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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失联的冬天

周深:谨此一深

第七章 失联的冬天

利沃夫的第三个冬天来得又早又猛。十一月初,城市就裹上了厚厚的雪衣。周深新租的公寓在音乐学院附近,比之前那间稍大,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小厨房,但暖气依旧不足。

正式成为音乐学院学生后的生活节奏完全改变。每天早晨六点半起床,练声一小时,然后去上视唱练耳、乐理、音乐史。下午是专业课——斯坦尼斯拉夫教授的一对一指导,接着是合唱团排练。晚上要么在琴房继续练习,要么去餐馆打工。

时间表排得密不透风,但周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每一次呼吸训练,每一次音阶练习,都让他觉得自己在往某个方向前进——即使那个方向模糊不清。

陈谨一的投资款让他不必为生计过度焦虑,但也带来了压力。他认真地记录每一笔开销:新买的乐谱、换掉的琴弦、甚至是一杯在琴房熬夜时买的咖啡。每周日的“周报”是他最用心的作业,详细到练习曲目的每小节进度,声乐技巧的每一点改进。

十一月的第三个周日,他在周报结尾写道:

“今天合唱团排练了《布兰诗歌》。我被分到男高音声部,有一段独唱。指挥说我音色很好,但德语发音需要改进。

“教授说我最近的进步‘超过了预期曲线’。我不太确定那是什么意思,但他说这是好话。

“利沃夫的冬天很冷,但琴房总是温暖的。因为那里有音乐。

“你那边呢?合肥冷吗?记得加衣服。”

按下发送键时,周深注意到窗外又开始下雪了。细密的雪花在路灯的光柱里旋转,像无声的华尔兹。

他等了两个小时,没有收到回复。这不寻常——陈谨一通常在一小时内回复周报,即使只是简单的“收到”。

也许她在忙,周深想。毕竟她也有自己的学业和研究。

但第二天、第三天……整整一周过去,陈谨一的QQ头像再也没有亮起。周报发出去后石沉大海,他发的几条日常消息也没有回应。

不安开始蔓延。

第二周,周深尝试发邮件。不是周报格式,只是一封简短的信:

“谨一,你好吗?一周没收到你的消息了,有点担心。如果你在忙项目,至少回复一句‘在忙’。这样我就知道了。

“我这周学了一首新的艺术歌曲,舒伯特的《菩提树》。德语很难,但旋律很美。等你方便的时候,我唱给你听。

“保重。”

邮件显示已读,但没有回复。

第三周,恐慌真实地攫住了周深。他做了所有能想到的尝试:打QQ电话(无人接听),发短信(没有回复),甚至想打电话到中科大——但他连陈谨一的具体班级都不知道。

斯坦尼斯拉夫教授注意到学生的分心。“你的心不在音乐里,”在一次糟糕的和声练习后,教授直接指出,“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朋友……失去了联系。”周深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琴键边缘。

“爱人?”

“不是……但很重要。”

教授沉默了片刻,然后弹奏了一段旋律——是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缓慢、深沉、悲伤。

“音乐是时间的艺术,”教授一边弹一边说,“但沉默也是音乐的一部分。休止符和音符一样重要。有时候,我们需要学会聆听沉默。”

周深不懂。他只知道陈谨一的沉默太沉重,沉重到他无法呼吸。

第四周,他做出了一个冲动的决定:买机票回国。圣诞节假期快到了,他可以飞回贵阳,去中科大找她。

但当他在网上查机票价格时,现实给了他沉重一击——往返机票几乎相当于他半年的生活费。而且他不能离开,期末考试在即,合唱团有重要的演出,餐馆的工作也不能丢。

他瘫坐在电脑前,第一次深刻体会到距离的残酷。

8816公里,不仅是一个数字,是真实的障碍。

---

同一时间,合肥,中国科技大学附属医院。

陈谨一躺在病床上,左手连着静脉输液管,右臂裹着厚厚的石膏。床头柜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她未完成的论文——关于非欧几何在信号处理中的应用。

但她无法打字。事实上,她几乎无法移动。

两周前的深夜,她从实验室回宿舍的路上,被一辆超速的电动车撞倒。肇事者逃逸,她被路过的同学发现时已经昏迷。诊断结果是:右臂粉碎性骨折,轻微脑震荡,多处软组织挫伤。

醒来后第一件事,她让护士帮忙拿来手机。但手机在事故中摔坏了,屏幕碎裂,无法开机。

“我的电脑……”她哑着嗓子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电脑!”姥姥从贵阳赶过来,眼睛肿得像核桃,“一一乖,先养伤。”

“我必须联系一个人……”

“谁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陈谨一试图解释,但她发现语言无法表达那种紧迫感。周深在等她的周报,等她分析新的录音,等她确认投资款是否到账。一周不联系,他会担心。

但她无法联系他。手机坏了,电脑虽然有,但她只有一只手能动,打字速度慢得令人沮丧。而且医院WiFi不稳定,QQ经常掉线。

第三周,她勉强能用左手缓慢打字了。她登录QQ,看到周深发来的几十条消息。

从询问到担忧,从担忧到恐慌,最后一条是:“谨一,如果你在,求你回一句话。一个字也行。”

她打字:“我没事。”

发送。但网络信号转了半天圈,最后显示发送失败。

她尝试重新连接,但医院这栋楼的网络刚好在维修。护士说,要等明天才能恢复。

陈谨一闭上眼睛。疼痛从右臂传来,但更难受的是那种无力感——她被困在这里,困在病床上,困在无法传递的信息里。

姥姥端来粥,一口一口喂她。陈谨一机械地吞咽,脑子里在计算:利沃夫现在是什么时间?周深应该在睡觉还是在练琴?如果网络明天恢复,他什么时候能看到消息?

“一一,你在想什么?”姥姥轻声问。

“在想……一个朋友。”陈谨一说,声音很轻,“他可能很担心我。”

“那个常跟你联系的同学?”

陈谨一点头。

姥姥叹了口气:“等你能出院了,再好好跟人家解释。现在先养伤,啊?”

但陈谨一知道,“等”这个字对周深来说太残忍。她知道那种等待的滋味——父亲牺牲的消息传来前,她和姥姥等了三天。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脑子里会闪过最坏的想象。

她不想让周深经历那种等待。

那天晚上,陈谨一做了一个决定。她请护士帮忙借来纸笔,用左手艰难地写了一封信。

字迹歪歪扭扭,完全不像她平时工整的字迹:

“周深:我出了车祸,右臂骨折,在医院。手机坏了,网络不稳定。我没事,只是暂时无法正常联系。投资款会继续,不用担心。好好唱歌。等我恢复。——陈谨一”

她把信装进信封,让姥姥帮忙寄国际挂号信。但姥姥年纪大了,不熟悉流程,等了两天才找到人帮忙。信从合肥寄到利沃夫,至少需要十五天。

十五天。对陈谨一来说,是骨折愈合进度的5%;对周深来说,是又一轮绝望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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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沃夫,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

城市装点着圣诞灯饰,商店橱窗里摆着彩球和礼物,街上飘着热红酒和姜饼的香气。但周深的出租屋里没有任何节日装饰。他坐在电脑前,一遍遍刷新邮箱和QQ,像过去一个月来的每一天。

没有新消息。

斯坦尼斯拉夫教授邀请他去家里过圣诞,他婉拒了。餐馆老板林叔也叫他去聚餐,他说要练琴。

其实他只是不想在人群中假装快乐。

晚上八点,他打开录音软件,戴上耳机。今天他想录那首《菩提树》,舒伯特的艺术歌曲,歌词讲述一个流浪者在菩提树下回忆故乡。

他开口唱:

“Am Brunnen vor dem Tore, da steht ein Lindenbaum...”

(城门外的井边,有一棵菩提树……)

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孤独而清晰。唱到第二段时,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不是技巧问题,是情绪失控。

“Ich musste auch heute wandern vorbei in tiefer Nacht...”

(今夜我不得不再次流浪,在深沉的夜里……)

他想起和陈谨一在贵阳的最后一个冬天,想起她站在玉兰树下说“你要成为照亮很多人的声音”,想起她认真分析他声音频谱的样子。

现在她在哪里?是否平安?是否……还记得他?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后,周深没有关掉录音。他对着麦克风,用中文轻声说:

“谨一,今天是平安夜。利沃夫在下雪,很大很大的雪。

“如果你能听到……我想告诉你,无论你在哪里,无论发生了什么事。

“你都是我的投资人,我的声乐教练,我的……最重要的人。

“所以求你,好好的。

“求你。”

他保存录音,但没有发给任何人——因为没有收件人。

窗外传来圣诞颂歌的合唱,来自街对面的教堂。欢乐的旋律透过玻璃窗渗进来,和周深房间里的寂静形成残酷的对比。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飞舞的雪花。突然想起陈谨一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雪花在我手里只能存在0.7秒,但你知道它存在过。”

也许有些人也是这样。只能短暂地出现在生命里,但留下的痕迹足够证明存在过。

不。周深摇头。他不接受这个假设。

陈谨一必须存在。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继续解她的数学题,写她的程序,分析他的声音。

这个信念支撑着他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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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初,寒假开始。周深没有回国——机票太贵,而且他害怕如果回了贵阳,就再也无法鼓起勇气回到利沃夫。

他找了一份全职的短期工作,在咖啡馆当服务员。工作时间长,但至少暖和,而且可以听到店里放的古典音乐。

一月中旬的某个下午,咖啡馆的门被推开,冷风灌进来。周深抬头说“欢迎光临”,然后愣住了——

门口站着邮差,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国际信封。

“周深?有你的挂号信,从中国来的。”

周深的手开始发抖。他几乎是用抢的接过信封,看到寄件人地址:安徽省合肥市,中国科技大学。

字迹歪歪扭扭,不像陈谨一的风格。

他撕开信封,抽出信纸。短短几行字,他反复读了五遍。

车祸。骨折。在医院。没事。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心上,又像终于落下的另一只鞋。

“天啊……”他喃喃自语,眼眶瞬间红了。

同事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周深摇头,又点头,语无伦次:“她没事……她只是……骨折……”

他冲到休息室,拿出手机想打电话,才想起没有陈谨一的电话号码——他们从来只用QQ联系。而QQ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应。

但他现在知道了。知道她在哪里,知道她发生了什么,知道她还……存在。

这足够了。

那天晚上下班后,周深没有直接回家。他去了音乐学院,用学生卡进了琴房。深夜的琴房空无一人,只有月光透过高窗洒进来。

他坐在钢琴前,没有开灯。手指落在琴键上,弹奏出几个简单的和弦。

然后他开始唱。没有歌词,只是即兴的旋律,像河流一样流淌出来。

这一次,他没有录音。没有分析。没有想着技巧或情感参数。

他只是唱,唱给8816公里外那个手臂骨折的女孩听。

唱那些说不出口的担忧。

唱那些漫长的等待。

唱那句“你没事就好”。

唱那个终于放下心来的冬夜。

琴房的窗户上映着他的影子,孤独但挺直。

而在合肥的医院里,陈谨一终于连上了稳定的网络。她登录QQ,看到周深最后一条消息是五天前的:

“我收到信了。好好养伤,不要急着做事。投资款我自己能解决一段时间,你不用担心。等你好了,再慢慢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你活着。你还在。

“这就够了。”

陈谨一看着那些字,右臂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

她打字回复:“我快出院了。右臂还需要三个月恢复,但大脑没受影响。你的声乐训练不能停,周报要继续发。”

几乎在她发送的同时,周深的回复就来了:

“你真的没事?”

“嗯。”

“真的?”

“数据不会说谎。我的认知测试分数在正常范围内。”

“那就好……那就好……”

然后他发来一段音频:“刚录的,给你的。庆祝你活着。”

陈谨一点开。是一段简单的钢琴即兴,配上无词的哼唱。旋律温暖,像冬夜里的炉火。

她听完,用左手艰难地打字分析:

“音准稳定性98.7%,情感参数0.89——这是你迄今为止的最高分。虽然即兴演奏的结构松散,但情绪表达很完整。

“另外,你的声音里有种……放松感。和之前的紧张不同。

“是因为知道我没事吗?”

周深回复得很快:“是的。因为你没事,所以我也没事了。”

陈谨一看着那句话,很久没有回复。

窗外的合肥夜空阴沉,看不见星星。但她忽然觉得,在很远很远的北方,有一颗星星始终亮着。

而那颗星星的光芒,穿越了8816公里的距离,穿越了一个月的沉默,穿越了所有的担忧和恐惧。

最终落在了她的病床边。

落在了她打着石膏的手臂上。

落在了她终于能够重新跳动的心脏里。

她打开一个新的文档,开始写论文——这次的主题是:“长期分离状态下的声音情感演化:一个案例研究”。

研究对象:周深。

研究周期:2010年11月7日至今。

研究问题:在分离、担忧、失联、重联的过程中,研究对象的声音情感参数如何变化?

她知道这篇论文可能永远不会发表,因为它不够“科学”,掺杂了太多个人因素。

但那又怎样?

有些研究,本就不是为了发表。

而是为了理解——理解另一个人的声音,理解那些无法用数学完全描述的情感,理解8816公里和一个月沉默的重量。

理解为什么当那个人说“因为你没事,所以我也没事了”时,她的眼睛会湿。

窗外,合肥开始下起冬雨。

病房里,陈谨一用左手缓慢地打字,屏幕的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

而在利沃夫的琴房里,周深还在弹琴,一遍又一遍,像要把过去一个月的所有担忧、所有恐惧、所有希望,都弹进这冬夜的旋律里。

琴声透过琴房的门缝飘出来,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像心跳,像呼吸,像所有失而复得的事物的声音。

像一句终于送达的:“我在这里,你也在这里。”

虽然相隔8816公里。

虽然断联了一个月。

虽然一个在病床上,一个在琴房里。

但此刻,他们的声音,终于在电波中重逢。

而冬天,总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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