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云和寒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他们追随宫主多年,深知宫主对上官浅那份复杂深沉、近乎执念的情感。五年寻觅,等来的竟是伊人已另嫁他人的消息?
“所以……”卫青云声音干涩,小心翼翼地询问,“宫主打算如何?”
宫尚角背对着他们,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月光将他挺拔的背影勾勒出一道孤绝的轮廓。半晌,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某种近乎偏执的、不容置疑的冷光。
“她只能是我的。”他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以及一丝压抑不住的戾气,“那个男人,那个不该存在的‘家’……都必须消失。”
他重新看向地图上那个刺眼的圈,指尖用力,几乎要戳破纸面。
“计划变更。”他声音冰冷,下达指令,“卫青云,你带人,盯死那个院子,尤其是那个孤山景,我要知道他所有的底细,一举一动。寒松,你负责接应,准备最快、最稳妥的路线。”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森然:
“时机一到,直接把人给我——绑回来。”
烛火“噼啪”爆出一个灯花,映得他侧脸明明灭灭,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兽,终于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猎物已入视线。
这一次,不容任何意外,也不容……任何人染指。
次日,宫尚角一早便起身更衣梳洗,拿着几件衣裳在铜镜前比了许久——其实选哪件并无太大差别,他的衣橱里几乎尽是玄黑。最后,他还是拣了初见上官浅时穿的那一身。
收拾停当,他深深吸了口气,朝她的房间走去。在门前静立片刻,刚抬手欲叩,门却“啪”一声从里打开了。上官浅立在门内,眼中带着无锋刺客特有的警觉:“不知宫二先生找我何事?”
“没、没什么要紧事,”宫尚角顿了顿,“只是想邀你去五福茶楼喝盏茶。”
上官浅蹙起眉,目光狐疑:“喝茶?我不信宫二先生会无缘无故请我喝茶。请回吧。”
“且慢,”他连忙道,“只要你今日同我去,我明日便离开。”
上官浅虽觉他另有意图,却也想探个究竟,便道:“也罢。但话说在前头——今日茶毕,你明日若还不走,休怪我将你逐出去。”
“多谢上官小姐赏脸。”
茶楼里小二热络相迎,宫尚角递过碎银:“要间厢房。”小二引二人上了楼,推开天子房的门,躬身退去,轻轻将门掩上。
宫尚角为上官浅斟了茶,二人对坐,一时寂静。上官浅终于不耐,先开了口:“宫二先生大费周章寻到我,又设法住进我家,总不会只为这一盏茶吧?”
“阿浅,”宫尚角望住她,“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那夜让你离开,是我至今最后悔的事……每每想起,心如刀绞。能否给我一个机会弥补?”
“宫二先生,”上官浅神色淡了下去,“这些话若在五年前说,我或许会动容。但如今太迟了——我已有了新的家,有疼惜我的夫君,也有我疼爱的孩子。”
“夫君?你说的是孤山景?”宫尚角轻轻放下茶盏,“是宫门消息有误,还是上官小姐在瞒我?”
“我……”
“上官小姐不必急着否认,”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推至桌上,“不妨先看看这个。”
上官浅迅速展信,越读神色越是惊疑。信中竟详述了她与孤山景从相识至今的种种。
“你怎会知道这些?!”
宫尚角不疾不徐地呷了口茶:“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官小姐既骗了我,总该付出些代价。”
话音方落,他手中茶杯已掷在地上,一声脆响,瓷片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