目光终于从揶揄变成了习以为常，Nhai紧绷的肩膀慢慢松弛下来，甚至会在Ai递来热牛奶时，轻声说一句“谢谢”，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慌忙躲开。Ai把这些变化都看在眼里，课间坐在座位上，看着Nhai低头记笔记时微蹙的眉，心里暗自庆幸昭南的提醒，原来真正的温柔，是藏在对方的舒适圈里，悄悄靠近。

傍晚回到宿舍，Nhai刚掏出钥匙拧开房门，就听见一声软乎乎的猫叫，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后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甜品盒。Ai怀里抱着肉肉，小猫的爪子正扒着他的袖口，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显然是把这个总带零食来的人当成了移动粮仓。

“Ai，你怎么来了？”Nhai愣了一下，侧身让他进屋，鼻尖已经闻到了甜品盒里飘出的奶油香气。

“路过一家甜品店，看到这个芒果班戟做得很精致，想着你应该喜欢。”Ai把甜品盒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把肉肉放到地上，小猫立刻迈着小短腿跑到猫碗边，等着投喂。他看着Nhai盯着甜品咽口水的样子，眼底漾起笑意，“特意给你买的，尝尝看？”

Nhai打开盒子，金黄的芒果果肉裹着绵密的奶油，咬一口，甜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他眼睛亮了亮，抬头看向Ai：“超好吃的！你不吃吗？”

Ai摇摇头，视线落在角落里的猫砂盆上：“你吃吧，我帮你换猫砂。”他说着就拿起猫砂铲走进阳台，动作熟练得像是在自己家一样。Nhai看着他的背影，嘴里的甜品突然多了几分说不清的味道，他拿起一块班戟，走到阳台门口，轻声说了句“谢谢你”。

Ai的动作顿了顿，转过身来，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他其实很讨厌Nhai对他说“谢谢”，这两个字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把两人的距离拉远了些。但想起昭南说的“要给对方舒适的空间”，他还是压下了心里的情绪，只是笑了笑：“不用谢。”

等换完猫砂，Nhai已经把甜品吃得差不多了，正靠在沙发上揉着肚子打哈欠，脸颊因为吃得满足，泛着淡淡的红晕。Ai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的单人沙发上，目光落在他懒洋洋的样子上，忍不住问：“很累吗？是不是今天功课太多了？”

“还好吧，功课不难。”Nhai摸了摸肚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就是最近天天吃你送的甜品，我感觉自己好像胖了……”

Ai的目光从他的脸颊滑到脖颈，又落回他的眼睛里，语气认真得不像话：“没有啊，你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这么好看。”

这话来得猝不及防，Nhai的脸瞬间红了，他别过脸，故意逗他：“所以，你喜欢我就是因为我好看？”

“一开始是。”Ai没有回避，坦然地点头，看着Nhai瞬间瞪大的眼睛，又笑着补充，“但后来熟悉了，我才发现，你的好根本不止长相。你性格温温柔柔的，从来不会和人发脾气，看到流浪猫会特意绕路去喂，就连生气时鼓着腮帮子的样子，都可爱得要命。成熟的时候能把复杂的知识点讲得明明白白，幼稚的时候又会因为一颗糖和布丁抢半天，你的每一面，我都喜欢。”

Nhai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手里的甜品勺差点掉在地上。他看着Ai认真的眼神，心里像被塞进了一团棉花，软乎乎的。他想反驳，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硬着头皮说：“我还有很多缺点的，我粗心，经常忘记带课本；我贪吃，看到甜品就走不动路；我还小气，连橘子糖都不愿意分给你……”

他絮絮叨叨地数着自己的缺点，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发现Ai的目光始终温柔地落在他身上，没有一丝嫌弃。直到他停下来，Ai才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烫得Nhai头皮发麻。

“这些在我眼里，都是可爱的小毛病。”Ai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晚风拂过耳畔，“你粗心，我可以帮你记着课本；你贪吃，我可以天天给你买甜品；你小气不想分糖，那我就把所有的糖都留给你。Nhai，缺点也好，优点也罢，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Nhai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脸颊烫得厉害，就连放在膝盖上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不得不承认，面对Ai这样毫无保留的喜欢，他心动了。

可心底又有一丝犹豫——他还记着原主的任务，记着所谓的“官配”，生怕自己走错了路，把一切都搞砸。Ai似乎看穿了他的纠结，没有再追问，只是拿起一块剩下的班戟，递到他嘴边：“再吃一块？这家店的草莓大福也很好吃，下次买给你。”

Nhai下意识地咬了一口，甜腻的奶油混着草莓的酸甜，却比不上心里那点悄然萌发的悸动。他看着Ai含笑的眼睛，心里默默想：或许，抛开那些所谓的任务，跟着自己的心意走，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