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稠的墨砚，将靖王府的飞檐斗拱晕染得模糊。听竹院的窗棂漏进几缕月光，恰好落在床榻的锦被上，映得那片鸳鸯绣纹仿佛活了过来，在暗影里轻轻浮动。
沈凝霜的指尖攥着锦被的一角，指节泛白。方才被萧玦打横抱进内室时，她的心跳几乎要撞碎喉咙——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亲近一个男子，何况是这个总爱戏耍她、却又在生死关头舍命相护的靖王。
萧玦站在床前，玄色外袍已褪去，只余一件月白中衣，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露出锁骨处淡淡的红痕——那是方才在太液池密道里，被她情急之下咬出来的。他的目光落在她微颤的眼睫上，带着几分笑意，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怕了？”他俯身，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边的碎发，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烫得沈凝霜往后缩了缩。
“谁、谁怕了。”她强作镇定，声音却细若蚊蚋，脸颊早已红透，连耳根都泛着胭脂般的色泽。
萧玦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胸腔的震动，落在静谧的室内，竟添了几分暧昧。他忽然伸手，将她耳边的一缕乱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引来她一阵轻颤。
“那日在芦苇荡，你挥剑时可没这么胆小。”他故意逗她，目光却温柔得像化不开的春水，“怎么，如今倒是成了惊弓之鸟？”
沈凝霜被他说得窘迫，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可感官却因此变得格外敏锐——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混着淡淡的墨香，一点点缠绕过来；他的呼吸轻轻拂在她的额角，带着温热的气息；还有他衣料摩擦的细碎声响，在这寂静里被无限放大。
忽然，腰间一松，系着的鸾带被他轻轻解开。雪色寝衣顺着肩头滑落，露出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玉般的光泽，惊得沈凝霜猛地睁开眼，伸手想去拉，却被他握住手腕。
“别动。”他的声音低沉了些，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让我看看。”
他的目光落在她锁骨处，那里还留着白日里为她吸毒时，被他按出的浅淡淤青。他忽然低下头，用唇轻轻蹭过那片肌肤，温热的触感让沈凝霜浑身一颤，像有电流窜过四肢百骸。
“萧玦……”她低唤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软糯。
“我在。”他抬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眼底的笑意早已褪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深情，“霜儿，信我。”
这三个字像一道咒语，瞬间驱散了沈凝霜所有的不安。她想起他为她挡过的刀，为她吸过的毒，为她闯过的险地……那些看似轻佻的玩笑背后，藏着的是她从未读懂过的真心。
她缓缓松开攥着锦被的手，抬手搂住他的脖颈，主动将唇凑了上去。
这个吻起初带着几分笨拙的试探，渐渐地，便被汹涌的情意淹没。萧玦的吻从轻柔变得炽热，辗转厮磨间，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指尖的薄茧擦过细腻的肌肤，引来她一阵轻颤，却不再抗拒。
月光从窗棂移到床脚，映得散落的衣袍如流云般铺开。帐幔被风轻轻吹动，扫过交缠的身影，带起一阵细碎的声响，与室内渐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朦胧的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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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竹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场迟来的缠绵伴奏。不知过了多久，帐幔内的喘息渐渐平息，只剩下彼此交融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沈凝霜蜷缩在萧玦怀里，浑身脱力，脸颊泛着满足的潮红。他的手轻轻拢着她的长发，指尖带着温柔的力道，一下下梳理着。月光落在他的侧脸，柔和了平日的锋芒，竟显得有几分岁月静好。
“累了？”他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
沈凝霜点点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慵懒的猫：“萧玦……你会不会……”
“不会。”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萧玦此生，唯你一人。”
他从枕边摸过那枚刻着“生死相随”的玄铁匕首，塞进她手里：“拿着。若有朝一日我负你，你便用它……”
沈凝霜捂住他的嘴，眼眶泛红：“不许胡说。”
萧玦握住她的手，将匕首重新放回枕边，然后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好，不胡说。”
月光渐渐西斜，透过窗棂洒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温柔得像一层薄纱。听竹院的竹影在风中轻轻摇曳，见证着这一夜的缱绻，也悄然记下了那句未曾说出口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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