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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毕业音乐会的坐标

周深:谨此一深

第十四章 毕业音乐会的坐标

利沃夫的冬天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降临。十一月刚到,第一场大雪就封住了街道,气温骤降到零下十度。音乐学院大楼的暖气管道发出嗡嗡的抱怨声,琴房的玻璃窗上结着厚厚的冰花。

周深的毕业音乐会定在明年五月,但准备工作从现在就开始了。斯坦尼斯拉夫教授为他设计的曲目单像一份精心配比的菜谱:两首德语艺术歌曲展示技术根基,一首乌克兰民歌致敬求学之地,一首中文作品连接故乡,还有——最重要的是——两首他自己的原创作品。

“这是你的声音名片,”教授指着曲目单说,“要让听众在一小时内,认识完整的你。”

周深盯着“原创作品”那栏,久久没有说话。第一首他已经写好了,是那首《教堂的鸽子》。第二首还只是一个模糊的想法——关于时间,关于距离,关于所有等待的数学。

“写不出来?”教授问。

“不是写不出来。”周深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琴键上划过一串音阶,“是不知道……该写多深。”

“什么意思?”

周深呼吸:“如果我写得太个人,会不会显得……太私人了?就像在舞台上公开日记。”

教授笑了,皱纹在眼角堆叠:“孩子,所有好音乐都是公开的私人日记。问题是,你敢不敢把真实的自己拿出来给人看?”

窗外,雪下得更大了。周深看着雪花一片片粘在玻璃上,然后被室内的热气融化成水痕,像无声的眼泪。

他想起陈谨一最近在普林斯顿的研究——她正在写那篇关于“情感声学建模”的论文,计划明年春天投稿到《自然》杂志的子刊。她的研究建立在分析他的声音之上,但如果他的声音本身不够“真实”,她的研究也就失去了基石。

这是一个闭环:他提供真实的声音数据,她用科学方法分析,分析结果反过来指导他更真实地表达。就像两个人在黑暗中互相引路,靠对方手里的光寻找方向。

那天晚上,周深打开电脑,开始写第二首原创作品。标题他早就想好了:《12840公里的共振》。

歌词的开头是这样的:

“普林斯顿的枫叶计算着坠落的角度

利沃夫的雪花记录着融化的速度

我们在各自的坐标系里做实验

测量思念的波长和重逢的概率……”

写到这里他停住了。太直白了,太像一封情书而不是一首歌。他删掉,重新开始:

“声波穿过大西洋的海底光缆

数据包在服务器之间跳跃

你说我的声音里有混沌的美丽

我说你的公式里有音乐的骨骼……”

还是不对。他关掉文档,走到窗边。夜已经很深了,雪停了,云层散开,露出稀稀拉拉的几颗星星。利沃夫的夜空总是这样,大部分时间被云层覆盖,但偶尔会慷慨地展示一点星光。

手机震动,是陈谨一的消息。普林斯顿现在是下午五点,她通常在这个时间结束实验室工作。

陈谨一:今天收到了你的新录音。情感参数0.79,比上周略有提升。但频谱分析显示,你在高音区有刻意的克制,为什么?

周深回复:在准备毕业音乐会的曲目,教授说要“保留实力”,不能一次用尽所有情感。

陈谨一:这符合表演策略,但从数据角度看,这种克制会导致情感表达的“量化损失”。具体来说,你压抑了大约23%的潜在情感强度。

周深:那我该怎么办?

陈谨一:建立“情感预算”模型。将整场音乐会的情感总量设为100%,为每首歌曲分配不同的情感权重。这样既可以控制总体强度,又能在单曲中充分表达。

她附上了一张Excel表格,已经帮他做好了初步分配:舒伯特的艺术歌曲25%,乌克兰民歌20%,中文作品15%,原创作品各20%。

周深看着那张表格,笑了。这就是陈谨一,把一切都变成可计算、可优化的问题。

周深:收到。我会参考。你的论文进展如何?

陈谨一:遇到了瓶颈。实验数据显示,情感参数与听众的主观评价相关性只有0.68,不够强。我正在寻找缺失的变量。

周深:需要我帮忙吗?

陈谨一:你已经在帮忙了。每一条录音都是数据点。但最近的数据……有点太“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实。

周深愣住了。他想起教授说的“太私人”,现在陈谨一说“太完美”。他好像被困在一个夹缝里:一边是艺术的真实要求,一边是科学的客观标准。

周深:那什么是“真实”的声音数据?

陈谨一:不知道。我正在思考这个问题。也许“真实”本身就包含不完美和矛盾。就像数学中的哥德尔不完备定理——任何足够复杂的系统,都无法用系统内的公理完全证明自己。

这段话周深看了三遍才勉强理解。他回复:所以你在说,我的声音作为一个“系统”,永远无法被你的模型完全描述?

陈谨一:可以这样理解。但这正是研究的意义——无限接近,但承认永远无法完全抵达。

对话到此为止。周深放下手机,重新打开作曲软件。这次他没有刻意写什么,只是让手指在键盘上随意游走,弹出一段即兴的旋律。

旋律很简单,几个音符来回反复,像雪落下的节奏,像心跳的节拍,像某种无法言说的等待。

他录下来,发给陈谨一。没有标题,没有说明,只有纯音乐。

---

普林斯顿的感恩节假期,校园空了一半。陈谨一没有回中国——机票太贵,时间太短。她留在实验室,继续和那些不肯屈服的数据搏斗。

周深发来的那段即兴旋律,她听了不下五十遍。每一次听,都用不同的分析工具:频谱分析、时频分析、非线性动力学分析。结果都一样:这段音乐在技术上极其简单,但有一种奇怪的“黏着性”——一旦开始听,就很难停下来。

更奇怪的是,当她尝试用情感参数模型分析时,得分只有0.65,中等偏低。但主观上,她觉得这段音乐比那些得分0.9的录音更……打动她。

这违背了她的所有模型。科学不应该有这样的矛盾。

感恩节当天,实验室只剩下她一个人。窗外飘着细雨,新泽西的秋天已经到了尾声。她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在电脑前,打开一个新的文档。

标题是:“关于声音情感分析中主观性与客观性矛盾的思考”。

她写道:

“问题:为什么有些技术简单、情感参数得分不高的音乐,反而能引发强烈的个人共鸣?

假设1:现有模型缺失了关键变量——比如‘个人记忆关联度’。

假设2:情感参数模型本身存在局限性,无法捕捉音乐的某些本质特征。

假设3:主观反应与客观分析属于不同的认知维度,无法完全映射。”

写到这里,她停住了。这三个假设都指向同一个结论:她的研究可能永远无法完全“科学”。因为一旦涉及个人记忆和主观体验,就进入了无法完全量化的领域。

她想起安德森教授的话:“有时候承认自己是人,比坚持自己是科学家更需要勇气。”

陈谨一关掉文档,打开邮箱。周深昨天发来了新消息,问她感恩节怎么过。她当时回复“在实验室工作”,现在想来,那个回答太机械了。

她重新写:

“周深: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你的那段即兴旋律,从数据上看并不特别,但它让我想起了贵阳的冬天。不是数据上的冬天,是记忆里的冬天——湿冷,安静,玉兰花还没开。

这很不科学,因为记忆不应该影响数据分析。

但我开始怀疑,也许真正的好音乐,恰恰是能激活个人记忆的音乐。

如果是这样,我的模型可能需要彻底重构。

这不是坏消息,是科学进步的必然。

但这个过程……有点孤独。

利沃夫下雪了吗?”

点击发送时,她的手有一点抖——这是她第一次在邮件里表达“孤独”这样的情绪。不符合科学家的身份,但符合她此刻的真实状态。

回复在半小时后到达。周深发来了一张照片:利沃夫音乐学院的庭院,积雪覆盖的长椅,一个孤独的脚印通向大楼入口。

周深:下雪了。这张照片的角度,和你三年前来利沃夫时拍的那张几乎一样。

关于你的思考:也许好音乐不是激活记忆,是创造新的记忆。就像你听到我的旋律想起贵阳,但那个旋律并不是贵阳。

它在你脑子里和贵阳的记忆建立了新的连接。

这不科学,但很美。

另外:如果孤独,可以随时找我。虽然我可能只会说‘多喝热水’这样的废话。

PS:我在写毕业音乐会的第二首原创。这次不纠结了,就写我想写的。如果你觉得太私人,可以告诉我。

陈谨一看着那张照片和那段话。雪中的脚印,通向一个他们共同熟悉的地方。周深说“建立新的连接”,这让她想到神经网络,想到信息编码,想到所有将不同事物联系起来的科学原理。

她回复:

“写你想写的。

如果它足够真实,就会在某个听众那里建立新的记忆连接。

这是音乐的魔法,也是科学尚未完全理解的现象。

关于孤独:谢谢你。虽然‘多喝热水’确实用处有限。

建议增加具体措施:每天保证7小时睡眠,摄入足够维生素D(冬天日照不足),每周至少三次30分钟的有氧运动。

这些都有助于改善情绪状态。

现在,我也要去执行这些建议了。

实验室的椅子坐了八小时,需要运动。”

她真的关掉了电脑,穿上外套,走出数学系大楼。雨已经停了,校园里的路灯刚刚亮起,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她沿着惯常的路线散步,经过教堂,经过图书馆,经过那片即使在秋天也精心修剪的草坪。走到物理系附近时,她听见有人拉小提琴——是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旋律缓慢而深沉。

她停下脚步,站在一棵枫树下听着。落叶在脚边堆积,像一层厚厚的地毯。

音乐结束时,拉琴的学生收起乐器离开。陈谨一还站在原地,脑子里回响着那段旋律,和周深的即兴旋律,还有她自己推导的那些数学公式。

忽然之间,她明白了。

音乐不是数据,不是公式,不是可量化的情感参数。音乐是桥梁——连接过去和现在,连接理性和感性,连接利沃夫和普林斯顿,连接一个歌手和一个数学家。

而她的研究,不应该试图把音乐变成数据,而应该研究这座桥梁是如何搭建的。研究那些振动如何从声带出发,穿过空气,进入耳朵,最终在大脑里点燃记忆的星火。

这个新的研究方向让她心跳加速。她几乎要跑回实验室,开始设计新的实验方案。

但她没有。她继续散步,完成预定的三十分钟。因为周深说得对,她需要执行那些改善情绪状态的建议。

因为好的科学家,首先要是一个健康的人。

---

十二月初,利沃夫进入真正的严寒。周深的原创作品完成了,标题就是《12840公里的共振》。他把歌词发给陈谨一看:

“普林斯顿的坐标是(40.35°N, 74.65°W)

利沃夫的位置在(49.84°N,24.03°E)

我们之间隔着一个大西洋

和无法压缩的时差

你在实验室分析声音的混沌

我在琴房练习声音的控制

我们都在研究振动的奥秘

只是用了不同的语言系统

如果爱是某种频率的共振

那我们的波长早已校准

虽然现在只能通过数据包交流

但每个字节都带着心跳的编码

等春天来了,等雪化了

等我的毕业音乐会结束

等你的论文通过评审

我们找一个中间的坐标

不是东经也不是西经

不是北纬也不是梦想

就是一个普通的地方

两个真实的人

和不再需要分析的声音”

陈谨一读完后,回复很简短:

“歌词中提到的坐标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正确。

‘心跳的编码’比喻不科学,但可接受。

‘中间的坐标’建议选在伊斯坦布尔(41.01°N, 28.98°E),地理位置居中,且声学环境有研究价值。

整体评估:情感参数预计0.92,适合作为音乐会压轴曲目。

另外,我需要这首歌的完整录音,用于新研究方向的预实验。

新研究方向:音乐作为记忆连接桥梁的神经机制。

你的音乐将是我第一个案例。”

周深看着那段回复,笑了。伊斯坦布尔?他从来没想过。但既然是陈谨一选的,一定经过了精确计算。

他回复:“好。录音明天发你。伊斯坦布尔……听起来不错。”

陈谨一:确实不错。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声学环境独特,海水对声音的传播有特殊影响。值得研究。

周深:所以我们的见面,同时也是你的研究项目?

陈谨一:所有人生经历都可以是研究项目。关键是设计好实验方案。

周深摇摇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这就是陈谨一,永远用科学框架理解世界,包括感情。

但他知道,在那框架之下,有别的什么东西在生长。像种子在冻土下等待春天,像音符在沉默中寻找共振。

而他,只需要继续唱。唱到雪化,唱到春天,唱到那个中间的坐标,在两个真实的人之间。

毕业音乐会的倒计时:165天。

重逢的倒计时:未知,但确定会来。

在那之前,利沃夫的雪继续下,普林斯顿的枫叶已经落尽。

但两枚音叉,依然以相同的频率,在相隔12840公里的两个房间里,静静等待被敲响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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