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5年11月2日 02:14
新都市西郊公墓
雨已经停了,但雾气从地面升起来,像无数亡魂的叹息。公墓在深夜像个巨大的迷宫,墓碑一排排延伸进黑暗,有些还亮着电子长明灯,幽蓝的光在雾中晕开,像漂浮的鬼火。
刘耀文走在最前面,脚步踩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几乎没有声音。他手里握着手电,光束切开雾气,照亮前方雨薇的墓碑。
白色的花岗岩,简单的刻字:
“刘雨薇
2020-2032
永远是我们的小太阳”
照片上的女孩笑得灿烂,虎牙露出来一点,和刘耀文很像。
墓碑前果然有一束白玫瑰。新鲜的,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没人。”张真源警戒着四周,手放在枪上,“周围检查过了,没有埋伏的迹象。”
宋亚轩蹲下,戴上手套检查那束花。他摘下一片花瓣,放进便携检测仪。屏幕闪烁,几秒后显示出结果。
“无毒性,无追踪器,就是普通的花。”宋亚轩皱眉,“但包装纸上有指纹——我采集了,回去对比数据库。”
刘耀文没有碰花。他只是站在墓碑前,看着妹妹的照片。三年了,他每个月都来,每次都说“哥会为你报仇”。但现在仇人可能就在身边,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短信说线索在墓地里。”张真源提醒,“不是在墓碑前,是在…墓下?”
刘耀文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也许不是字面意思。”宋亚轩已经开始检查墓碑周围的地面,“但公墓管理严格,不可能让我们挖开…”
他停住了。
手电光束照到墓碑底座的后方,那里有一块石板松动了。宋亚轩用力一推,石板滑开,露出一个空洞。
不是盗洞——边缘整齐,像是预留的。
里面放着一个铁盒,约鞋盒大小,表面锈迹斑斑,但锁是新的电子锁。
“陷阱?”张真源问。
“可能是。”宋亚轩用仪器扫描,“无爆炸物,无放射性。但锁需要密码或生物识别。”
刘耀文伸手把盒子拿出来。盒子很沉,表面冰凉。锁屏亮起,显示需要指纹。
“试试你的。”张真源说。
刘耀文把拇指按上去。
错误。
他又试了食指、中指,都不对。
“让我看看。”宋亚轩接过盒子,检查锁的结构,“这是军用级生物锁,需要特定DNA序列激活。可能不是指纹,是…血。”
他从医疗箱里取出采血针:“一点血就行。”
刘耀文伸出手。针扎进指尖,一滴血滴在锁的感应区。
屏幕闪烁,然后变绿。
“咔哒。”
锁开了。
三人都屏住呼吸。
刘耀文缓缓打开盒盖。里面没有炸弹,没有机关,只有几样东西:
第一样:一个老式日记本,皮质封面,边缘磨损。
第二样:一叠照片,用橡皮筋捆着。
第三样:一个U盘,外壳上刻着两个字:“证据”。
第四样:一枚警徽。
林澈的警徽。
刘耀文拿起警徽,金属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编号清晰可见,背面还有一道划痕——是林澈某次抓捕时留下的。
“这真的是…”张真源的声音发紧,“那天晚上,你妹妹手里拿的,就是这个?”
刘耀文点头,手指摩挲着警徽的边缘:“她说‘哥,这个叔叔受伤了,我想帮他’…然后就倒下了。”
宋亚轩已经翻开日记本。第一页写着:
“2032年6月15日,今天开始记录。如果我死了,希望有人能发现这个,继续查下去。——林澈”
三人围着手电的光,开始阅读。
6月15日
又一起‘意外死亡’。死者是市立医院的医生,专攻器官移植。尸检报告说是心脏病突发,但我看过现场照片,脖颈有注射痕迹。队长(丁振国)让我别管,说案子已经结了。但我查了这个医生的财务记录——过去半年,他的账户多了三百万不明来源的汇款。
6月20日
跟踪医生生前的助手,发现他常去一家叫‘彼岸花’的私人俱乐部。我伪装成客人混进去,看到的东西让我想吐——那里明码标价卖器官,肾50万,心脏200万,眼角膜30万…买家都是有钱人,卖家是‘自愿捐赠者’,但我怀疑‘自愿’的程度。
6月25日
今天见到一个‘捐赠者’,才十九岁,白血病晚期。他说想卖器官给妹妹凑学费,但合同条款写着‘如有意外,家属不得追究’。这他妈和谋杀有什么区别?我偷偷录了音。
7月1日
最可怕的事发生了。我发现‘彼岸花’的背后,有警局的人。而且职位不低。今天我调取俱乐部监控的申请被驳回了,理由是‘涉及个人隐私’。去他妈的隐私,那地方每个月都有人失踪!
7月2日
我决定自己查。找了线人,是个叫‘老陈’的折纸匠,他说他孙女就是‘捐赠者’之一,死在了手术台上。尸体火化了,没让家属见最后一面。老陈给了我一份名单,上面有七个孩子的名字,都‘自愿捐赠’后死亡。
名单里有刘雨薇。
刘耀文的手猛地收紧,日记本纸张被捏皱。
“继续。”张真源的声音在颤抖。
7月3日
今天是我最后的机会。线人说今晚‘彼岸花’在城西仓库有大交易,不只是器官,还有新型毒品。我要去现场,拿到证据。如果我没回来,请找到这个盒子的人,继续查下去。
日记到这里结束。
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折叠的纸,展开是一份名单。手写的,七个名字,七个日期,七个死亡原因。
第一个名字:刘雨薇,死亡日期2032年11月7日,原因:枪伤。
第二个:陈小雅(老陈孙女),2032年10月15日,术后感染。
第三个到第七个,都是十五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死因五花八门:车祸、溺水、火灾、坠楼、食物中毒。
每个日期,都在《赦免法案》实施后的“无法律日”期间。
“不是意外。”宋亚轩的声音冰冷,“是清除。这些孩子可能看到了什么,或者他们的器官…有特殊价值。”
刘耀文翻开那叠照片。
第一张:一个手术室,无影灯下躺着一个人,胸口被打开,但手术台周围站着的不是医生,是穿西装的人——像是在观摩。
第二张:实验室,冷藏柜里摆满器官标本,每个都贴着标签:编号、血型、基因序列、还有…“适配受体”的名字。
第三张:一张合影。五个人站在“彼岸花”俱乐部门口,笑着举杯。
最左边是张振坤——张真源的父亲。
中间是丁振国——丁程鑫的父亲。
最右边是…
“贺明远。”张真源念出那个名字,“贺峻霖的父亲。”
还有两个不认识,但穿着警服,肩章显示职位不低。
“十五年前的照片。”宋亚轩指着照片右下角的日期,“2030年8月10日。那时候严严峰和贺明远还没‘殉职’。”
“所以他们一开始就是一伙的。”刘耀文盯着照片,“所谓的‘特别调查组’,根本就是幌子。他们在查自己的生意?”
“或者,”张真源声音干涩,“他们发现了更可怕的秘密,想退出,所以被灭口。”
他拿出U盘:“这个,可能就是他们想带出来的证据。”
但U盘需要密码。
“试试雨薇的生日。”宋亚轩说。
刘耀文输入:20200715
错误。
“林澈的警号?”
错误。
“试试…”张真源犹豫了一下,“我父亲的生日?”
刘耀文看他一眼,输入。
还是错误。
宋亚轩突然说:“试试七个孩子的死亡日期,按顺序。”
刘耀文照做:20221107,20221015,20220903,20220821,20220730,20220618,20220505
屏幕闪烁,然后解锁。
U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名字是:“永生计划·第一阶段报告”
点开。
第一份文件是实验记录,日期从2025年开始。
实验对象:编号001-050
年龄:15-25岁
筛选标准:基因优异,无遗传病史,器官健康
实验内容:长期服用‘忘川’改良版,监测器官功能变化
目标:延长器官‘保鲜期’,提高移植成功率
第二份文件是财务报表。
“彼岸花”俱乐部过去十年的收入:72亿。
支出大头:研究经费(38亿)、‘捐赠者’补偿金(5亿)、保护费(20亿)——收款方包括警局高层、市政府官员、甚至…
“法官。”张真源指着其中一个名字,“最高法院的副院长。”
第三份文件是会议纪要。
“2030年7月会议,议题:《赦免法案》草案讨论。出席者:张振坤、丁振国、贺明远、严严峰…等十二人。”
“决议:法案必须通过。‘清理’工作需要在法律框架外进行,每年七天无法律日,用于清除实验失败者、知情者、叛徒。”
“新都市将成为永生计划的试验场。”
刘耀文关掉文件,手在抖。
“所以《赦免法案》…从来不是为了‘释放人性压力’。”宋亚轩轻声说,“是为了合法杀人。为了掩盖这个实验。”
“而我们的父亲…”张真源说不下去了。
刘耀文收起所有东西,放进铁盒:“这些要交给丁程鑫他们。但在这之前…”
他看向墓地深处。
“有人来了。”
雾中,三个人影正在靠近。
打头的人身形瘦高,穿着黑色风衣,手里提着一个手提箱。后面两个显然是保镖,手一直放在腰间。
张真源立刻拔枪:“谁?”
人影在十米外停住。
手提箱打开,里面不是武器,而是一台投影仪。光束射向雾中,在墓碑上投射出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实验室,许多年轻人在玻璃房间里生活、吃饭、睡觉。他们都穿着同样的白色衣服,胸口有编号。
字幕显示:“永生计划·第二阶段·活体农场”
画面切换,一个老人在讲话——虽然打了马赛克,但声音没处理:
“…这些是完美的供体。从出生就接受基因编辑,器官不会排异,可以无限次移植。等计划成功,我们将不再需要‘捐赠者’,我们将批量生产…”
视频到这里被切断。
投影仪关闭。
穿风衣的人开口,声音经过变声处理,但能听出是男性:
“欢迎看到真相。”
“但你们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刘耀文举枪对准他:“你是谁?”
“我是给你们送线索的人。”那人说,“也是…这个计划的受害者之一。”
他摘下帽子,拉下衣领。
脖颈以下,全是烧伤的疤痕,狰狞可怖。
“十五年前,环城高速爆炸案,我就在车上。”他说,“但我没死。我在医院躺了三年,换了三张脸,才逃出来。”
“你是…”宋亚轩猜到了。
“严严峰的线人。”那人说,“代号‘渡鸦’。”
马嘉祺所在组织的名字。
“马嘉祺知道你的存在吗?”张真源问。
“他知道。”‘渡鸦’说,“但他不知道我还活着。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他走近几步,保镖立刻跟上。
“听着,时间不多。‘彼岸花’的人已经知道你们拿到了盒子,他们正在往这边赶。但我有更重要的事告诉你们。”
他指向U盘:
“里面的资料是加密的,只有完整版能揭露全部真相。但完整版需要七把钥匙才能打开——七个孩子的DNA序列。你们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刘雨薇的。她的血刚才激活了盒子。”
“其他六个呢?”刘耀文问。
“分散在城市各处。”‘渡鸦’说,“林澈死前,把DNA样本藏在了六个地方。只有集齐七份,才能打开最终档案。”
“为什么要这么复杂?”
“因为一个人知道真相,会被灭口。但七个人…七份互相佐证的证据,才可能撼动这个体系。”‘渡鸦’咳嗽了几声,“我时间不多了。他们在我的身体里植入了追踪器,刚才打开投影仪已经暴露了我的位置。”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
“快走。”‘渡鸦’推了他们一把,“下一个线索在雨薇的学校,她的储物柜。密码是她最喜欢的歌的发行日期。”
他转身要走,又停住:
“还有,小心你们身边的人。”
“游戏设计者…就在你们七个人之中。”
雾中传来枪声。
‘渡鸦’身体一震,低头看向胸口——那里开了一朵血花。他转身,对着黑暗中开了两枪,然后倒下。
保镖立刻还击,但更多的子弹从雾中射来。
“走!”刘耀文拉起宋亚轩和张真源,冲向公墓的另一端出口。
子弹在墓碑上溅起火花,石屑飞溅。他们弯腰狂奔,跳过一座座坟墓,像三个在死亡迷宫里逃生的幽灵。
身后,枪声、惨叫、汽车急刹的声音混成一片。
当他们终于冲出公墓,跳上车时,刘耀文回头看了一眼。
雾中,那些追兵没有追出来。
他们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车子离开。
像在目送猎物逃进下一个陷阱。
同一时间 03:22
新都市地下排水系统 第三主渠
这里的空气潮湿阴冷,混合着污水和铁锈的味道。墙壁上长满苔藓,昏暗的应急灯每隔二十米才有一盏,让隧道像某种巨兽的肠道。
丁程鑫走在前面,手电的光束在水面上晃动。污水齐膝深,冰凉刺骨。马嘉祺跟在他身后半步,因为左臂受伤,走得有些艰难。贺峻霖和严浩翔在最后,警戒着后方。
“你确定是这里?”马嘉祺问。
“确定。”丁程鑫指着墙上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标记——一朵刻在砖缝里的玫瑰,“这是‘审判者’的联络标记。三年前林澈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他出事,就来这里找‘老鼠’。”
“老鼠?”
“十五年前爆炸案的唯一目击者,严严峰的线人。”丁程鑫停下,面前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至少林澈是这么说的。”
他敲了敲门,三长两短。
门内传来窸窣声,然后是锁链滑动的声音。门开了一条缝,一只浑浊的眼睛从缝隙里看他们。
“暗号。”沙哑的声音。
“衔尾蛇的第七个头。”丁程鑫说。
门开了。
里面是个不到十平米的空间,像个洞穴。墙上贴着发黄的报纸和照片,地上堆满空罐头和瓶装水。一个老人坐在角落的破毯子上,瘦得只剩骨架,但眼睛很亮。
“林澈那小子…”老人笑了,露出残缺的牙齿,“他说过会有人来,但没想到是三年后。”
“你知道我们要来?”贺峻霖问。
“我知道所有事。”老人招手让他们进来,门在身后关上,“坐下吧,这里虽然臭,但安全。‘他们’不喜欢下水道,嫌脏。”
丁程鑫蹲下,和老人平视:“你是‘老鼠’?”
“曾经是。”老人咳嗽着,“现在只是个等死的废人。但死之前,我得把知道的说出来。”
他指着墙上那些照片。严浩翔凑近看,其中一张是他父亲严严峰的警校毕业照,年轻,英俊,眼里有光。
“你和我父亲…”严浩翔的声音发紧。
“我是他的线人,也是他的朋友。”老人说,“十五年前,我们一起查‘彼岸花’。但越查越不对劲——毒品交易只是表象,背后是更可怕的东西。”
“永生计划。”马嘉祺说。
老人猛地抬头:“你们知道了?”
“知道一点。”丁程鑫说,“但不完整。”
老人深吸一口气,像是要鼓起勇气:“好,那我告诉你们完整的版本。”
他从毯子下抽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翻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手写记录。
“2030年,特别调查组成立,表面是查毒品,实际是在查一系列青少年失踪案。那些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点:基因检测优异,身体健康,没有不良嗜好。”
“然后呢?”
“然后我们发现,这些孩子都被一个叫‘生命优化基金会’的机构接触过,说是提供免费体检和奖学金。但体检后,他们的资料就进了某个数据库。”老人翻到一页,上面画着关系图,“基金会背后是几家大型制药公司,而这些公司…都和‘彼岸花’俱乐部的股东有联系。”
贺峻霖想起了视频里父亲的脸:“所以贺明远和严严峰,是在卧底?”
“一开始是。”老人苦笑,“但卧底久了,有些人…就被腐蚀了。钱,权,还有更诱人的东西——永生。”
他指着笔记本上的一行字:
“2030年6月,严严峰在报告里写:‘目标人物提出条件:如果我们停止调查,可以提供实验成果——器官再生技术,能让我们活到150岁。’”
“他拒绝了?”严浩翔问。
“他动摇了。”老人闭上眼睛,“所有人都会动摇,当你面对这种诱惑时。你父亲坚持了三个月,但第四个月…他开始躲着我。”
墙上的钟滴答作响。
下水道远处传来水流声。
“七月,贺明远找到我,说严严峰可能叛变了。我们决定偷偷取证,但行动被发现了。”老人睁开眼,眼里有泪光,“8月15日,环城高速,我们的车被装了炸弹。我因为肚子疼,中途下车去厕所,逃过一劫。等我跑回高速,车已经炸了。”
“你看见凶手了吗?”马嘉祺问。
“看见了。”老人声音发抖,“但我不能告诉你们是谁。”
“为什么?”
“因为说了,你们现在就会死。”老人站起来,走到墙边,掀开一张报纸。后面是一个小神龛,供着一张照片——是严严峰、贺明远、还有老人年轻时的合影。
“我躲在这里十五年,不是怕死。”老人说,“是在等。等像你们这样的人出现,有勇气,有能力,最重要的是…”
他转身,看着他们:
“你们已经身在其中,逃不掉了。”
丁程鑫的手机震动。
是刘耀文发来的加密文件。他点开,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沉。
“他们拿到了林澈的日记,还有U盘。”他把手机传给其他人看,“‘永生计划’、七把钥匙、DNA序列…”
严浩翔看完,抬头问老人:“七份DNA样本,你知道在哪吗?”
老人点头:“林澈来找过我,他说他把样本分散藏在了七个地方,每个地方都需要特定的人才能打开。他说…‘只有七个背负罪孽的人聚在一起,才能打开真相的大门。’”
“什么意思?”
“意思是,”老人看着他们四个,“你们每个人,都和这七个孩子有关联。”
他走到墙边,指着七张照片。
七个孩子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七个冤魂。
第一张:刘雨薇——刘耀文的妹妹。
第二张:陈小雅——老陈的孙女(折纸工坊老板)。
第三张:李阳——照片边缘写着一个名字:丁振国(丁程鑫父亲)的私生子?
第四张:王薇——严浩翔母亲林芸的侄女?
第五张:赵明——贺峻霖失踪父亲贺明远的教子?
第六张:孙悦——张真源父亲张振坤资助的学生?
第七张:周晓——马嘉祺…老人停在这里。
“这个孩子,”老人指着第七张照片,“是马警官你在国外留学时,寄宿家庭的女儿。2032年暑假,她回国探亲,在无法律日失踪。”
马嘉祺的脸瞬间惨白。
他想起来了。
那个总叫他“马哥哥”的女孩,说长大了要当心理医生。2012年夏天,他说要带她去游乐场,但临时有任务没去成。第二天,新闻说有个女孩在游乐场附近失踪,尸体一周后在河里被发现。
他以为只是巧合。
“不是巧合。”老人说,“她是被选中的。因为你,马嘉祺,你太聪明了,太会看穿人心。他们需要测试你——如果你发现这个女孩的死有问题,会不会追查。你没追查,所以他们放心地让你进了警局,当了顾问。”
马嘉祺后退一步,背撞在墙上。
丁程鑫扶住他:“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马嘉祺的声音嘶哑,“如果我当时多看一眼,如果我…”
“没用的。”老人打断他,“这个计划策划了几十年,你们每个人的人生都被设计过。丁程鑫,你为什么当警察?因为林澈的死。刘耀文,你为什么当特警?因为妹妹的死。严浩翔,你为什么当黑客?因为想查父亲的真相。贺峻霖,你为什么学痕迹伪造?因为想掩盖父亲的污点…”
他一个个指过去:
“你们都是棋子。被安排在棋盘上,为了今天。”
下水道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止一个人,正在快速靠近。
“他们来了。”老人平静地说,“从你们进入下水道开始,他们就知道。这里有感应器。”
他走到神龛前,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铁盒,递给丁程鑫:“这是林澈留给我的。他说,如果有一天你们七个人聚齐了,就打开它。”
铁盒没有锁,丁程鑫打开。
里面是七枚戒指。
每枚戒指内圈都刻着一个名字:丁、马、宋、刘、严、贺、张。
还有一行小字:
“戴上戒指,契约成立。七人同生,七人同罪。”
外面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老人笑了:“走吧,孩子们。从后面的通道出去,通向污水处理厂。那里有辆车,钥匙在左前轮下面。”
“你呢?”贺峻霖问。
“我?”老人坐回毯子上,从枕头下掏出一把老式左轮手枪,“我等这一天,等了十五年。”
门被撞开。
第一个冲进来的人被老人一枪爆头。
“走!”老人喊。
丁程鑫拉着马嘉祺冲向后墙——那里果然有个暗门。严浩翔和贺峻霖跟上。
他们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老人站在门口,对着涌进来的敌人连续开枪,像一尊守护秘密的石像。
然后暗门关上,黑暗吞没了一切。
他们在狭窄的通道里狂奔,能听见身后的枪声,一声,两声,三声…
然后停了。
老人的枪只有六发子弹。
他打光了。
通道尽头有光。
推开铁栅栏,外面是污水处理厂的沉淀池。凌晨的风吹来,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左前轮下面,果然有钥匙。
四人上车,丁程鑫发动引擎。
车子驶出污水处理厂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
距离无法律日,还有四天。
距离真相大白,还有四天。
丁程鑫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城市,又看了看副驾的马嘉祺——对方正盯着手里的戒指,表情空洞。
“戴上吗?”丁程鑫问。
马嘉祺沉默了很久,然后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
尺寸正好。
“七人同生,七人同罪。”他轻声重复,“那如果…我们之中真的有内鬼呢?”
丁程鑫握紧方向盘:
“那就一起下地狱。”
“反正…”
他踩下油门,车子加速冲进晨曦:
“我们本来就在地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